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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船的影子。

    奈何今夜实在太暗，即便胡铁花夜视能力非凡，也难看远。

    白发美妇坐在甲板边的椅子上，坐姿端正的有些拘谨，应该是平素生活刻板久了导致的，她的目光也看着船后的大海，面上虽平静，可过于紧绷的脸庞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二楼走廊的尽头。

    廊下的八角灯灭着，二楼悠长的走廊上一点光亮也无，可是只要站在露台边向下看，就可以轻易看到甲板上的灯火通明，很容易听见楼下有序的经文声。

    蓉蓉站在二楼露台上，低声道：“兰儿来了。”

    楚留香道：“嗯。”

    蓉蓉道：“她就跪在方士身边，挨得很近。”

    楚留香点头道：“嗯。”

    蓉蓉笑了笑，温柔道：“你居然这么精神，一点都不困？”

    楚留香笑道：“你那么了解我就该知道，子时一般是我最活跃的时辰。”

    蓉蓉会心的笑了笑，“你啊，就是个夜猫子，晚上反而比白天还要有精力，只是我想知道，既然你那么不想参加他们这场法事，干嘛还要傻傻的站在这里看？他们这些行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楚留香道：“因为我想确定一下我的猜测对不对。”

    蓉蓉道：“什么猜测？”

    楚留香道：“你只要看着就好了，何必问我？”

    甲板上十分明亮，二十四盏八角灯齐亮，将甲板的地板都映的如同白色的镜面。

    方士说这是十二圆满的意思，二十四是十二的倍数，更是吉祥之意。

    念经声不停，可是少年公子等人都睁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的海面，只因他们还在害怕。

    念经本需要闭着眼睛，心如止水，虔诚平静，可是这些如同惊弓之鸟的人如何静得下心来？

    反倒是焦兰语跪的离方士最近，始终闭着眼睛，神色安宁，最为虔诚。

    楚留香紧盯着甲板上的众人，尤其是盯着焦兰语，还有四周凡是可以靠近甲板的走廊。

    很平静，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海上那神秘的古船也没有再出现。

    如果不知道这船上曾经死过人，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安宁的夜晚，一艘太平的船。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回头看了眼蓉蓉，她的神态很疲惫，无力的倚靠在他的胳膊上，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是眯着一条缝隙，看着楚留香的侧脸。

    楚留香柔声道：“如果你累了，就先回房间去睡吧，不要在这里站着吹风了。”

    蓉蓉摇头，坚定道：“不，我要和你在一起，这样我才安心，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安心了，我不离开。”

    楚留香点点头道：“好。”

    就在楚留香刚说完好的时候，忽然感觉身边骤然黑暗了。

    他赶快低头，看了一眼甲板，却见甲板已然一片漆黑，二十四盏蜡烛竟同时熄灭了。

    如果是往日也许不算什么，还有明亮的月光反射在海面上形成的巨大光亮，可是今夜不同。

    今夜是一个阴天。

    楚留香急忙将身上的蓉蓉推开一些，大叫道：“糟了！”

    蓉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身边的楚留香好像一阵风一般的飞下了二楼，甚至没有听到落地的脚步声，他就已然消失了。

    他究竟去了哪里，蓉蓉完全不知道。

    她看了看四周死寂的黑暗，心里忽然一阵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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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旧事重现

    李四惊慌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黑了？鬼来了？”

    黑暗中，胡铁花似乎听到了刀刃刺破肉体的撕裂声。

    方士凄惨的大叫声猛然划破苍穹，然后是浓烈的血腥气和腐臭气，几乎催人欲呕。

    不远处还有人交手的打斗声，只是交手之人应该都身手极强，所以出手的声音极端轻微，在这样的暗夜中，仿佛鬼的舞步。

    众人皆惊。

    展峰大惊着对胡铁花喊道：“胡大侠，出事了，烦劳你帮忙，出手抓住行凶之人。”

    又对李四大喊道：“李四，烦劳你赶快找一盏灯过来。”

    李四在怔愣中听见有人指挥自己，这才反应过来，黑暗不过是灯都熄灭罢了，并不是鬼神降临，他定下心神，为自己刚才的失神微微惭愧，然后大声答了一声，即刻往屋里找灯去了。

    胡铁花和展峰飞身，同时向打斗的方向奔过去。

    可是二人才刚刚到达声音的来处，打斗声便已经停止。

    一切都在瞬息之间。

    几乎在胡铁花和展峰刚刚开始行动的一刹那，电光火石的开始，电光火石的结束。

    胡铁花和展峰同时一怔，愣在原地，已摸不透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都死了？还是凶手杀完了人已经又逃跑了？所以打斗声完全停止了？

    “灯来了，灯来了……”很快，李四就已手捧着一盏刚刚点亮的灯，从屋子里飞奔而来。

    甲板再次亮起，突破了凝重的黑暗。

    然后，船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方士仰躺着倒在地板上，已被拦腰斩断，四肢也已完全离体，满地的残破肢体，鲜血四溅。

    浓重的血腥气几乎刺破人的鼻腔。

    他竟然死的和当铺老板一模一样。

    在尸体的不远处，楚留香站在那里。

    他的手中抓着两个人。

    左手抓着的是焦兰语，她的脸上溅满了鲜血，衣服上应该也溅满了鲜血，只是因为那是一条红色的长裙，血迹看起来丝毫不明显。

    右手抓着的竟是另外一个焦兰语，她的脸上也满是鲜血，白色的长裙，裙摆殷红点点，格外渗人。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轻薄如纸的宝剑，宝剑上还有一滴鲜血滑下。

    胡铁花怔怔道：“这是……怎么回事？”

    展峰也愣在当地，好在他多年办案，见过无数血腥场景，他虽心惊，却不惧怕。

    少年公子睁大了眼睛，步步后腿，双腿一软，摊坐在地上，瞪大惊恐的双眼看着尸体和尸体边诡异的一幕。

    灶夫、火夫都吓的抱在了一起，两个丫鬟昏了过去。

    这群人中最为镇定的反而是白发美妇，她对尸体并没有太大惧意，也没有瑟瑟发抖，只是对于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焦兰语很不理解。

    楚留香看了看地上死去的方士，眼中很是悲悯，终究还是没能救得了他。

    楚留香叹了口气，深沉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不会还打算抵赖吧？”

    红衣焦兰语摇头叹息道：“我没想到，在这样的黑暗中，你还能够抓到我们，我本以为我们还可以再逃一次，还可以再杀几个人。”

    楚留香道：“你们是孪生姐妹？”

    白衣焦兰语傲然道：“没错。”

    楚留香不禁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