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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急，连忙说：“他已经取消订婚了！”

    陆危安怔了怔，有些不明白谢方的意思。

    谢方跟陆危安不算熟悉，印象里只觉着这个人看起来清清冷冷，似乎是不容易说动的类型。经过这样恐怖的事，谢方认为陆危安八成没办法原谅傅宸商，但又心想还是该替傅宸商说明一下，便把种种缘由解释过去。

    话都说完，谢方犹疑着要不要再替傅宸商说几句好话，却听陆危安低声说：“是这样……”

    言语里竟然还隐约带着点释然。

    谢方本来只当前头陆危安的摇头是客气一下，现在却才明白他似乎是真的不生傅宸商的气。

    “陆先生。”谢方说：“我冒昧问一句，你怎么就……这么喜欢他？”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傅宸商跟陆危安向来没什么大交集，一切似乎都是从那场下药开始的。傅宸商陷进去本来已经让他意外，没想到陆危安也是这样。

    陆危安问他：“傅宸商，他曾经失忆过吗？”

    谢方既然是他的朋友，或许会知道。

    谢方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陆危安回他：“几年前我被绑架过，那是我跟他第一次见面。”

    谢方彻底震惊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他点点头，索性坦白：“我老师以前是他的心理医生，他的确是记忆有损。早年他被绑架过后不久父母就车祸去世了。刺激太大，有段时间他精神状况很不稳定，出现了片段性失忆。”

    “后来精神状况倒是稳定了，失忆没治好，但老太太担心他想起来反而添痛苦，就让四周人都不要提起那些事。”

    原来是这样。

    谢方看陆危安几眼，虽然觉得有些多余，但还是问了一句：“那你还回自己家吗？”

    陆危安没回去，继续留在了傅宸商的公寓里。

    谢方只告诉傅宸商是因为自己帮忙做了解释，但怕傅宸商又对身体未恢复的陆危安做什么，谢方随口吓唬他：“不过你可别碰他，他恐怕有点创伤后遗症。”

    谢方却没想到，因为这一句，傅宸商再未进过公寓，只请了人照顾着陆危安，自己住回了东山的小别墅。

    而那天顾舒泽赶到仓库救下顾舒雅，许诺带着顾舒雅出国永不回来，以此来换顾舒雅一条命。傅宸商默许他救走了顾舒雅，随后虽然未再动顾舒雅，这些天却竟然干脆把整个顾氏吞了下去。

    谢方吃瓜吃得愉快，只等接到老太太电话的时候，他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太好。

    “宸商最近太拼了，我听张姨说他好像又整日偏头痛睡不着。这样下去我很担心他会再犯病……小谢，你帮我去看看他。”

    谢方有些狐疑地应下来，挂电话之前，忍不住又打听一句：“奶奶……不知道您对同性恋怎么看？”

    平日里傅宸商就玩得开，老太太跟老爷子倒也都没管过他。但看傅宸商这回的阵势，明显是要跟陆危安来真的。傅家是否真的能接受陆危安，是个问题。

    但老太太在那头先骂他一句，又说：“你小子当我是什么老顽固呢？”

    “但您上回不是还……”

    “我那是跟那群老婆子K歌K太过了，累得我不行。他们那视频又那么火爆，可不就把我吓着了。”

    谢方一瞬默了默：“成……我这就去看看他。”

    下意识地，谢方以为傅宸商还跟陆危安住在一起，但等他赶到公寓，发现居然只有陆危安一个人。

    再知道傅宸商从没回来过，谢方才恍然震惊了。

    开门时候面带期待的陆危安看清来人是谢方，面色也凉下去：“他是不想见我吗？”

    谢方嗫嚅一阵子，坦白交代：“……我怕他不等你好乱碰你，跟他说你可能有些创伤后遗症。可我没想到他这么能忍，直接不来了啊。”

    看陆危安似乎不太信自己的话，谢方转身急匆匆往外走：“别急别急，我去开导开导他……”

    －

    遮光窗帘拉着，房间里暗如黑夜。一切光源都隐匿起来，只有一处画面亮着。

    傅宸商坐在沙发上，眼下是清浅乌青，他脸前的小屏幕里，浑身赤裸的人被缚在床上，起初是强忍着声音，无声地挣着身子，随后却是逐渐绝望地喊叫。

    到后头，被肏到失了神志，又疯狂地挣动，一边哭泣着胡乱呻吟。

    “傅……宸商……”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我没有……我只是喜欢你……傅宸商……我没有……”

    直到一切继续下去，里头的人声息渐软，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股濒死的绝望。

    最后能听清楚的声音，是那个人嘶声喊着：“傅、宸商……救我……救救我……”

    可根本没人出现。

    傅宸商向后靠紧沙发，浑身发凉，抬手遮在眼上，缓缓舒气。

    他都做了些什么？

    谢方被满脸担忧的张姨带着走到卧室门前，喊了半天才喊开了门，他本来憋了一堆话，看清傅宸商之后却一时顿住，万分不可思议地：“你哭……”

    话在傅宸商冷下的神色里及时顿住，谢方看着他眼下的乌青问：“你有多久没睡觉了？”

    傅宸商沉声答他：“睡不着。”

    头很痛，闭上眼就满脑子都是杂音，这几日他只靠着酒恍惚眯过几阵子。

    “你这可不行啊！”谢方想想，开口胡诌：“其实不止你这样，陆危安也睡不着。”

    傅宸商皱眉看他。

    “我才从他那儿过来，他状态也不怎么好，我寻思你是不是该去陪陪他？”

    －

    陆危安这几日都呆在公寓里，三餐有人按时送过来，时不时也有人来照顾，但是再没见过傅宸商。今天听谢方说起来，他才知道原因，也才知道这些天傅宸商都做了些什么。

    期间顾舒泽给他打过电话，言语之间说自己要离开了，询问陆危安肯不肯跟他一起走。

    陆危安自然拒绝了他。

    而谢方其实恰好蒙对了一点，陆危安虽然不是睡不着，却的确状态不太好。

    傅宸商久久不出现，他心里犹疑着，晚上常常做噩梦，被梦魇着又醒不过来。

    夜里傅宸商轻轻走进房里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落了满头汗，在梦里皱着眉发喘的陆危安。

    抬手抚过他脸侧，傅宸商掀开被角，躺进去环抱住他。如同在先前的性爱里一样，按揉在他脊背上，一下下把人安抚下去。

    陆危安的噩梦中途变成了好梦。他好像跌进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全身心被护着，整个人松懈下去。他喉里舒服地呜咽一声，愈发朝着那块舒适贴过去，彻底攀进傅宸商怀里。

    傅宸商垂眸迎住陆危安，清凉好闻的气在怀里散开，让他持续多日的头痛渐渐落下去，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软，生出睡意。

    两个人都难得的一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