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腆着脸贴上去撒娇,“爷是说着玩儿的,你是爷的心头肉乖娇娇,爷怎么舍得伤你一根手指头嘛。别跟爷怄气了,嗯?” 美娘翻他个白眼,愈发刁钻了:“妾身哪儿敢跟爷怄气呀,从来都是爷说一妾身不敢说二,您要上天我不入地,您想往东我不去西……就连您一大家子姑奶奶好姐姐,妾身也是跟敬神一样小心伺候着,受了委屈自个儿咽,打碎了牙和血吞,什么明枪暗箭阴谋诡计,妾身全都忍了受了。就是这样妾身还讨不到一丝儿好,反倒被爷责怪拿乔怄气,哎哟喂真是冤枉死妾身了爷!” “你这张小嘴儿怎么就这么厉害呢?啧啧……”谢安平又恨又爱地啃了啃她的唇瓣,眯眼道:“爷听出来了,你是想告状。娇娇,谁给你下的药?” 美娘反问:“爷这么聪明,不如猜一猜?” “猜中有奖励吗?”谢安平勾起唇角,“府里下人没那个胆子,有胆子干这事儿的只有主子。二姑三姑年纪大了,就算想收拾人也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招数,小姑妈疼爱爷,不会害你的,所以也不是她。三姐在庵子里,手伸不了那么长,剩下的便只有安青和四姐,但是爷猜不会是安青。” 真凶的名字呼之欲出,美娘惊诧:“怎么就不会是他?” “他跟爷一块儿生活了二十年,爷还能不了解他?如果他要打击爷绝不会从你身上下手,因为这样非但不能伤了爷,搞不好惹怒了爷我会一刀阉了他,送去宫里当公公。安青这人性子沉闷不爱说话,没听过咬人的狗不叫么?他不是不狠,而是这种手段还不够狠,他瞧不上。”谢安平看着是个不着调的小霸王,却能一针见血地把家里各人的性格说得清清楚楚,最后他得出结论,“所以就只剩下四姐了,相比起安青,她可以随意出入你的住处,也更容易向你下手。” 美娘咂舌:“你早知道是她?!” “哪儿能啊,爷要早知道还能让你中招?这种事用脑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又不是多难的案子,你当爷金吾卫的上将军是白捡来的呢!”谢安平否认,随即摸摸下巴有些不解,“原以为四姐就是有些小心眼儿而已,没想到她这么恨你啊……” 美娘狠狠瞪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惹一屁股风流债,最后祸害到我头上,都怪你!”说着就来气,非得掐拧死这厮不可。 谢安平龇牙咧嘴辩解:“关爷什么事啊!爷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招人喜欢也是应该的,倒是娇娇你整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四姐出那么大丑,不恨你恨谁?” 美娘咄咄逼人:“我整谁了?整谁了?我是自保!” “哟,你没整人?你千方百计让爷把赵天恩说给四姐,不就是想让她和三姐反目成仇吗?娇娇你读过兵法吧?爷发现借刀杀人这招你使得挺顺手嘛。” 美娘一怔:“这你也知道?那你还……” 这厮居然还把赵天恩引荐入府?难道他也乐意看家里鸡飞狗跳?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爷是将计就计。”谢安平拉起美娘的小手摸了又摸,“金吾卫是干嘛的?三姐被休那么大事爷能不知道?但她自己不说爷总不能揭她老底吧,大伙儿都愿意装聋作哑,爷又何必去捅破这层纸窗户。不过赵天恩那种吃软饭的小人爷最看不上,来上这么一出也好,三姐断了念头,侯府声望也保住了,还给你出了气,何乐而不为嘛。” 这混蛋比她以为的要清醒很多,也要精明很多。 美娘压下心中那点惊涛骇浪,昂起下巴微微一笑,勾魂眼妩媚动人:“爷就只顾给妾身出气,而不心疼四姐了吗?” “四姐是姐姐,将来要嫁人当别人家媳妇,她有未来相公心疼她。但爷的媳妇儿是你,所以爷只疼你。”谢安平又在美娘颈窝厮磨,可怜兮兮地哀求,“娇娇爷猜对了,你快给奖励。” 美娘趁势在他颈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儿牙印,随即舔舔唇笑道:“给了。” 谢安平“嘶”了一下:“你真咬啊!好疼……” “疼吗?当时在庵里,我比这疼上一千倍一万倍。” 只要一想起这段痛苦的经历,美娘就觉得谢安平怎么也不能被原谅,也许身体上的疼痛能随时间流逝而消弭,但心里面那份恨、那种被人摧毁希望的伤痛,却怎么也无法磨灭。 美娘的心又渐渐冷却下来,忽然,她问谢安平:“你是不是也知道小时候是谁绑走你的?” 谢安平一双流光溢彩的风流眼瞬时黯淡下来,他微微垂眸,须臾方道:“不知道。” 他这样否认,却让美娘更加坚信他其实是知道的:“我不信,你能逃跑出来就证明你很聪明,回到侯府肯定也有蛛丝马迹能够查找,你难道就没想过报仇?” “没意思。”不料谢安平只是摇了摇头,神情淡漠,又隐含一丝忧郁,“我不能对不住爷爷他老人家,我是他的亲孙子,但她们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娇娇,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爷爷是真心对我好的人,只有你们俩。” 他靠在她的胸前,埋头说话时声音略微哽咽,抓着她的两只手掌都不自觉攥紧了。美娘见状亦有不忍,反手覆上他的背,轻轻拍着安慰道:“你这么孝顺,他老人家在天之灵看见也会高兴的。” “但我当年任性不懂事,害死了爷爷……”谢安平背脊都颤抖了,声音涩哑,“我真后悔,很后悔。如果那时没有遇见你,大概我跟爷爷就会在阴间团聚了。” 美娘不禁笑了:“如果我没有遇上你,兔皮袄子就还在,长大了也不会被你抢进府里当小妾,更不会跟你窝在这个脏兮兮的马厩说这些话!其实哪儿有如果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改变,爷,想开点。” 谢安平点头:“爷不想以前了,爷现在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他抬起头来笑了,眼眶还红红的,扯过披风裹紧她,“咱们回去。” 俩人前脚刚回院子,后脚几位姑妈就来了,谢琼在外头问黄莺:“听说美娘不舒服?我来瞧瞧她。” 黄莺面有难色:“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房里面有其他人吗?让开!”谢秀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听闻可能有人在此通奸,做出对不起谢安平的事,顿时火冒三丈,急着要捉拿奸夫淫-妇去沉塘。 谢安平听到动静对美娘道:“爷出去打发她们。” “爷急什么嘛。”美娘长腿一捞勾住他,妖妖娆娆贴上去,“她们想捉奸,就让她们捉好了,妾身都不怕被人看,您又怕什么。” 捉吧捉吧,反正捉到“奸夫”也只会让她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