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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if,11,喷涌的爱,彩蛋:剃屁毛是什么!

    李应娘的母亲是皇帝的姐姐,当年十分受先帝宠爱,皇帝登基后,她也颇为善于经营,和宫里的关系一直不弱。自从越王的母亲崔皇后入宫执掌宫权,这位大姑子对她也一样会做人,就算近年来帝后关系逐渐僵化,但一来李应娘的父亲只有爵位没有官职,掺和不到里面去,二来公主也算聪敏见机,帝后也算给她面子,在长安仍旧风光。

    虽然不如从前,可李应娘是母亲三十多岁上才生下的幼女,自幼备受宠爱,又因为长得漂亮脾气也可爱,向来被宽纵。长公主的聪慧圆融,知情识趣,她是一点都没有学到。

    本来有那样一个母亲,就算脾气直白骄纵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随着长安的局势越发紧张,她想嫁给越王的事,就显得很不合时宜。长公主不忍心女儿失望,到底努力运作了。

    崔皇后比长公主还会做人,又因为儿子暂时还不愿意结婚,也就没有否决掉任何可能,和长公主仍然投契。因为母亲得两宫优待,李应娘惯于入宫,虽然自己不觉得,但确实眼高于顶。公主娘三番五次勒令她在外不得卖弄和越王成婚的可能,可是在她看来这也差不多就是母亲有了几分成算,年纪越大越是对这位出身尊贵并且很可能前途无量的表哥动心,早打定主意非君不嫁。

    也因此,她看瑞香,自然不服气,也不顺眼。

    更何况瑞香美貌,还有一种她自己所没有的风情韵味,更是被皇后承认,恐怕也早成了表哥的人,李应娘对他自然是很厌恶的。只是原先她心里始终有个表哥对所有献殷勤的男男女女都不假辞色的印象,总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不好美色,就算有个瑞香横插进来,但想一想将来,想一想这些年的坚持,她也能捏着鼻子忍了。

    所以在这里见到越王后,李应娘自觉已经十分能忍,只彻底忽视了瑞香,便走近了越王,笑着问道:“表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少女言笑晏晏,不管怎么都赏心悦目,越王却是对她不假辞色,看了瑞香一眼,又以匪夷所思的眼神看李应娘:“表妹,你看不明白吗?这还要人告诉你?”

    李应娘年轻气盛,格外好面子,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又见越王说话这样不客气,忍不住一跺脚:“我、我……那我怎么好意思说嘛!随口问问,表哥为什么这样凶!”

    不过其实她也有些习惯,因为两人虽说是血缘很近的表兄妹,但这个关系不值什么。皇帝早年间病了之后,对色之一字上越发荤素不忌,短短数年就给越王制造出十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妹,他的堂表兄弟姐妹那就更多了,单只算和父母为亲兄妹的长辈所生育的后代,都快接近二百个,李应娘的母亲那样殚精竭虑地维系和宫中的关系,不就是因为这个?

    李应娘是陇西李氏本家之女,还是公主最宠爱的女儿,可是在帝后独子面前,她也不得不学会忍气吞声。她要是转身走人,或者敢给越王脸色看,对方更不会把她看在眼里,是从来不会哄她的。

    公主娘也时常劝她哄她训她,说男人都喜欢温顺懂事的女人,动不动发脾气像什么话?像她脾气这么大,到了皇后和越王面前也不知道收敛,怎么可能梦想成真?

    她也算是听进去了,跺脚说了两句,就站住不动了,硬是调整了情绪,挤出笑来:“我本是和姐妹们一起去朝元观上香的,来得早就到这里逛一逛,没想到遇到表哥,真巧。表哥也去朝元观吗?”

    瑞香看她如今又努力又委屈的样子,莫名觉得她比看起来更年少,和越王更不般配。不过这种时候没有他说话的地方,一说肯定会被李应娘针对。别看她在越王面前乖得像只猫,对自己却是妒恨交加,不会留情。

    就算有越王在,不会让他被人欺负了去,可是遭两个恶狠狠的眼神,或者教训两句,难道瑞香还能和她吵起来吗?这种闷亏反正他是不吃,干脆一声不吭。反正越王对这表妹也没多少耐心,捏着她的手已经开始玩手指了,想来也就快分开了。

    果然,越王脸色更冷淡:“不去。”

    李应娘到底是被宠大的,自己几次三番热情以对,表哥却如此冷漠,还一直拉着瑞香的手,她也忍不了多久,胸口起伏一下,已经想哭:“表哥干嘛这样对我?你……你太过分了!”

    当街发生这种对话,不远处李应娘带来的熟人也认识越王,就算没见过也猜得出越王是谁,再加上不知情的人逐渐被吸引注意力,这场面真够难堪的,三个人都想得到这是被误会成了什么样。

    瑞香无奈地在心里叹气,越王却比李应娘更不耐烦,冷声斥责:“你懂不懂规矩,讲不讲道理?看见我和你表嫂在一起游玩了,非要凑上来问为什么,去哪里,要不要和你一起去?你是瞎,还是蠢?十几岁的人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姑姑到底是怎么教你的?你安的什么心?”

    小姑娘的脸皮都被爱慕的表哥撕下来踩,越王说话的声音又不算低,一时间各种视线都落在了李应娘身上,她又羞又愤,被骂哭了,却无法反驳。

    越王再接再厉,又冷笑一声:“你今天最好是真和人约好了过来,没打别的主意,不然……”

    说不完的话才是最可怕的,李应娘被吓得哭都不敢哭,瑞香掏出来递给她的帕子也没有接,转身就跑了。

    越王一把夺走瑞香的帕子,很快收敛了情绪:“走吧。”

    瑞香见他真的生气了,就知道先前的消息还是做不得准,虽然是表兄妹,可越王不像是会喜欢这种娇蛮小姑娘的样子。他忙的都是争权夺利涉及天下归属的大事,李应娘帮不上忙不说,脾气也忒大了,容不得旁人不顺着自己心意来,偏偏又极其爱面子,就连拦人示好这种事都坚持不下去,做不好。

    或许嫁个门第低一点儿,脾气好一点儿,能任她搓扁揉圆的郎君,对她才是最好的。

    不过……天下人有了机会,谁又能拒绝得了拥有至高无上权力和荣光的诱惑呢?

    瑞香也没有提越王方才对李应娘称呼自己为表嫂的事,不管怎么说,他也称得上一句小表嫂,这种话不能深究,只是走了一段路觉得越王已经彻底消气,这才带笑道:“那日李娘子就像只耀武扬威的孔雀,身边也簇拥着不少人,我还以为,她在宫里也那样鲜亮夺目,该是不同的。”

    他没说对谁不同。

    越王则是嗤笑一声,意味不明:“晋阳姑母会做人,和谁都说得上话,大多数人也愿意给她几分面子。到底是历经两朝不衰的人物,又自从阿娘嫁进来就处的好,有一份香火情,她为这个女儿也没少破例,等闲让一让就算了。姑母聪明,应娘是一点也没有学到,不会做事,更不会做人,想要什么恨不得自己伸手去抢……她缠着我,也找不到多少机会,只是因母亲愿意给姑母几分面子,就当成了自己的面子,我也不好对她怎么样。谁知道……她也有聪明的时候。”

    瑞香觉得他就是疑心应娘和自己不是偶遇,而是刻意打听了行踪,甚至叫人跟随,才能如此巧合又天衣无缝地在街上偶遇。不过越王可以怀疑,他却不好加深这种猜测,只是说出自己的疑惑:“她毕竟年少,当表妹看待的话,却也不算太讨厌吧?”

    越王就笑了,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很天真,给他算了一笔账:“我爹有十五个兄弟,活下来的还有六个呢,其中三个儿子都超过二十个,我自己呢,兄弟也差不多这个数,堂姐妹亲姐妹只有更多,姑母虽然少一点,只有八个,但分别也生育不少子女。我阿娘兄弟姐妹也不少,你算算,我该有多少表妹?”

    瑞香瞠目结舌。

    他自己是孤家寡人,也从来没有想过大家族的人口亲戚到底有多少,此时此刻李应娘那鲜明的印象,似乎都融入了一片和她如出一辙,花花绿绿的模糊人影里,都快化掉了。他有点震惊:“这么多?”

    又忍不住问:“那她怎么就好像格外傲气呢?”

    总不能是李应娘不知道越王的兄弟姐妹这么多吧。

    越王就叹了一口气:“有些事都过去了,所以也没人提,现在那边教你这些年来的旧事也有些早,你不知道也是应该。晋阳姑母会做人,就是从来不参与朝堂的纷争,又有早年间的情分,夫家也足够势强,我阿父兄弟争产闹得不愉快,才折进去那么多,对姊妹们就更好。早年间晋阳姑母得宠,他们见面多也就熟悉,还是有几分感情的,要捧起一个人来,还是她好些,知情识趣。她呢,也确实卖力,这些年来辗转腾挪,愣是长袖善舞,八面结缘。唉……不过当下的局面,她也说不好能屹立多久。”

    到底常见面,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唏嘘的。

    瑞香听懂了,摇了摇头,又道:“长公主也不容易,李娘子却好像一点也不像她。”

    季凛对这个表妹,着实是没有什么感情,因为父母对抗的关系,他在母亲这一阵营,显然对母亲娘家的表亲更熟悉,也更有感情,评论起她来就颇为不客气:“她那是生来的糊涂。对了,我记得就是她带人堵你,你吃亏了?”

    瑞香否认:“也不算吧,一两句话而已,没什么的。”

    他方才还给李应娘递帕子,可谓是以德报怨,忍气吞声,季凛并不相信这句话,专门停下来撩起帷帽上的轻纱看了看他的脸色,见瑞香真不觉得委屈,这才放下手:“你方才还给她递帕子?她不会接的。”

    瑞香也不意外,点了点头,轻纱就一阵晃动:“我知道,可眼看着你当街骂哭了表妹总是不好的,总不能站着什么都不做,那多尴尬?再说,她还是个孩子呢,我和她计较什么?”

    他说的是真话,毕竟李应娘这一番折腾,可以说是全没有用,还丢了大人。被街上的人看见还罢了,被她那一群小姐妹看见……瑞香就算是和他们不熟,也看得出李应娘倒霉的时候,那几个人没有不暗暗称快的。

    同情油然而生。

    “ 不过,我也知道,我伸手了,她更难受了,你就当我坏吧,装好人让她更生气,何乐而不为?”瑞香干脆敞开了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半天亲密又自在的相处,瑞香被越王照顾,宠溺,心中头一次生出对人推心置腹的信任,和更加强烈的交心渴望。他小时候就觉得自己很孤独,因为养大他的那地方其实也不是个家庭,而是皇帝的人培养探子,养育孤儿做刺客的地方。他是其中最特殊的一个,有丫头嬷嬷照顾,可是他们本身就是细作出身,谨慎寡言,感情也很稀薄。

    瑞香从没有被人爱过,更没有被人宠过,身边的人也换得很快,都来不及培养什么深厚的感情。这种生活再加上针对性的教育,他很温顺听话,也很能审时度势,但却没有得到足够的感情交流,以至于内心总是脆弱,敏感的。

    正当年少的爱恋,他在书上读到过,可是只有轮到自己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股理智根本无法阻拦的洪流。

    强行让自己只做越王的姬妾,安守本分别生事的时候还好,可皇后和越王给他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他也是会贪婪的,他无法控制自己。因此即便心里真不觉得李应娘对自己态度差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一旦要摊开说个明白,他根本忍不住,管不住自己的嘴。

    或许只做个懂事体贴的完美的美人就够了,可是……可是他内心深处的所有,都想被人知道,被人接纳,已经快要想疯了。

    但他以前哪有那种可能?就连越王对他好,他内心都觉得很吃惊。习惯了必须做正确的事才能获得赞同和鼓励,瑞香早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无缘无故的爱,基于良心道义的好。

    他本来就知道越王已经是自己遇到的最好的选择,只是逐渐才意识到他到底有多好。

    瑞香想一吐为快,看惯了宫闱阴私手段的越王却根本没什么反应:“嗯,气气她也好。反正她也给你看脸色,你反过来恶心她一下,不算什么。这会儿吃也吃了,逛也逛了,再往前面就没有好地方可去了,是赏景呢,还是去朝元观?反正都要住一晚的,你怎么想?”

    他不当一回事,瑞香有些失望,但也又说不出的冲动在肌肤下涌动,忍不住问:“住朝元观吗?是不是不大好?”

    朝元观是乾道,另一座山头上的碧霞宫才是坤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出家人的清净地,他们两人相携出游,不好出去打扰。更何况瑞香心里想的事绝不清净。

    越王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我们住集灵台。阿娘往来朝元观就住在集灵台,那里什么都有,比朝元观方便。”

    集灵台原本也是皇家招揽道士的场所,不过前朝皇帝强夺儿媳,把她放在这里,重新修建一番做了销魂窟,它也就渐渐成了皇家离宫。本朝重修之后,也彻底变成了宫殿。

    瑞香不大知道这其中的故事,但听得出这地方和朝元观有些距离,心中一松,立刻要求去那里休息,晚上有空再去朝元观。

    越王无可无不可,顺着他的意,扶他上了马车。

    坐定后马车才走起来,瑞香就摘了帷帽扑进越王怀里,脸似芙蓉,眼含春水,主动又热切地吻了过来,像只闯进梦里极具诱惑的狐狸。

    越王慢慢抓紧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