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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公务我都处理好了,今天确实很清闲,我偶尔出外走走也没什么吧。而且我不会多呆的,我晚上就回宫。” 语气急切而惶恐,其实从前很多时候,承宣帝同他说话时都是这样的语气,只是从前他并没有意识到。 萧玉衡叹了口气,酝酿片刻后,低声道:“陛下莫急,臣……并非是要责怪陛下。” 承宣帝一愣,空气中似乎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 他的心怦怦跳着,犹犹豫豫道:“衡哥哥,如今在这里,你别再这样叫我了好么?我、我想同你做一对……普通的夫妻。” 萧玉衡正系衣扣的手停下了,承宣帝紧张起来,生怕他又说出生分疏远的话,连忙站起来,随便将扣子扣了,道:“就这样吧,我还要进厨房,外面的衣裳先不穿了。” 他向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衡哥哥,我最近跟御膳房学了几样鱼的做法,我做给你吃。” 他又怕萧玉衡批评他不务正业,说完连忙就走,听到身后萧玉衡跟上来的脚步便越发紧张,结果没想到的是,随着那脚步声一起到来的,竟然是一声浅浅的动心的呼唤。 “阿衍。” 承宣帝一愣,浑身的骨头都有些酥了。 “嗯……嗯?”他惊喜地回过头来。 萧玉衡文气的面上露出和婉的笑容,“小心些。” 承宣帝大喜过望,嘴角眉梢不敢置信地弯了一弯,继而重重点头,快乐地飞奔进厨房。 事实证明,萧玉衡嘱咐的“小心些”实在很有先见之明。 承宣帝日理万机,能分出时间学习烹饪已是极为不易,又想尽快给萧玉衡展示,故而就只按元思报告的,学了清蒸、红烧和熬汤三种做法。 学习练习时,所用之鱼皆是被御厨处理好后摆在面前的。毫无经验的他很自然地以为杀鱼片鱼是最简单的工序,结果今日进了厨房才发现,之前想的实在太简单了。 三尾活鱼被侍从放在水盆中,承宣帝伸手抓出一条,还没送上案板,人家就溜了,然后在地上到处乱跳。 承宣帝弯着腰四处去追,却怎么都抓不住,帝王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萧玉衡坐在屋里,止不住地惦记总是出其不意的阿衍,便轻手轻脚地靠近厨房,打算只隔窗看一眼就离开,绝不打扰他。 结果还没走到近前就听得厨房里一阵混乱,再凑近一看,水花四溅中,承宣帝与三条鱼大战的鸡飞狗跳场景便尽收眼底。 承宣帝专心治鱼,根本没注意,直到一转身撞上个人,才惊觉自己完蛋了。 太丢脸了。 他原本是想给萧玉衡显示才能的,怎么就成了暴露丑态呢?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好死不死,萧玉衡居然还笑了一下,还说“我还以为此时已能闻到鱼香”。 承宣帝羞愧得无地自容,垂下头紧紧捏着拳头。 萧玉衡很温和地像摸孩子一样摸了摸他的脸,然后与他齐心合力将鱼抓回盆里冲洗干净,又一同抓出一条按在砧板上。 承宣帝提起刀,对着萧玉衡手下那滑不溜秋的活物屏息酝酿许久,双手颤抖。 萧玉衡看着他憋气的模样,笑了。 “阿衍从小虽顽皮,但始终善良,对待此等小物亦心存怜悯,一定是个仁君。” 承宣帝简直不知这是夸赞还是嘲笑,然而他盯着那鱼许久,终于败下阵来,长叹一声,将菜刀重重扎在砧板上,退到角落里丧气去了。 萧玉衡也不会做这些,于是仍是让别院的厨子先将鱼处理好,再换承宣帝。 承宣帝不想再出任何岔子,将所有人都赶出厨房,对着自己先前记下的笔记仔仔细细地做,一顿饭足足折腾了近两个时辰。 三尾鱼,一碟清蒸,一碟红烧,一盅奶白汤。 清蒸的淋了鲜汁,红烧的腹中裹了草菇木耳,汤里加了贝类和小参,另有一碟青清口素菜做点缀,一端上桌便香气四溢。 承宣帝献宝一般让萧玉衡尝,萧玉衡挨个尝过,细细品过,最后赞道:“阿衍厉害,算得半个御厨了。” 一句话扫清了承宣帝此前所有的颓气,他心下大喜信心倍增,端起碗筷同萧玉衡一起吃起来,想必普通人家的夫妻就是这样的。 “衡哥哥,近日清点宫中库房,发现有些前朝画卷,均是大家手笔。其中有几幅冬梅,我这回给你带来了,你看看挂在何处,吃过饭后我帮你挂。” 萧玉衡凝望着像孩子一样幸福扒饭的承宣帝,道:“是思儿说的我喜欢梅花?” 承宣帝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嗯。” “那思儿可有说过,我为何喜欢?” 承宣帝一愣,抬起头来,“没、没有啊。” 萧玉衡笑了一下,起身去柜中取了个小东西出来,递给承宣帝看。 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镂空雕花圆木盒,瞧着十分精致。 承宣帝一愣,这个东西,似乎是…… “我与阿衍共度的第一个冬天,太后将小朵的腊梅装入此盒送给阿衍,挂在身上便香气四溢,阿衍十分喜欢,他说这样好的东西,必要送给衡哥哥……” 承宣帝不由地睁大双眼。 萧玉衡低眉一笑,“自那时起,这个木盒便一直在我身边,我也就一直喜欢梅花了。” “衡哥哥……”承宣帝动容。 “阿衍一片质朴情意,这是无论多少名家大作都比不上的。” 用过饭,二人坐在院里,一边饮茶,一边看菜畦碧绿花朵多彩,看远山青翠云朵追逐,听风声过耳水塘叮咚。 不多时下起了雨,二人坐回廊内摆上棋局,不为纵意厮杀,而是边下边聊,闲适盎然。 这雨一直下到晚间还无一点停的意思,似是老天爷故意留客。 承宣帝负手看着雨帘,今日的一切令他太快乐了,临到要走的时候他一千一万个舍不得,可他已提前答应了萧玉衡,总不能出尔反尔,何况萧玉衡也一直喜欢他勤勉的样子。 他低着头,努力下定决心,终于道:“衡哥哥,那……我就先走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就转身离去。 萧玉衡却是拉住了他的衣袖,认认真真地望着他的脸,“雨中山路难行,不如明日再走吧。” 承宣帝大惊大喜,“这……可是……” “明日并非大朝会,若是近日清闲,又将事情都安排好了,赶至中午回去开午朝,也是可以的。”萧玉衡扭头看着雨帘,“夜幕已至,这样走,我也担心。” 承宣帝眸中放出喜悦的光,将手掌竖起来,“那、那好……下不为例,我、我保证。” 那又呆又正直的模样不禁又让萧玉衡笑了。 沐浴后,帝后二人平躺在床上,各自规矩。 萧玉衡的心悸之症需清心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