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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这个字,都不愿意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他以为阿娇已经知道她阳寿将尽的事了。 阿娇满腹悲伤无法让他明白,把头埋在项云黩的胸口,越哭越大声,太坏了!在她不想走的时候,偏偏是现在拿到了金屋。 她一打开盒子,就看见周身都是金光点,就像那次在未央宫外,胡瑶造出幻境,让刘彻相信阿娇已经在蓬莱成仙,让他盖金屋登仙途时一样。 阿娇知道金光点就是千年愿力,这些金光绕着她飞舞,越转越快,最后隐入她额间,与她融为一体。 金屋已成,千年夙愿已经圆满,她就要重回地府等待投胎了。 马上柳万青就会来接走她,她不能跟项云黩在一起了,一想到要走,阿娇紧紧抱住项云黩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哭声简直能撕裂项云黩的心肺,他除了抱着她,完全无计可施,只能不停的告诉她:“你不会有事的。” 邢斐没事,她也会没事的。 项云黩把阿娇抱起来,抱着她上楼,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阿娇的胳膊牢牢圈住项云黩的腰,眼泪浸湿了衬衣,她一刻也不想跟他分开,也许他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项云黩陪她躺下,盖进被子里,只要他胳膊有一点松动,阿娇就大声抽泣,于是他什么也不干,只是紧紧的把她圈在怀里。 阿娇一边哭一边说:“我会一下子不见的。” “不会的。” “你会不记得我的。” “不会的。” “然后你就喜欢别人了。” 项云黩这次没有说不会的,阿娇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她想要的保证,哪怕是虚无的保证,她抽抽一下又要哭,项云黩翻身压到她身上。 阿娇克制不住,还在抽泣,小脸上满是泪痕,项云黩拉起被子,蒙过两个人的头顶,深深看了她一眼,吻住了她。 这是第二次亲吻。 第一次他们都情绪激荡,这一次两个人都满怀悲伤,阿娇为了自己要去投胎悲伤,项云黩因为她身上的死气悲伤。 他细致的吻着她,他其实不是接吻老手,像这样虔诚的吻一个女孩,从来都没有过。 细吻她的软唇,含住唇瓣,吸吮着她,直到她不再哭泣。 项云黩克制自己想要掠夺的本能愿望,尽量温柔,阿娇却没有一点顾及,她像幼猫那样舔舐,全然只凭自己的高兴,偶尔轻卷,偶尔深入,偶尔又用贝齿轻咬刮擦,吻得舒服了,她便咂咂舌头。 完全不顾项云黩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他手臂上青筋爆起,额头满是汗水,撑起胳膊,想离开她一点,让头脑清醒一点。 阿娇软绵绵的躺着,眼睛里还含着泪花,眉目忧伤,细细的轻轻的,无比虚弱的说:“项云黩,我就要死了。” 于是这个吻重又开始,粘连、胶着,一次比一次探索得更深。 项云黩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衬衣扣子是什么时候解开的,那双小手又在他胳膊上,胸膛上抚摸挤压。 一连串的火星燎起,他的身上几乎不剩下什么,每当他要停止,阿娇便重复那句魔咒,她就要死了。 项云黩胸膛火热,半赤裸着抱住她,好像一场献祭,他就是祭品,烧灼他所有的热情,只为了让她能快乐一点。 他们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阿娇牢牢记得胡瑶说他们不能那样,她要死了,她不能害项云黩。 项云黩狠狠松一口气,如果她要求,如果她不停下,他就认了,缴械了。 阿娇身上只留下一件吊带裙,她欢愉过,又哭累了,蜷在被子里,一句话也不说。 这是最后的时光了,她想跟项云黩一起度过,她要跟他做最后的告别。 “我死了以后,你要记得我。”柳万青和胡瑶一定会洗掉项云黩所有的记忆,而她也会喝孟婆汤,他们谁也不记得谁。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句没有用,阿娇抽着鼻子又要哭,她两只眼睛已经哭得红通通的,像只小兔子,再哭就把眼睛哭坏了。 于是项云黩立刻改口:“好,我永远记得你。” “我还有一点钱,都留给你了,你不能再谈恋爱,你不能娶老婆。”她知道没道理,但她就要这么要求! 项云黩把她搂紧了,她竟以为爱过她之后,还能再爱别的人。 “不会了。” 这句不会了说得轻描淡写,阿娇不相信,男人都健忘的,他肯定还是要娶老婆的,她呜一下又要哭,但她忍住了,她还要交待后事呢。 “我的东西也不许你给别人用。”尸体是不会有的,她扒拉着项云黩的手指头,“你要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给我立个坟,清明月半都要来给我烧纸,还要给我过冥寿。” 这些事,她上一次死的时候,没有人做到,草草埋了,坟前连香火都没有,再死一回,可不能这么凄凉。 她说的这么认真,言之凿凿,好像这些一定都会发生,项云黩本来不想说,可她既然陷在情绪里出不来,就让她好过一点儿。 “我会买合葬墓,我会陪在你身边。” 阿娇竟然觉得安慰,她一下高兴起来,她翻身侧躺着,一只手勾住项云黩的脖子:“我喜欢合欢树,要种两棵,还有牡丹花,我死了坟也不要光秃秃的。” “好。” 阿娇反反复复念念叨叨,要求得十分细致,甚至还提了要求,每次项云黩上坟的时候,要给她带什么吃的。 一边说一边后悔:“我应该列个单子的。” 项云黩过耳不忘,重复她的话,她这才笑了,觉得死后也有人供奉,不用再嚼蜡烛。 她要求了一场盛大的葬礼,是过去她不曾拥有过的。 说着说着,眼皮阖上了,蜷在项云黩的怀里,呼吸渐渐平衡,胸口缓缓起伏,项云黩不断抚摸她的背,直到她睡着。 他不带半点情欲的将她搂在怀里,就像抱着一个小瓷人儿:“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阿娇在晨光中醒来,鼻尖满是让她安心的味道,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项云黩的脸。 他躺在她的枕头上,而她睡在他怀里。 已经一个晚上过去了,柳万青还没收到风声吗?阿娇托着腮,她已经哭过了,开始怀疑投胎根本就不会来。 一个金屋难道不够?要集齐七个吗? 项云黩觉得身体被软绵绵的东西抚摸着,他看了阿娇一个晚上,她梦里还在皱着小眉毛,一会就要抽哒一下,他守着她,抚慰她。 睁开眼睛就看见阿娇把头钻在被子里,他问:“怎么啦?” 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每天早上当然会有这种时刻。 他的嗓音在早晨有些暗哑,阿娇把头钻出来,她眼睛还有些发红,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