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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椿没有对倌奴说赠他午食,就跟普通人似的,将倌奴按到椅子上,还主动替倌奴添些肉菜。 倌奴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都不太敢吃了,根据以往经验,大椿不会无事献殷情,定是会想法子从他这里获得更多的东西。 大椿道:“你知道碗里的米粮来自何处?” 倌奴摇摇头。 大椿:“邻近的穷村已有人饿死,还有许多浮肿病,这米粮就是秦王准许开仓放粮的救急粮,每户每人分到的救急粮只够吊命不死,前几日,我率族人也去领粮,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倌奴静静地听他继续说。 大椿看了倌奴一眼,放下碗道:“以后你别叫我主人了,还是叫我椿哥吧!我也不叫你倌奴了,我还是叫你雪弟。” 倌奴睁大眼晴,不说一句话,定是大椿又想到很厉害的法子要整他,这话只是整他前说的开场白。 大椿认真道:“我看到大家领到救急粮欢喜得很,都称赞秦王是千古圣主,却没有人想过,这些粮食原本就是我们亲手种出来的。我看到他们,就想到你。你在鹿馆接.客,每日收入都进了我的口袋,我又将这钱拿出来打赏给你,你为了钱继续任我蹧.踏,甚至为了一百金赏钱,任我带人轮流作.贱.你。” 倌奴:“……” “我知道,这段日子待你如猪狗,所以你一时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不怪你。如今我再唤你一声雪弟,也是认真思考过的。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因为……我爱你……” 倌奴心道黄鼠狼都说深爱着鸡,不过他看穿不说穿,不想说出来再被黄鼠狼当鸡耍。 “别这么看着我,我之前觉得自己是族长,高人一等,我见你自甘堕落入风尘,已是地底泥,便以居高凌下的姿势欺凌你,那时我自以为很了不起。直到我率族人去领救急粮,我才醒悟,其实我与你一样,也是地底泥。这世间没有谁高人一等,秦王之下,我大秦国所有子民,从官吏到贵族与寒门,其实都一样,都为了一口吃食奔波劳累。” 倌奴:“……” 大椿拉过他的手,抚摸着他手掌的指纹,轻声唤:“雪弟,你我二人缘份深厚。我记得去年也是这样下着大雪,你踏入羊村那一刻,我奉阿爹的命出来迎接你那一刻,从我初见你那一刻,我就知道已经完了,我永远也离不开你。” 倌奴眼睫毛微垂,睫毛下是闪动着害羞眼波。 “其实你与羊丙之事,我更多的是后悔,我后悔他先得到你,而我这般没本事,没保护好你。后来我除掉羊丙,又发生了十六的事,我承认,那时候已经失去理智,对你的感情由爱转恨,我却一直不明白,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我从小就习惯把最好的东西留到最后慢慢享用,我一直视你为最好的宝贝,我们同吃同住,我却始终对你以礼相待,不是因为我不会用强,而是不想对你用强,我想要等到你心甘情愿跟我好,而非只是要留下的手段。” 倌奴双肩颤抖,低下头去,模样十分可怜。 大椿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一页契约。 倌奴认识,这正是当时他与羊丁签下的卖身契。 大椿将烛台拿过来,将卖身契烧了。 倌奴惊得抬头看他。 俩人之间一句话也没有,却似极有默契的不需要说话,因为此时说任何话都是多余。 大椿烧了卖身契,对他笑道:“雪弟,你的奴籍刚做好,现在去脱籍比较麻烦。我答应你,过几个月春暖花开时,我出钱替你脱籍,到时候我赐你羊姓,你可永居我族。” 倌奴喃喃张嘴,几次想说些什么,耐何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大椿笑道:“怎这般傻气,你的椿哥回来了,来,唤声椿哥听听。” 倌奴轻唤了一声:“椿……椿哥……” 大椿笑着应了:“雪弟,我们重新开始,你不用再伺候我,换我伺候你,我要将之前失去的,都补回来。” 从此世间再没有倌奴,只有他的雪弟。 俩人用完午食,大椿吩咐以后雪弟不再回鹿馆了,命人去将鹿馆的招牌给拆了,龟奴回自己主家领命。 大椿又从衣柜里翻出新棉被,要以后与雪弟一起住这间屋里。 雪弟惊呼:“万万不可,这是族长的房间,何况还有神鸟娘子在。” 大椿看了一眼神鸟娘子笑道:“别叫族长,说好的,以后只能叫我椿哥,这哑鸟我让她换间屋子住即可。” 雪弟争不过,肯定得听命。 冬季太闲,大椿找来书籍,午食后与雪弟一起看书品茶,俩人又像回到雪弟初来时一起同吃同住的时候,看得累了,大椿张罗些点心,和雪弟一起吃,俩人一边吃一边笑,竟是很有默契。 晚间,雪弟主动要服伺他,大椿也拒绝了:“雪弟,我说过,我们重新开始,现在你不用特意服侍我,我倒很愿意服侍你。” 大椿替雪弟宽衣解带,扶人上床,没有丝毫不耐烦,也没要求与雪弟欢.爱。 雪弟在枕边柔声问他:“椿哥,你就不想要吗?” 大椿道:“不想,一点也不想。” 俩人相拥而眠。 鹿馆被摘牌,虽然鹿馆没什么生意了,但曾经鹿馆风光无限,此时被摘牌,在羊村引起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族人都来看热闹,大家见到族长和鹿倌站在一起,纷纷过去打招呼。 有人对族长行礼,然后唤鹿馆,就被族长骂了,道:“以后你们还是唤他雪夫吧!” 族长吩咐,莫敢不从,大家又改口唤雪夫。 雪夫微笑着,一一点头应了。 大椿牵着雪夫的手,一起沿着羊村走,从山顶屋祖的路开始,每家每户大椿都要敲开门对里面的人打招呼:“看好啦,这是雪夫,以后唤他雪夫,鹿馆已经摘牌了,世间再没有鹿倌,只有雪夫。” 族人男丁多有尴尬,毕竟很多都是鹿倌坐上宾,妇人倒是不介意地与雪夫打招呼。 俩人牵着手,走在漫天银色的雪地里,别有一番不同,与去年雪夫刚来时不同,今日俩人像历尽千帆,经历了山穷水尽后重逢一样。 大椿一直牵着雪夫,此举告诉族人,雪夫是他的人,是他唯一的良人。 俩人走到村头,站在大槐树下看着山下被白雪覆盖的天字号地良田。 大椿指着山下:“雪弟,我要带你共享荣辱,过去发生的事,我们无力阻止,但未来不同,我们共同进退。” 雪夫道:“椿哥,我觉得真像是在做梦。” 大椿笑了笑,吻上雪弟的耳朵,轻道:“是在做梦,这个梦我早就在做了。” 这几日,俩人整天都在傻笑,有时候看着书,突然就会笑出来,接着俩人就捧着肚子笑,奴隶进来见得也奇怪,好好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