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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nd 02 向死而生?(古代背景)

    

Round 02 向死而生?



    可能这就是绝处逢生吧,这一局,金娇终于顺顺利利地度过了满月、周岁、甚至是三岁。

    这次是古代世界,所有人都还过着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生活。她出生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中等农户家中,是这对年轻夫妻的大女儿。在她诞生的三年后,这家又多了两个男丁。

    金娇感动的都要哭了,这是前世修来多大的福气她才能顺利的生存下去。按照一般的剧本来说,她会在某次上山采药的过程中遇见昏迷不醒的陌生男子,之后将他带到家中悉心照料。某天这个男子会消失不见,再见面的时候也许是一年、两年,他会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绸缎、带着一百八十八担聘礼来迎娶她。他会深情地看着自己,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太子妃。

    再不济,也会在十八岁那年嫁给青梅竹马的狗蛋儿。两个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生下儿子、女儿,白头到老。日子不能算是大富大贵,也是稳定安宁。

    金娇想,这次一定能活到寿终正寝看儿孙满堂吧。

    五岁那年,她看到同村的男娃都去上私塾,内心蠢蠢欲动。毕竟她也能断文识字,要是能上私塾展现出自己的才华,说不定能够吸引到更优质的男子。

    她对正躺在床上抽大烟的父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叫铁柱的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且惊讶地说道:恁说啥?

    爹,俺想去读书。

    还没等她说完,迎接她的便是一顿如狂风骤雨般的毒打。

    男人抄起抽旱烟杆,照着她小小的身躯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

    死丫头片子,心大了是吧。心野了,这书是恁能读的?恁配的上?恁爹我都还没读书呢?恁做梦,这么多年都没有读书的女人。

    金娇还想反驳:可俺弟都去了。

    她本以为弟弟都去读书了,自己也能去读书,但没料到此话一出迎接她的是更为激烈的拳脚。

    恁还想跟你弟比,恁个赔钱货,老子给你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想花老子的钱?

    男人毒打她一顿后终于回归平静,转身走出家门去村口打马吊去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金娇的脸上滑落,她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正当她愣神之际,男人又回来了,看着她抽泣的样子却恶狠狠地说:老子回来没看见饭做好了,恁就等死吧。

    没错,从三岁那年金娇就要为这大大小小一家人做饭了。父亲整日无所事事在村里游荡,母亲早出晚归,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农忙时甚至要住在田地里,农闲时又要去集市上兜售家里的粮食,怀孕也不例外。

    当晚金娇便发起了高烧,整个人躺在床上神智不清,她想烧死了就可以重开了吧。

    迷迷糊糊之中,她听见母亲回来了。

    她听见母亲要给她找大夫。

    她又听到那个男人让人畏惧的嗓音:找什么大夫,赔钱货。

    她听到那个男人对母亲拳打脚踢。

    但造物主并不想让她摆脱命运,她活了下来,只是身体比之前虚弱了很多。金娇再也不敢提读书的事,她只有在为弟弟们缝补书包时才能看到那个年代稀罕的书本。

    全家人都指望着两个弟弟能靠读书出人头地,谁也不在乎金娇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

    一晃又过去了三年,金娇八岁了。

    某个春日,她从地里回到家中,那个男人罕见的露出了笑脸,还给了她一碗卧着鸡蛋的面条,说是要庆贺她八岁的生日。

    可她明明出生在冰冷刺骨的冬天。

    小心翼翼、又有些受宠若惊地吃完面条后,金娇陷入了沉睡。

    摇摇晃晃地,金娇在颠簸中醒来。她名义上的父亲在夜色中扛着她不知走向何方,她脑袋冲下,滋味很不好受,她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两只腿不断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这个男人的束缚。

    结局很显然,这个瘦弱的女童的身体根本没有能够与人抗衡的力量。

    她感觉到后脑勺遭受了沉重的一击,又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世界早已颠覆,金娇名义上的父亲早已消失不见,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环顾四周的陈设,看起来比她自己家里要好上一些。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来,连鞋也没有穿,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出房门,却怎么也推不开这扇薄薄的门。

    她从缝隙中努力地看向外面,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她大力拍打着房门,开门!开门!。

    门外响起叮叮零零钥匙碰撞发出的声响,那个身材粗壮的妇人嘴上嘟囔着来了,来了。

    门锁打开的一瞬间,金娇铆足了劲想要跑出去,却被妇人一把拦腰抓住,双脚无力地在空中扑腾。

    那个妇人粗鲁地一把按住金娇,噼里啪啦的话语让她明白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她那个爹用二十个铜板把自己卖给了这家人做童养媳。这家人家境比金娇家要好上一些,但也只是那么一些罢了。这家人的儿子叫戚功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大了金娇五岁有余,常年在乡里的私塾读书,准备三年后参加乡试,博取功名。

    听那妇人说,戚功虽然只有十二岁,但人生的还不错,性子也温和。等过几年就给他俩举行正式的结婚仪式,现下她只要帮衬着戚家,做些内外洒扫的活就行。

    除去戚功一人,这家里便是妇人夫妻二人,戚功上面还有个哥哥,只是腿有些瘸,前些年娶了个贫农家的女儿。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金娇心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跑还是不跑,这是个问题。跑吧,她害怕自己羸弱的身体还没跑几步就被抓来回来;不跑,她又害怕未知的命运。

    但很快她犹豫不决的心便坚定了下来。

    金娇记得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她正在院子里搓衣服,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她连忙答应一声,匆匆擦了擦手上的水,拉开了门闸。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白净又有些稚嫩的男人,他看着比自己矮两头的金娇,笑了一下,问她:你就是招娣小姐吧。

    哦忘记说了,在这个世界里金娇也得到了一个很符合实际的名字,姓来,名招娣。

    话说回来,虽然这个年轻的男子只说了一句话,但他却是这么久以来金娇遇见的最有礼貌的人。金娇发出近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没等她问男子有什么事情,屋内便传来戚家妇人的声音:儿啊!

    难道他就是戚功?金娇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却被急忙忙冲过来迎接儿子的戚家夫妇挤到了墙角。他们二人亲亲热热地拥簇着戚功走进了堂屋。金娇蜷缩在角落里,她看到戚功对她伸出了一只手,说:一起。

    金娇有些不可置信地、带着试探地、缓慢地伸出了自己那双因为常年用凉水浣洗衣物生了冻疮的手,若是戚功摸上一下,只会觉得剌手。常年的劳作使那双不大的手上布满了茧子。还没等金娇将那只小小的手放进戚功的手心里,戚母近乎粗暴地一巴掌拍掉了她的手,冲她喊道:干活去!

    童养媳,不过是买来的终生奴隶罢了。

    吃完饭后便到了夜里,伺候戚功梳洗自然成了金娇的责任。她踉踉跄跄地提来热水、为坐在床边的戚功脱下鞋子,将他的脚泡在水里,为他洗去一天的疲惫。戚功有些怜爱地看着这个小上自己不少的女童,说了声谢谢。

    他肯定没有看到金娇端着盆走出卧室时,两行泪珠啪嗒啪嗒的与盆里的洗脚水混为一体。

    夜里她蜷缩在戚功房间里的小塌上,半梦半醒之中感觉到有人给她加了一层被子。她在睡梦中小声地抽泣起来,她想,这次总算是遇见好人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是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先是戚母没有挨过那年寒冷的冬天,带着没有看到儿子高中状元的遗憾去世,再是戚功的瘸子哥哥戚成的妻子在一天夜里突然去世。戚家接连两桩丧事,整个家都有隐隐约约的垂败之际。但好在,今年乡试刚刚放榜就传出了戚功已经金榜题名的好消息。按照之前的约定,戚功乡试结束之际就是和金娇完婚之时。

    这几天金娇心里也像科考的举子一般打着全天无歇的小鼓。戚功若能中秀才,跟自己完婚,随后就是会试、殿试,说不准自己还能当个小官妇人呢。想一想这以后的日子便美滋滋。

    这几天戚功忙得不见踪迹,到处寻师访友,吃席喝酒,但总算戚家又喜庆起来。在戚父的张罗下,二人的婚事定在了来年春天。

    离婚期还有半年,虽然每天还要操持家务、洗衣做饭,金娇还是忙里偷闲将夜间宝贵的休息时间拿来缝制自己的嫁衣。一针一线之中饱含她的小女儿心思,她已经在想要跟戚功生一个大胖小子,将来也要考状元、做大官。

    一晃半年就过去了。红色的盖头挡住了金娇的视线,她害羞地将手伸进了那人的手中,由他领着一步一步走进正厅。她感受着他手掌里的薄茧,相比读书写字也辛苦万分。

    不算盛大的仪式结束了,她在夜幕黄昏时坐在那张新打的床上,有些羞涩地等待戚功掀开她的盖头。

    猛然间,眼前那片红色消失不见,有些模糊的视力慢慢地看清了屋子里的一切。到处张灯结彩、门上、窗户上都是鲜艳的红字,整个世界都在庆贺她的好日子,庆贺她与戚功两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没等她高兴却看清了那身着红色喜服之人竟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戚功,而是那个粗鄙不堪、才打死了媳妇的戚成。

    还没等她弄明白这一切,戚成便扑了过来。只有十一岁、甚至初潮都还没有来的金娇怎么会是一个乡下成年男子的对手。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显得不自量力、可笑至极。

    很快她的双手被绑了起来,那件她耗费了半年心血制作的喜服被戚功大力撕碎。她想,她的人生也碎了吧。

    没有任何前戏、甚至没有任何的疼惜,这个比她年长十五岁之多的男子用粗壮的几把贯穿了她的身体,大力操干了起来。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是戚成?为什么是这个粗鄙的瘸子?

    彷佛是要刺激她一般,戚成说出了令她心碎的真相。戚功中举,进士及第也是触手可及,前途一片大好又怎么会娶她这个二十个铜板买了的童养媳。何况,当初被买来做童养媳又没说要做谁的童养媳。

    金娇绝望了,她清楚地知道今夜之后她跟戚功的身份便是天壤之别。她这一生都要在这个粗鄙的瘸子身下度过。她闭上了双眼,狠狠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一丝丝声音。

    戚成却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看自己是如何操干她的。

    *

    很快,没过几年,戚功进士及第,为当年第六名,入翰林院。从此便是在京中扎住了脚跟。

    消息传到村子里的时候,金娇有些恍惚,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戚功了,甚至都要怀疑这个人是否在自己的世界中出现过。那一丝丝的温暖彷佛都是她自己的臆想,可她高挺的肚子却是血淋淋的真相。

    她被迫嫁给戚成后,白天要照顾这两个男人的起居,夜晚却要被戚成锁在床上一丝不挂的强奸。甚至她的公公还会在门外听活春宫,大有跃跃欲试之意。金娇好怕自己会沦为这父子俩的玩物。

    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却没有成功过一次。每逃跑一次便会遭受非人的折辱。或许是因为身体残疾,戚成总会用一些恶心的手段在床上折辱她。最后一次逃跑被抓回来时,戚父也加入进来。

    数不清的日日夜夜,金娇彻底沦为戚家父子泄欲的机器。她手脚打开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还要被迫吃下那皱巴巴、散发着腥臭味的几把。可她求生不得、求死又不能,甚至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

    金娇觉得自己疯了,因为她看到了戚功的身影。她伸出手去却两眼一黑栽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正在行进的马车上。旁边坐着的人却是戚功。她不解。

    戚功面对她时颇有些尴尬,有些拘谨地叫了她一声嫂子。阔别多年,少年人已经长大、当年那个稚嫩的学生现在也是受人尊敬的朝廷官员。

    金娇没有直视他,掀开帘子,默默地看着不断被甩在身后的风景。那是她这十几年来都不曾好好看过的景色。

    但戚功的话还是跑到了她的耳朵里。

    他说:

    我在京城购置了一个宅子,把父亲和哥哥接过来一起住。

    他们在家里打理家产,你身怀有孕月份大了不好行走,先进京。

    他还说:

    户部尚书有意将女儿许配给我,我想请嫂子掌掌眼。

    嫂子、长眼   好不可笑,且不说自己本是戚母为他买来的童养媳,也不提年少懵懂时有过的亲密之举。自己比他尚年幼五岁,又怎么替他掌眼?

    但她累了,丧失了所有的表达欲,坐在那里仿若行尸走肉。

    *

    很快戚家父子也进京来了,也许是碍着戚功的面不好捅破这些丑事,一方面也因为金娇有孕在身。她暂时地摆脱了被当作性奴的日子。

    戚功与尚书家的婚事定在后年春天,草长莺飞。

    但金娇知道自己活不到那时候了,她能感觉到生命力的消逝。但活着跟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天趁着戚家父子去鬼混,她拦住了下朝回府的戚功,她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戚功眼眸低垂,许久不说话,金娇失望之际,听到一丝细不可闻的声音。戚功说:有过怜惜。

    两行泪顿时流出金娇的眼睛,于她而言,仅仅是一丝丝怜惜也够了。

    那晚,金娇突然发动,产婆一盆一盆的往产房里端热水,却无力回天。用尽力气金娇生下了一个青紫色的男胎是个不祥的死胎。而她的生命也透支到了极点,到了弥留之际,不多久便摆脱了这个世界。

    她没有听见戚功的叹息和烦恼,那个男人在想:与尚书家的婚约又要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