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阅读 - 言情小说 - 小先生请赐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46

分卷阅读446

    来,已过了几日。

    关于朱妃羞辱袅袅的流言已渐渐淡了。毕竟事不关己,茶余饭后闲聊一阵也就罢了。

    可九王府中,下人之间还暗黢黢地传。

    那位乌林侧妃本就来历不明,如今又与朱妃结怨,不得不教人好奇。

    袅袅托腮望着窗外,窗棂上悬了只雪白的鹦鹉,盈盈可爱。

    它学舌地唤着“侧妃安,侧妃好”,可袅袅却丝毫没有兴致。

    侧妃……

    自己真是这个侧妃么?

    她有些懊恼地蹙了蹙眉。

    那日在宫中,朱妃没来由的推了她一把,袅袅险些跌倒。

    侍女们皆在百步之内,无不惊讶!

    那是众目睽睽啊!

    便是再任性、在生气,也不该对王爷侧妃动粗啊!

    况且,乌林侧妃似乎什么也没做!

    袅袅记得朱妃的模样。

    她高扬着头,眸子瞥下来:

    “你以为长得一副面孔,你便是她么?回去告诉完颜宗廷,我的表妹,我自己认得!”

    说罢,朱妃转过身,渐渐凑近。

    袅袅本能地退了几步,朱妃却忽地靠近耳畔,耳语道:

    “好好想想自己是谁。祁莨,是忘了冯婴么?”

    这份语气又不似适才的暴怒。

    朱妃又立直身子,轻声道:

    “对了,与你打个灯谜——何以解忧。猜人名。”

    说罢,她华服一挥,扬长而去。

    唯留下不明所以的袅袅,与惊惶奔来的玉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凤凰台上忆吹箫1

    朱妃看着像个疯子,却又不似真疯。

    她的话,究竟是何意思?

    冯婴是谁?

    祁莨是谁?

    还有那个灯谜……何以解忧……

    “何以解忧”又是谁呢?

    朱妃不揭底,是真要自己猜么?

    可这谜底,会不会又是一个谜呢?

    一连串的疑问环环相扣,一个接着一个,直教人闪躲不开。

    袅袅只觉脑仁都快炸了!

    旁人只当她是受了羞辱,脸皮挂不住,故而不愿出门。

    殊不知,她心头装了那样多的事,哪还有精神出门呢?

    “侧妃,”忽闻得玉戈的声音,“大夫来复诊了。”

    袅袅蓦地一愣,倒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

    病人!

    对呀!她是病人!记不得过去之事,可以治啊!

    袅袅忽而来了精神,兴冲冲地起身相迎。

    自她苏醒,便要日日对着大夫,还从未像眼下一般期盼。

    大夫见她行来,笑了笑:

    “侧妃今日气色不错。”

    他瞧着古稀上下的年纪,笑起来慈祥又和蔼。

    袅袅亦含笑:

    “那要多谢大夫的医术。”

    老大夫闻声愣了愣,转而摆手道:

    “都荒废了。”

    众人只当宋人大夫谦虚,并不作他想。

    可袅袅听着,却有些不同的意味。

    这大夫正替人治病呢!怎说医术荒废的话?

    要么是位实在的庸医!可连日来,袅袅的身子好转,全靠他调养,也不是假的。

    要么……

    便是觉着自己的医术无用武之地。故而才说“荒废”二字。

    袅袅暗自打了个激灵。

    这大夫是宋人,朱妃亦是宋人,二人都有些奇怪。

    莫非,又多一个秘密?

    袅袅呼出一口气,霎时又觉得精疲力尽。

    “侧妃?”大夫唤道。

    袅袅一愣,这才回神。

    他指着她的手腕,含笑道:

    “脉。”

    袅袅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这才将手放上脉枕。

    “对了,”她看着老大夫,“连日来多亏大夫,还未请教遵姓。”

    老大夫诊脉的手指忽而顿了顿。

    他含笑道:

    “老夫姓薛。”

    “哦,”袅袅点头,“原是薛大夫。”

    双手诊过,薛大夫方起身收拾药箱,一面道:

    “侧妃已然大好了,吃着药也就是了。”

    袅袅蓦地微怔。

    既已大好,为何还要吃药?

    这位薛大夫,还真是奇怪!

    袅袅正欲开口,忽见着玉戈在侧。

    她抿了抿唇,方道:

    “玉戈,我让炖的梨,可坐着火么?”

    玉戈一脸愣然:

    “侧妃何时要炖梨?”

    袅袅撇撇嘴:

    “是我失忆还是你失忆,这也不记得!还不快去,我午后要吃呢!”

    玉戈看看薛大夫,有些挪不动脚。

    “愣着作甚?”袅袅道,“等着王爷回来炖么?”

    玉戈背脊一僵。

    王爷太不好惹了,又是侧妃的事,指不定怎样训自己呢!

    她头一垂,灰溜溜地便跑开了。

    见玉戈出了屋子,薛老大夫又继续收拾药箱。

    他摇头笑笑,只道:

    “侧妃要问什么?”

    袅袅像个被看穿心事的孩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薛老大夫,”她试探道,“你说,我的病真好了么?”

    薛老大夫点点头。

    “可为何要吃药?”她问。

    薛老大夫关上药箱正要走,忽顿住脚步。

    他沉吟,只道:

    “吃药,是因着侧妃不记事,怕你头疼。”

    “那还是病吧?”袅袅拦着他。

    薛老大夫蹙眉:

    “算是吧。”

    袅袅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既是病,为何不治?”

    薛老大夫垂下眼,心头越发揪成一团。

    何止是不治!

    他深蹙着眉,不愿抬头:

    “老夫才疏学浅,不会治。”

    袅袅近前一步,学着朱妃的逼视,只道:

    “是不会治,还是不敢治?”

    薛老大夫背脊一僵,退后行了个揖礼:

    “老夫惶恐。”

    惶恐?

    惶恐,不正是不敢之意么?

    袅袅打量着他,一时有些瑟瑟发抖。

    他不敢治!

    谁让他不敢治?

    她双手在袖中紧紧攒成拳。

    除了完颜宗廷,没有旁人!或许,还有王妃!

    袅袅又看向薛老大夫,他始终不曾抬头。

    一个人垂着头无非两个缘故。

    一是害怕,二是羞愧。

    而眼前的老人,更像是后者。

    袅袅深吸一口:

    “你是谁?”

    薛老大夫一瞬绷紧了脸。

    他蓦地抬头,皱纹被撑得就要断裂。

    “你记得?”他咽了咽喉头。

    袅袅瞳孔发颤,尽力稳住自己。

    她屏住呼吸:

    “我记得。”

    这似乎是她头一回使诈,害怕又刺激。

    薛老大夫乍一声笑:

    “谢七娘子,应是看不起老夫吧!薛氏一族,满门御医,却出了老夫这般没有医德的大夫!只怕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