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阅读 - 言情小说 - 庭有枇杷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当然去。”

    归念点头:“好,那我就去官网预申请了。”

    起身走出半步,被陈安致拉着小臂轻轻带回来。

    她眼睛生得很漂亮,灿亮亮的,能激起人很多灵感。陈安致零九年做wa创意赛评委的时候还画过,画了两幅,年轻的姑娘眼睛里生出星空和太阳。

    不开心的时候,这双眼睛里的失落也就尤其明显。

    “之前答应我的,有心事要开口。”陈安致收紧,拉着她坐下,苦笑:“都说年一代沟,我们差了五个沟,再憋着心事不说,就不止这五个沟了。”

    归念看了他很久,很多的念头在脑子里转过去,难以启齿。

    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招人嫌的,小时候让爸妈为难,长大了让他为难。她对待感情从来都固执,别人的示好,她看不上,可真对上他的时候,又总是变得尖酸刻薄,变得斤斤计较,一丁点小事都会觉得委屈。

    到最后,也分不清楚是真委屈,还是潜意识地想借题发挥。

    “我不知道怎么说……”

    陈安致沉默了片刻:“是因为你爸爸不同意我们么?”

    在剧院他帮她捡的时候,通话记录界面晃了一下,才跳回桌面前,陈安致扫到了一眼。

    归念愕了几秒,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什么?”

    归念无意识地攥住他的指,攥得很紧。从小到大,她一紧张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攥,攥指,总要攥着点什么才行。

    “陈安致,你是什么时候摘了戒指的?”

    今天短小一点,这段写得拧巴。

    上章有个大bug,有读者指出来了,在这里说一下哈。就是夫妻一方去世,不是去民政局办类似离婚的续,而是去派出所把婚姻状况改成丧偶,就可以再婚了。百度了也有说法说是什么都不用办,死后会销户,再婚直接结就行。

    对不住大家,我是法盲……身边也

    没有学法的朋友,所以这个bug暂时改成“需要办理丧偶续”,如果还不对的话,欢迎科普。

    Chapter 42

    他一枚婚戒戴了十年。

    因为要挡这么些年前仆后继的桃花, 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比如应对亲戚催他再婚什么的,归念不清楚,可说到底就那么一个原因。

    戒指戴了多久, 就代表着多久没能放下。

    这枚婚戒他是什么时候摘下的,归念记不清了。隐隐约约记得出国前他们在一起的那两个月里,他好像是摘了的, 不然那么个东西天天刺在眼里,她肯定有印象。

    陈安致稍稍怔了下,他都做好了归念会说“爸爸不同意”的准备了,看歌剧的后半场都在想这件事。可她说起的竟是个跟归爸爸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题。

    “15年2月。”他几乎没思考多久。

    记得这么清楚。

    归念眼里的神采便一下子僵住, 不知道该说什么, 哑巴了似的,从他里挣了两下,想走。

    陈安致握紧了些, 归念一截腕子被他锢在里, 用了些力气,攥得她有点疼。

    一下子就委屈得不行。

    “你松开我,我自己想一会儿。”

    陈安致不松, 她哪里是去想一会儿的?照她这个爱钻牛角尖的性子,自己想一会儿, 给他十天也未必能哄得回来。

    陈安致拉着她坐回躺椅上, 自己蹲在她身前, 算是断了她的退路。

    “你想听什么?你问, 我都告诉你。”

    归念扭着头不看他,盯着窗外,别扭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你都记那么清楚了,我还问什么呀。”

    摘了戒指的时间他记那么清楚,是有多愧疚。

    陈安致叹口气:“是在你十九岁生日后的第二个月。”

    十九岁?

    归念愣了下,掰着指头算了会儿,还真是。

    于是绞尽脑汁去想,十九岁生日那年自己做什么了。

    想啊想,从14年的后半年开始想。那时她升了大二,因为就在本市念的,老校区离他很近,每个礼拜都要去画廊找他。

    那年是暖冬,第一场雪下得很晚,她在画廊门口摔了一跤,滑倒时下意识地拿去托地,结果从掌心到腕摔出了一大片青紫,肿得很厉害,一摁一个小坑,握不了筷子,连那年的六级卷子都没有写完。

    头一年生日的时候,她回了外公外婆家,在南方一个小城市。于是十九岁的这个生日就大办了一次,收了很多礼物……

    大事小事都想起来几件,唯独想不起来那年生日的时候,自己做什么了。

    陈安致像是能看透她所想,提醒:“阳历年前,我父亲去世的。”

    噢,回忆涌进来。

    归念想,难怪她想不起来,因为那年她生日,他没有去的。

    陈父与人吃饭应酬时突发脑溢血,没抢救过来,走得很匆忙。陈妈妈年纪大了,受不住打击,病倒了。陈安致一边要忙着办父亲的丧事,一边在医院照顾母亲,还要分心去处理遗产,焦头烂额。

    陈父的生意做得大,在t市和b市各开了一家高端体检心,同时经销以残障用品为主的医疗器械。这一行投入高,收益高,资金回笼却慢,当初陈家几个兄妹都有参股进去,比例还不小,都是董事成员。

    陈父走得突然,里的十股份全留给了陈妈妈和他,再加上陈安致和陈妈里的原始股,一下子成了控股股东。

    有老人把着关,陈家兄妹几个不敢太急眼,就悠着劲儿,一个个地轮番来劝。陈家大伯还算厚道,帮着料理后事,两个弟弟妹妹心事却藏不住,去到陈妈妈的病床前,说得苦口婆心,声泪俱下。

    都是知根知底的亲戚,最懂得打蛇寸,说得陈母红了眼睛,一言不发,就要去签股权转让书了。好在陈安致脑子清醒些,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几人都是长辈,他又向来嘴笨,不管怎样温和地回绝,话都说不到点子上。

    归念就是这个时候来探望的,她最看不得陈安致受委屈,脑子一抽,拎起个果篮砸到他家嘴最碎的那个姑姑身上,“神经病啊你们!当着人家老婆和儿子的面儿抢死人钱!都五六十的人了能不能要点脸!”

    吼完,镇住了一整个病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