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阅读 - 言情小说 - 蜉蝣卷(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5

分卷阅读255

    何寄背心。

    她救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唔,新坑应该是,一个不够漂亮不够妩媚的媚门弟子的修仙记,有男主修仙文。

    已经在专栏里挂着了,谁来帮我收个藏藏?

    之前撸了个小段子,不是特别满意,先扔上来给大伙瞧瞧——

    升平馆的戏台照常亮灯,那戏台不大,却是琼形藻井,歇山屋檐,斗拱繁复,柱头精美,台上大帐刺绣细腻,出将入相的门帘格外惹眼。灯光最耀眼处,有青袍男人粉墨未施地站在台上,手执玉子唱一曲太平歌词。

    男人的声音饱满,颂的是盛世繁华。

    台下只有一个听众,是个女人,穿着京中时兴的石榴红坦领半臂,里面是杏红二色交替的坦领襦裙,女人的脸被那红衬得格外白皙,在茶碗氤氤起的热雾后显得朦胧。

    她有双会勾魂的眸,台上的男人从她眸中看到金戈铁马,唱的太平歌词莫名染上几分苍凉。

    也对,外头世道不好,连年征战,也只有京中仍醉生梦死地自欺欺人。

    这曲子唱了一会,外头便有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缓缓压近。

    “季姑娘好雅兴。”那人走到她身侧,看着她秀雅的侧脸落座。

    她转头,给他看了全脸,刘海全梳的额头饱满,脸颊玉雪似的白润,五官只称得上一个秀字,不算极美,比不得皇帝后宫一个洒扫的丫头,但那双眼眸……

    浸着血,堆满骨,森然如关外荒凉苍茫的战场,瞬间便叫人心凉。

    “国师大人不必诸多猜疑,季某答应过权将军,替他带回一物送还国师而已,不过国师轻易不肯见人,所以季某才出此下策邀国师前来此地。”季遥歌的嗓音比台上戏子还圆润几分,语气很淡。

    那人却是一怔。

    她口中的权将军,早已死去一年,在战场之上被万箭穿心,殉国而亡……

    第145章 第一个真相

    秦婠张了张唇,空气有些浑浊沉闷,她喘不过来,想大口呼吸,可一呼一吸间,背上火辣辣的疼,她又只能小口呼吸,像岸上离水的鱼。

    她知道自己中箭了,那箭飞来的瞬间,生死刹那,她没有时间考虑更多,救人像是直觉,是她天性中为善的那一部分,而替何寄挡箭,她不曾后悔。抛开那种种猜测与戒备,他还是她眼里的何寄哥哥,重生后的相扶相助,泰岩的患难与共,让感情变得矛盾,一路经生历死护她周全,不论前世种种,这一生他都有恩于她。

    如果他是何寄,这一箭,她义无反顾。

    如果他不是,那这一箭,只当了结两世恩怨。

    世事纷扰,哪来那么多割骨剐肉都不能忘的恨,她连断头的冤情都可释怀,何况是段并不合适的感情,说到底……他们都是被人算计的可怜虫。

    视线有模糊,耳边是嘈杂声音,她听不清楚,只看到沈浩初伸来的手,她觉得累,往前倒下,被他接进怀里。身侧人影晃动,越来越多的人拥过来,她眼里只有沈浩初,没有别人。

    “好疼。”她皱着眉,缩在他怀里,看着他削瘦的下颌,有些难过。他们才刚重逢,一天时间都没到呢,要是再也看不到彼此,她和他都会伤心的吧,不知道如果死了,还有没有重生,能不能再见到他。

    “沈浩初,我会不会死?”她问他,却见他红着眼眶,抱住她的那双手不再稳如磐石,打着颤。

    他连声音都在颤抖:“不会,不会!不会死……”

    “要是死了,我会很遗憾的,因为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我要是想在黄泉路等你,人家问我在等谁,我该说谁?”她看着他通红的眼中滑落的泪,挤出一丝笑,“你怎么哭了?和你开玩笑呢……我不死,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不死……”

    “等你好了,我什么都告诉你,小婠儿……”沈浩初方寸全失,手掌上温热粘腻的血带来极大恐惧,经历过死亡的人,本不该如此害怕死亡,但她的存在,让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活的好,让他开始恐惧死亡,亦或是生死所带来的诀别。

    “让开!”

    短暂的对话被一声怒喝打断,秦望拨开人群一步踏入,看到倒在沈浩初怀里面色灰白的秦婠,少年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可怕,连带着看沈浩初和何寄也没有好眼色。

    秦婠略抬起眼,试图缓解悲恸气愤:“哥,你来了啊。”

    “你闭嘴。”秦望白衣染血,双眉拧成川,又朝沈浩初道,“把她抱上马车,我带着军医。”

    沈浩初抱着人站起,胸口一片殷红,分不出是他的血,还是她的。

    何寄怔怔站着,仍未从巨大的震愕中回神,眼前只有她定定站在自己背后的情景,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他不知她哪来的力量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似乎从这辈子重逢开始,她就不断刷新他对她的认识,而这一次……他被恐惧与愧疚淹没。

    如果,他没动那阴暗的心思,没有犹豫,他向沈浩初施了援手,她是不是就不会从马车上下来,不会为了救沈浩初而冲入战局,也不会为他挡这一箭?

    他不得而知。

    只是这一箭,刺中的还有岌岌可危的理智和感情。

    ————

    军医是个年过四旬的中年人,看着沈浩初抱着帮婠上了马车,他有些犹豫。

    “秦公子,侯爷,夫人伤在背上,这……男女有别……”

    秦望目光一沉,手中长剑翻转,剑身折射出一道月光,晃在军医眼上。

    “救人!谁敢说三道四,小爷手里的剑可不长眼睛。”这话,不止是说给军医听,也说给沈浩初听,他要是敢用男女大防这等迂腐言论来阻止军医救人,秦望手里的剑可不会留情。

    他正憋着团火气呢。

    “医者救人当无男女之分,先生请只管医治,不必顾及其他。只要能救得内子性命,本侯定当铭记大恩。”沈浩初的声音适时从马车内传出,打消军医的顾忌。

    军医应了声,一边背着药箱跳上马车,一边道:“烦劳秦公子命人烧来沸水备用。”

    秦望乖戾的神情这才放缓,眼中担忧取而代之,正准备下令命人生火烧水,不妨有道人影急匆匆掠来,眼见要闯上马车,他忙伸手攥住那人手臂。

    “你要干嘛?”看到来者是何寄,秦望目光一沉。

    “她怎样了?放手,我要进去看她。”何寄反手挣脱,双眸已然猩红,满面急色。

    “你在胡闹什么?”秦望再度扣住他肩头,“里面有我妹夫和军医就够了,你一个外人进去干什么?你若真想帮忙,真为着她好,还不如替她烧点水,别进去添乱。”

    开什么玩笑,箭伤在背,疗伤要脱衣服,连他这当哥哥的都不便进去,何况是何寄这个外人。思及此,秦望不由多看了何寄几眼,他知道这人同他妹妹交情好,但眼下这情况,是不是也好得过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