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阅读 - 耽美小说 - 生随死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主尖叫道,长长的指甲挥舞着划破了衣飞石的脸颊,“你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滚!”

    书房本为聚气之处,多半归置得空间不大,衣尚予多喝了两盅,弄得屋子里酒气熏天,衣飞石根本就没闻到长公主失禁的味道。此时腊月穿得又厚,衣飞石也不可能去盯着母亲的裙子看,怎么可能知道长公主的狼狈?

    他对长公主早已心灰意懒,脸上被拉开火辣辣一道伤口,长公主刺耳的声音叫得他皱眉,低声道:“堂上两位大人恕罪,儿子先告退了。”

    衣尚予知道长公主的旧患,理智上他知道应该体谅妻子的病痛,可是,仗着这点病患,她已经蛮横刁毒了十多年,儿子被她欺负得战战兢兢,家中亦是家宅不宁。更何况,他见了太多次马氏失禁的丑态,他记忆中那个泼辣美丽的少女,早已经不存在了。

    忍着心底淡淡的厌恶,衣尚予伸手将长公主抱起,低声道:“好了,别哭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待会儿飞琥、飞珀都笑话你。”

    出门时,寒风透入衣裳,长公主被热液浸湿的裙袄瞬间变得冰凉,她不自觉地打了个颤。有残余的液体顺着衣襟一点点滑落,沾在书房干燥明亮的地板上。

    长公主羞耻至极悲从中来,她只能也只敢怨恨衣飞石,都是那孽障祸害我!

    迟早有一日,我要你也尝尝这一世羞耻的滋味!

    ※

    衣飞石回到自己偏僻的小院里,打水洗脸时,发现脸上火辣辣地生疼。

    往日他也不在乎自己的模样。大丈夫立身处世,当以功勋,长什么样子有何紧要?又不是入赘高门的小白脸。现在知道皇帝心悦自己,太后也总是笑眯眯地看他,他就觉得……人长得体面一点,总比长得磕碜好。

    当即吩咐小厮多点两盏灯,取来伤药,对着铜镜细细敷好,正想散发休息时,小厮惊慌地来报:“公、公子……皇、皇上……”

    衣飞石心里一突,即刻披衣而起:“陛下来了?”

    “不,不是!是皇上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小厮没见过这阵仗,惊得话都说不清楚。半夜送东西,皇帝跟我们二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不会真是那个那个吧?

    衣飞石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这么大晚上的,陛下怎么会出宫。

    他又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丝失落。这些日子他常常和皇帝坐卧同起,突然离开宫中,独自宿在长公主府这个没有一丝温暖的家里,心中竟觉寂寞。明明从前十多年,他也都是这么没人关怀、没人喜欢地过来的。为什么从前一点儿都不觉得寂寞呢?

    送东西出来的是常清平。几个侍卫提着偌大三个食盒,底层烧着炭水,上边热着菜,一路从宫中带出来,打开来依旧是热腾腾的。全都是衣飞石最喜欢的菜色。

    “陛下见侯爷在庆功宴上没吃上几口,怕侯爷在家中吃喝不便,特意让属下送些饮食,叮嘱侯爷随意用些。”

    常清平指着其中几盘说:“这是陛下赏的,”又指另外两盘,“这是太后娘娘赏的。”

    通常宫里赏下吃食,受赐者都要再三叩谢,再当着天使的面尽数吃光以示恭敬。有时候皇帝故意捉弄大臣,就赏些不怎么好克化或是与臣子口味相左的食物,大臣领了赐食哪怕不合口味,也非得吃完不可,十分促狭。

    谢茂刻意叮嘱了“随意用些”,那就是真的来送吃的,饿了就吃,不饿就搁着。

    看着常在宫中吃用的菜色,衣飞石心情好了许多,笑道:“好。恰好饿了。”说着还是朝着皇宫太极殿的方向跪下,磕头道,“臣谢陛下、娘娘赐食。”

    衣飞石一口气吃了大半个羊腿,一碗酸菜拌饭,一碟子山药木耳,连太后赐下来的一壶莲花水也喝得精光,小腹微微凸起。他也觉得挺不好意思,吸了吸肚子,干咳道:“好了,常侍卫回宫复命吧。”

    吃了宵夜的衣飞石也顾不上寂寞了,擦脸漱口烫脚,睡下之后又猛地弹起来。

    太后罚他旦夕开弓二百次,今夜还没做这功课!

    ※

    太极殿内。

    谢茂脸色阴沉如水:“脸破了?”

    “灯火下清晰可见。据位置、伤痕走向判断,可能是指甲所伤。”常清平没说死。不过,凭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定襄侯的脸是被指甲呼了。

    谢茂冷笑一声,道:“赵从贵,记下来。明儿交代大理寺把马万明放出来,你再亲自带上十箱钱,和马万明一起送到长公主府。就说朝廷没审明白,委屈他在牢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朕亲自赏他‘马王爷’银钱赔罪。”

    从前谢茂不过想借马万明“勾结奸细”的罪名,削了长公主封号,现在他改主意了。

    不把“马王爷”骄纵得无法无天犯下九死之罪,他怎么好意思杀人?

    第59章 振衣飞石(59)

    谢茂本想留衣飞石在京中过了新年, 待春光烂漫之时,再启程前往西北。

    哪晓得太后一反常态经常召梨馥长公主进宫说话,还专门把谢茂召去长信宫问:“镇国公府上自有长公主照顾,定襄侯大好男儿, 正是努力报国之时, 因何闲赋在家袖手终日?宝剑蒙尘, 此陛下之过!”

    谢茂才意识到衣飞石在长公主府恐怕过得不太好。他紧忙召衣飞石进宫, 问道:“镇国公在家, 朕不好常常留你,几次问你如何,都说安好。衣飞石, 你还学会撒谎了?”

    衣飞石是真没觉得最近日子不好过, 被马氏苛待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 他早就习惯了。何况, 如今衣尚予知道他要去西北,对他更多照顾了不少, 又有太后搁在长公主府的眼线明里暗里照顾,皇帝、太后更是常常垂问关心, 他对马氏失了妄想, 心里就更好过了。

    见谢茂不太高兴, 衣飞石忙露出讨好的笑容,上前为谢茂奉茶:“臣不敢。陛下怎么生气了?臣给您说个笑话?”

    看着他满脸谄媚故作殷勤的样子, 谢茂不禁笑了笑, 又立刻沉下脸训斥他:“放肆!朕问你话, 哪个和你嬉皮笑脸?还敢上来歪缠——你给朕老实跪下!今儿要说不明白,仔细要挨捶!”

    衣飞石目光在他背后条案上的长条锦盒上转了一圈,那里边装着太后所赐的木头棒槌。

    谢茂都给他气乐了,怒道:“怎么了?”大步回头将锦盒拿出,掀开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