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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思仁在京城娶了王金桂,而王金桂很快传出喜讯。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算完了,可是休书还没送回老家,原配夫人居然带着孩子找上了门来,千里寻夫! 王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每天吵嚷个不停,王金桂大着肚子又哭又闹非要让尤思仁休妻。彼时尤思仁刚刚入仕,怕此事传出去坏了名声,好说歹说留下了原配夫人,拨了处院子让人住着,不敢过分亲近。原配夫人是个软性子,被欺负成这样也没吭声,单独带着儿子过活,也没有争名分,任随别人“二太太二太太”的叫。王金桂见她安分不惹事,便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只是免不了暗中苛待他们母子。 按理说到此总该消停了,但节骨眼儿上又出岔子了。男人总是贱性的,你文静他嫌你软弱,你活泼他又嫌你聒噪,王金桂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肚子大脾气更大,娇生惯养的性子变本加厉,经常把尤思仁折腾得够呛。有天他为了躲清静就躲到了原配夫人的院子里,进门一看这里没人管没人顾的,东西破破烂烂很是寒酸,不禁心生愧疚。等到走进屋子,尤思仁看见小儿熟睡憨态可爱,而妻子正在一盏黯淡油灯下做针线,低眉顺眼很是温柔。 尤思仁觉得此幕格外温馨,而且原配本就是美人胚子,越加让他心动神往。他上前关怀问话,原配乍见他受宠若惊,连忙要递茶给他吃。尤思仁拉住她,只见她手中是一双男鞋,不由得潸然泪下,握住她的手倾诉衷肠,最后夫妻俩人抱头痛哭。尤思仁在那儿留宿了一夜。 一个月后,王金桂临盆遭遇难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出个男孩儿,从此却伤了身子再不能生。恰逢此时原配夫人传出有孕的消息,可把尤思仁高兴坏了。以王金桂那种霸道的脾性,必然故技重施大哭大闹要原配拿掉孩子,但架不住尤思仁护着挡着,自己身子不好又还在将养,故而只能眼睁睁看原配顺利把孩子生出来。 好在生的只是个女儿,王金桂见对自己没有威胁,索性作罢。尤思仁得子又得女,欢喜得很,从小对她就十分宠爱,什么好的只给她,摘星揽月也愿意。而这个女婴,正是美娘。 美娘继承了父母最出挑的地方,小小年纪就显露出格外的美丽,才十三岁就出落得亭亭玉立,惊艳绝伦。这个时候,王金桂居然表现出比尤思仁还要热切的欢喜,一反常态对美娘好了起来,甚至砸重金请名师来教授美娘琴棋书画。 尤思仁看不出王金桂心里打什么主意,美娘的生母俞如眉却忧心忡忡,时常对着美娘流露出担忧的神情。 美娘年纪虽小,但不缺心眼,她总是安慰俞如眉:“娘您别担心,我自己有主意的。” 欺负了他们一家子那么多年,还想把她当骡子卖? 呸!老毒妇做你的春秋大梦! 当然,作为“淑女”的尤美娘是不会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她只是时不时在心里面念叨上几遍而已。 “姑娘来了。” 走到王金桂屋前,管事的周妈打帘请她进去。美娘冲周妈点点头,轻迈莲步进了屋内,瞬间一副恭顺温柔的模样。 穿金戴银的王金桂见到她,热络招手:“美娘来啦。” 美娘微微一笑,道了个万福:“给大娘请安。” 不就是虚情假意么,谁不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个番外,但最近两天没时间写,所以先放这本的存稿出来。是小侯爷和家里挠人猫儿的故事,希望大家喜欢。走过路过给酒叔撒个花儿呗!么么╭(╯3╰)╮ ☆、第二章 锦绣庄佳人暗约 2、锦绣庄佳人暗约 王金桂见美娘来了,便吩咐摆饭。一碟裹馅蒸酥角儿,一碟茉莉糖糕,两碟风腌小菜,配着熬得浓浓的燕窝粥,摆放在美娘跟前。 王金桂的脸笑得褶子都起来了,扑的粉簌簌往下掉,掉进小菜碟子里面。她一副疼爱美娘的口气:“快吃,别饿着了。” 又是这些清淡无味的玩意儿。美娘一看就没了胃口,抬眼问:“大娘用过了么?一起用罢。” 王金桂道:“这份儿是单独给你备下的,我等你二哥来了再用。快趁热把粥喝了,昨儿我让周妈又买了三斤燕窝,都是上好的血燕,花了一百两银子哩。美娘你敞开了吃,管够!” ……暴发户被人瞧不起不是没理由的。 美娘暗暗撇嘴,表面却恭顺地道了声“是”,埋头规规矩矩用起饭来。 王金桂趁这时细细打量美娘,那眼神赤、裸裸的就像在看市场里的骡马,估算着能卖上什么好价。 瞧这脸蛋这身段、这削肩柳腰这玉手莲脚,还有软绵绵轻细细的娇声,哪一样不让男人神魂颠倒?说得好听是姿色过人,说得难听一点就叫天生尤物,专勾男人的狐媚子转世!王金桂以前是恼自己怎的就伤了身子不能生,没有这么个拿得出手的女儿,现在却高兴幸好美娘不是亲生的,否则还怎么把她许给尚书左仆射那老头子当填房? 可不心疼死! 但尤美娘不是王金桂身上掉下的血肉,所以毫不肉痛。 美娘只当不知道她又在盘算,意兴阑珊地吃着寡淡的燕窝粥,只盼这场煎熬能早点过去。 这时听周妈在外头道:“二少爷。” 门帘一飞,王文渊垮进来,朝着王金桂躬身作揖:“娘安好?”他不着痕迹地瞟了眼美娘,美娘放下勺子,拿手绢擦擦嘴角,方才站起来施礼:“二哥。” 尤思仁当时算入赘,所以王金桂生的儿子冠了王姓,王文渊比美娘大一岁,美娘上头又有个亲大哥,所以只喊他二哥。 王文渊把头凑过来一瞧,顿时阴阳怪气:“哟,又是燕窝粥,娘您可真疼妹妹。” 美娘不搭腔,只是“感恩戴德”地望着王金桂,一双勾魂眼就差没流出感激的泪水。 王金桂佯怒嗔道:“贫嘴儿!敢情我就只疼美娘不疼你了?你们都是娘的乖儿,娘谁都疼。” 王金桂屋里头的大丫鬟绿竹摆上另一份饭食,有烧鹅有蹄髈,还有王文渊爱吃的盐卤鸭舌头。绿竹摆饭的时候王文渊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接碗拿箸故意碰她的手,绿竹不敢声张,咬牙忍下。 美娘站在王金桂背后看得一清二楚,轻轻咳了咳。儿子动作这么明显,王金桂又不是瞎子,见了气不打一处来,正好王文渊摸上人手背,绿竹吓得一缩手就打碎了金镶碟子,顿时惹来王金桂劈头盖脸的咒骂。 “断手的小蹄子!摆个碗筷都摆不好,糟践老娘白花花的银子养你!” 王金桂掐着绿竹的胳膊就拧,绿竹痛得跪地求饶。 王文渊赶紧出手拦着:“娘算了,儿看她也不是故意的,您就饶她一回罢。圣人还说孰能无错呢,以后改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