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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想法早就无所遁形,老实说,这种被看破的感觉很不爽快。倒酒的速度也不知不觉放慢了许多。待到终于斟满,毫无迟疑地奉上前去。 “大人,请用。” 王炀之从善如流,却是在她的手上一握,才取走酒杯,指尖与指尖的轻触,牵起无形的暧昧。 那般自贬,不过是为拒婚于他,他心知肚明。 他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王司徒何等人也,身居高位,一路不论是仕途还是其他,都格外顺遂,素来没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不论是物还是人。 纵使用一些手段又如何,能达到目便是最好。谁说君子,便没有凶狠的獠牙。 只是他一贯伪装得很好。隐隐黑暗的一面在疯狂发酵,嘴角的笑容却愈发耐心、温柔,“在吾心中,女郎一人,便抵过这世间芳菲万千。女郎虽然冰雪聪颖,却无洞悉之能,否则,怎不知我心昭昭,不可动摇呢?” 青年脚尖往她的方向抵进,头颅微低。云意姿几乎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这是一个十分强势的姿态。 浓烈的男子气息笼罩而下,云意姿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虞,眼中的抵抗之色便分外明显,忍不住微微后退一步,王炀之挑眉。 他将眼一垂,将手笼入袖中,又恢复成温文尔雅模样,“吓到你了?” 云意姿摇了摇头,抹去眼底那一抹异色,王炀之便将唇角勾起,露出一个亲和力十足的微笑,酒盏抬至唇边一寸,叹息一声,“你当真不知?百国宴的规矩,媵人奉酒,若有贵人饮下,则代表一夜露水,共赴巫山,你情我愿。而这杯酒,是王后所赐,等同于证婚之酒。若吾饮下,女郎便逃不了了。” 他声音低哑动听,宛若初春将化的雪水,极具迷惑性。 云意姿听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他话里的信息,当即色变去往他手中夺去,而王炀之则轻轻侧过,便躲开了她。眉眼带着十足的戏谑,与几分淡愁,“女郎便那般不情愿嫁我为妻?究竟是为何呢?” “因为她心有所属。”一道清润的嗓音突兀插入,云意姿眼前一晃,王炀之手上的酒杯便到了另一只修长的手中。他指尖玉润,拈着精美的杯沿有种说不出的美感,云意姿还没反应过来,手便被他牵住,肖珏将杯盏凑近唇边,喉结滚动,将酒水全数吞咽而下。 云意姿挣了挣,他却拽得很紧,王炀之拂袖,不悦道: “公子这是何意?” “如你所见。”肖珏淡淡一笑,松手,酒杯便咣当坠地,骨碌碌滚落在了雪白的细毯之上。而他拉着云意姿,一转身,十分干脆利落地跪倒在王座之下。 他朗声道:“王上,小臣不才,今有一事相求。”云意姿被他拽得也一并跪倒,桃花眼大睁,偏过头低声呵斥: “你疯了?” 少年玉冠上的明珠晃眼,冰凉漆黑的发丝,顺着发鬓,柔和地垂落颈前。与她双手交握,眉眼清醒,虽说酒壮人胆,可她没想到他竟大胆至此。 “今日百国盛宴,君臣同乐,皆不必拘于俗礼,公子快快请起。”王上微感困惑,很快便展颜笑道:“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肖珏道:“小臣是为旧事而来。昔日停云楼中,有损一女郎清誉,正是身边之人,冒昧惶恐。小臣深思熟虑以后,心中到底难安,今特来求王上履行当初之诺,允我二人成就良缘。” 云意姿猛地看去,而肖珏则岿然不动,显然已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王上脸色一僵,看向周昙君,显然他已忘了停云楼的事,这已定给了司徒的人,如何再嫁公子珏。 忽然,有人轻嗤一声。 梁怀坤已然养好了伤,随意坐在席间。数名美人环绕他的身边,或蹲坐捶腿,或为他揉肩,一姿色最为雪白美丽的媵人,将葡萄剥好,纤纤素指,拈着晶莹剔透的果肉,轻怜蜜爱地,喂入他的口中。 梁怀坤咽下葡萄,慢条斯理,用手帕揩了揩嘴角。掀起眼皮,将诧异打量的人们扫视了一眼,长袖一展,拂开那美人倚过来的手臂,方才懒洋洋地开口道: “王上——臣亦想向王上求娶一人。” 他忽然立起身来,走到云意姿身畔,一正神色: “臣愿以正室之礼相迎,将她聘为我梁国的大娘娘。” 掷地有声,顿时整场都静了下来,那伺候梁怀坤的媵人,更是瞠目结舌地望向了他。 百国宴上除了后妃宫女,便是美女伎子,后妃定然不可能,而那些美人,身份资质无论如何皆不够,他堂堂梁国之主,这要求娶的,究竟是何人? 云意姿身边两名男子一跪一立,手指被肖珏捏得死紧,压抑着沉沉怒火。梁怀坤怡然自得,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王上脸色古怪,众人则是交头接耳,好一阵窃窃私语。 此时,忽然又有一人走出,高大的身形,在这三人之中,显得十分挺拔突兀。王上看见来人,脸色一肃,很是不可置信: “虞卿,莫非你也……?” “臣并无此意,” 虞执嗤笑,面容寡淡道:“臣只是突觉身体不适,特来向王上请辞。” 王上很显然松了一口气,立刻又为难了起来。 檀望善低声:“这梁国公,与公子珏求娶的,不会是同一人吧?” 不然,为何大家的神情如此古怪? 无人回话,他便似喃喃自语。 云意姿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心里却是火急火燎了起来——今夜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来趟这趟浑水。若非周昙君命令,哪里会遇到这样的事! “不知梁爱卿,所求何人?” 王上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梁怀坤意味不明地低了低头,慢悠悠道:“云氏,意姿。” 清清楚楚地吐出了她的名姓。 王上一默,四周亦一默。 周昙君的脸色更是五彩斑斓,从不知晓,她麾下还有这样的人物,背地里都用了什么手段,如何便引得三家相争?若是司徒再以王上旨意为由,纠缠起来,场面岂不是更加混乱。 还好,司徒一向以大局为重,此刻只敛眉静坐,不曾表态。 周昙君忍不住皱眉,按捺住内心的恼火。 “二位卿家的意思,孤明白了,”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