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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if,10,甜甜的逛吃逛吃!

    距离朝元观还有好几里路,周遭就已经热闹起来,瑞香头一次见识长安城富有烟火气的繁华,听见外头的嘈杂声就忍不住了。越王见状,干脆带着他下车,准备带他去逛一逛。

    反正今日带瑞香出来就是玩的,在哪里都一样。

    两人原先在车里情不自禁,又搂又抱,缠绵拥吻,瑞香的胭脂被吃掉了,现在还满面潮红,嘴唇也微微发肿,红得更是比原来还鲜艳妩媚。越王又有一段日子不能和他见面,好容易才忍下去,转而心无旁骛地想他高兴,但也不可能叫他这幅模样被人看去,下车前就把瑞香带来的帷帽给扣在了他头上。

    越王就算是微服,携带的护卫也不少,前后簇拥,马车更是非比寻常,十分气派,这段常有达官贵人闲逛,商贩和巡视其中维护市场秩序的监市也都看得出来,很熟练地该热情招徕就大声叫卖,该维护秩序的就精神抖擞呼喝指点。

    瑞香扶着越王的手下了车,一手扶着帷帽上的轻纱,避免被正好过来的微风吹起,另一手就被越王攥在了手里。当着外人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试图挣脱却挣不开,又羞又怯地低头,不大敢看别人的目光。

    毕竟他从没有正大光明地狐假虎威,耀武扬威过,自然体会不到这种乐趣。越王却扮演惯了纨绔,一面叫侍从开道,一面就拉着瑞香,一行人浩浩荡荡前进。

    这日正逢十五,朝元观中做法事,周遭市集也十分热闹,前来游览观灯,等着晚上去观内上香舍钱顺便观礼的信众,和看热闹出门游玩的士女都不少。只是其中少见像越王和瑞香这样出众又仆婢众多的人——就连瑞香今日出门,也带了四个嬷嬷两个宫人,越王身边不会少人伺候,可他的需求却未必会被满足,出门一趟就要有该有的排场,所以看他们的人不在少数。

    起先瑞香觉得很不自在,放不开,可走进人群之后隔着障面的帷帽看见缤纷多彩的货物,热情招揽的商贩,还有形形色色的游人,他的眼睛就亮了,只靠拽紧越王的手跟着他走,眼神却一闪一闪,简直看到什么都新鲜。

    越王叹了一口气,拉着他走近商贩,把他方才看的东西都伸手一指:“买。”

    不用二位贵人动手,那几个商贩立刻喜形于色,麻利地收捡包好,嘴里噼里啪啦地算账,吉祥话更是一串一串,护卫自然上去结账,拿东西,根本不劳瑞香费心。瑞香甚至都没有看清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就见越王全都要买,正想开口阻拦,越王就被隔壁的摊子吸引了注意力:“哦?这时候还有蜜煎藕?这倒是新鲜。”

    蜜煎藕就是把最好的藕洗干净了切成片,用蜂蜜白糖等物煮熟保存,现在还是夏季,蜜糖又难得,果然在这里做生意的商贩都不简单。那人见贵人感兴趣,自然赶着奉承,一面打开匣子将晶莹剔透裹满蜜汁的藕片送上前来展示,一面自得笑道:“那是,去年长安没有好藕,小民同妻舅还是亲自下乡去收的,这些蜜煎藕到如今也卖得差不多,人人吃了都说好……”

    时人保存鲜果,不是盐煎就是糖煎,如此才可以存放长久,经年不坏。宫中也是一样做法,只是蜜饯鲜果都算珍贵,以瑞香如今的身份地位来说,分是分不到他头上的,皇后若是有心,也只能从自己的份里给他拨,也是有什么吃什么。

    瑞香还没吃过蜜藕,看了不免意动。

    季凛如何看不出?顺手就把人家的匣子拿过来了:“我要了。”

    一句废话也没有,那商贩笑得更加喜气洋洋,又推荐自家摊上其他吃食。他也确实有些本事,腌的杨梅,风干的枣,杏儿,还有正当季节,珍贵鲜艳的一荷叶包樱桃。越王问都不问瑞香,全买了下来。

    那蜜藕用竹签子插着吃,其他的果子或者用手拈,或者还用竹签,总之吃起来倒也干净方便。瑞香见越王出手太大方,手里都要拿不下了,急忙叫停:“够了够了……”

    两人这才往前面走。有了方才的例子,对他们叫卖招揽的声音也就越大了,瑞香吃了几块蜜藕,又琢磨着要怎么喂给越王尝尝,只是竹签子挑起来藕片晃晃悠悠,他怕沾到衣服上,怎么都找不出个稳妥的办法,自己努力了一阵,越王回过头来把脸凑过来,握着他的手腕,吃了一片藕:“味道也还不错。外头的东西你吃一点尝个新鲜就好了,到底风吹日晒不怎么干净,真想吃,往后我给你送进来就是了。”

    当街和他牵着手又分吃蜜藕,瑞香害羞到已经快习惯,只微微侧过脸:“劳师动众的,还是算啦,皇……夫人对我也挺好的,总有新鲜的吃,何必这样呢?”

    他们两人靠的近,瑞香又在行动中流露出一股天然的美人独有的气度,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时下风气虽然开放,但未婚夫妻多半还是得保持一点距离,并肩同游就够亲密,拉手还得到人少的地方,要的就是大胆偷摸的乐趣。而他俩都很年轻,气度俱都不凡,举止亲密,一看就知道是有了夫妻之实,真如琼枝倚玉树,交相辉映,看着是十足养眼的。

    如此喁喁私语,看到羡慕的男女不知凡几。

    越王从跟在身侧的护卫手里的匣子里拿了枚腌杨梅,从帷帽底下塞进瑞香嘴里,懒懒道:“这算什么?放心吧,不会扎眼的。”

    不得不说他说中了瑞香最担心的一件事。宫中生活,最忌讳的就是煊煊赫赫,耀武扬威,如果是皇后贵妃等身份,那不由人宣扬,确实有那个权力,可他……眼下说来,越低调越好。

    经过皇帝的几番扶持,皇后又懒得宫斗,于是后宫中很有一些自成一派或者抱团斗争的妃子,他们面对皇后的时候虽说不会避猫鼠一般温驯惶恐,但总是不敢过于冒犯的,但却致力于给皇后添堵,制造点小麻烦。

    瑞香毕竟是晚辈,太扎眼了难免会被看不顺眼,大大不利于日后的生活。毕竟现在皇后母子也没有提起何时送他回越王身边的事,瑞香也不好问,只能打算着在立政殿好好生活。

    见他懂得自己的担忧和难处,瑞香倒是低头,忽然有些委屈:“郎君……”

    他不会撒娇,可一举一动比最厉害的媚术还勾魂摄魄,季凛不用说也明白他委屈,担心,虽然是不明白为什么,但心都软了,碍于在街上,只捏了捏他的手:“好啦,不要担心,有我和阿娘在,不会有人敢委屈了你。今天好容易出来一趟,听话,你就开开心心地逛吧。”

    他也是一番好意,瑞香何尝不懂?打起精神应了一声,就继续往下逛。

    除了新鲜点的吃食,和有点野趣的东西,越王在这里是什么都看不上。瑞香也差不多。宫里的供奉毕竟是全天下最好的,这里的东西就算只图个新鲜有趣,多数也还是太粗糙了,不能入眼。

    就比如说木簪,贝壳,凡是饰物,都比不上瑞香在立政殿所得。

    他到了第二天,皇后就叫人来送东西,有新打的金银首饰,云母珍珠,碍于规制并不逾距,但却件件精巧漂亮。

    “贵人戴着玩吧,等得了好的头面首饰,皇后还会送来。”

    之后果然就送来了精美绝伦,装点门面的花树步摇冠,金银手镯,玉条脱,波斯的盾形宝石戒指……

    所以一路逛下来,反倒是前头买的东西最多,后面买的就是什么新鲜花草编的花篮,一束荷花,一包嫩莲子,等等。

    瑞香走累了,脚步越来越慢,越王在这里来过许多次,也不觉得新鲜,便提议:“到旁边酒肆坐坐?叫他们拿屏风隔开,尝尝他家的招牌。只吃点心,你也该饿了。”

    护卫就赶紧去叫老板安排陈设,洒扫迎接贵人,瑞香则被越王带着,径直进了酒楼,上楼,在屏风后坐了,这才摘下帷帽。虽然时下风气贵女抛头露面也不在少数,但瑞香脸皮薄爱害羞,还是和越王一起出来游玩,本就有谈情说爱的意思在,戴上帷帽他也自在许多。

    在楼上坐稳之后,瑞香还在好奇地打量四周,越王就娴熟地点了一桌菜。狮子头,松鼠鱼,菌菇笋干汤烧鸡糟鸭糟鹅箸头春等等,回过头来他还对瑞香解释:“他们家别的不提,狮子头还是做的不错的,红烧清炖都好吃,就算不爱吃的人,也能吃一个。”

    瑞香这才意识到,惊讶道:“郎君常来这里吗?”

    越王摇了摇头:“阿娘的缘故,我以前常去朝元观,也没少来玩,当然比你熟了。”

    说着又用看小可怜的那种眼神看着瑞香,好像他又可爱又弱小,得好好呵护,离开他就会枯萎一样:“外头的东西,尝尝鲜就算了,要说吃,还有哪里比得上……家里。等着吧,这段日子你也是辛苦了……对了,我听说你宴会那天被人堵了两次?”

    他话题转的太快,瑞香甚至来不及辩解自己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委屈,想了想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那天发生的事说起来不算大,瑞香也猜得到皇后有考校称量自己的意思,所以没去找皇后诉说自己的遭遇,可是心里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二,如今终于被提醒,又得了机会,便靠近了他说悄悄话:“是呀,那天我遇见王家的夫人了,她说……”

    瑞香记性不错,差不多完整复述了一遍卢玉娘说过的话,又蹙眉道:“我觉得她似乎觉得我很笨,这都想不明白,不过王家这个想法,其实也挑不出错,他们的想法,我觉得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就想着还是告诉你一声。”

    有时候,即便不懂其中窍要,但只要有足够的信任和敏锐,还是能够抓得住重要的信息,不至于错失。瑞香谨慎,越王聪明,见他郑重其事,细想想就猜得出王家是要挣扎着做什么。

    季凛点了点头,以滚烫的眼神看着瑞香:“好,我知道了。放心吧,不管他们想要算计什么,都不会得逞的,多亏你……”

    他说着,就慢慢靠了过来。

    酒楼里天光大亮,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屏风后除了两个低眉顺目不敢乱看的宫人就没有别人了,瑞香仍然放不开,见他抓住自己的手就要靠过来,立刻低声道:“在外面呢!”

    季凛也知道当众轻薄他难免显得自己不尊重他,可有时候尊重一个人真的挺难的,需要狠狠克制,抑制冲动,对他来说就更是难得。可瑞香睫毛乱颤,紧张又羞怯,不像是不愿意,只是很害怕,他到底不忍心,又缓缓拉开了距离,心里发痒,又不甘地抬手捏了一把瑞香吃胖了点圆润的脸:“好,好,你等着吧。”

    虽然他这话像是威胁又像是不满,瑞香还是很快脸一红,因为让他等着的显然不能算坏事,顶多辛苦一点罢了。两人已经足够熟不拘礼,瑞香低头不语,一副绵软可爱的模样。

    除却两人心里隐隐都有些躁动之外,这餐饭吃的不错。瑞香也过过十分艰难的日子,也过过一日三餐有人送到面前的日子,近来在宫里生活更是十分舒适,但就像是季凛说的,在外头吃的饭就是和家里的不一样,就算一样只吃一点,还有很多不吃,瑞香仍然有些吃撑了。

    站起身的时候有些艰难,他觉得害羞,季凛倒是又好笑又宽容:“你还正长身体,吃多点怕什么?慢慢走吧,又不急。”

    于是两人就慢慢在街上散步。

    没走多久,人群中一个与姐妹们同游的女郎就看见了季凛,惊讶道:“九……表哥?!”

    随后,她看向了季凛身旁戴着帷帽,身姿绰约,依偎牵手的瑞香,眼神一凝。

    季凛也认出了她:“应娘?”

    这就是那天宴会时,主动来堵瑞香的第二批人中身份最高的一个,长公主之女,季凛的表妹,李应娘。她父亲是陇西李氏出身,母亲是当今皇帝的姐妹,些许争风吃醋的事,瑞香并没有告诉季凛。可此时狭路相逢,李应娘看见两人亲亲热热携手同游,脸都快绿了,这微妙的气氛看来是遮掩不住了。

    瑞香低头垂眼,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