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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定,也是试探王上心意的大好机会啊。” 说到最后声音压低,周昙君面色微动。 她沉吟一会儿,方说:“善。” “雁归,准备纸笔。姜儿,取本宫凤印来。” “是。” 周昙君将云意姿打量了一番,忽然道: “王上有意将你许与燮国公子。不过,本宫已替你回绝。” 云意姿怔了一下,没想到周昙君已经帮她挡下,倒是省了不少事儿,由衷道: “多谢娘娘。” 周昙君展颜道,“云氏,你不怨本宫么?” 云意姿福身惶恐: “娘娘何出此言?意姿确实未有此等心思。” 她低眉顺目,滴水不漏,不见任何不满,想来确是真话无疑。 周昙君想到肖宗瑛的话,其实她当时并未一口回绝,恐惹了王上不快,只撒娇含糊了过去。 也想听听这云氏如何想法,见她并无任何男女之思,放下心来。 她身边堪用之人不多,断不愿轻易放了云意姿去,如今对这般安排甚是满意。 …… 云意姿踏出凤仪阁,轻轻吸了一口气。 阁楼前栽种着一株桃树,一人多高,嫩芽覆枝,却有粉团跃然其上。 她微笑着凝视那于和煦春风中轻绽的花苞,一句话便可左右旁人的命数,这种感觉,当真是有趣至极。 嗅到了,权力的芬芳。 果然,女人的嫉妒之心无处不在,听闻有人即将飞黄腾达,被王后指与司徒,还是正室嫡妻,那酸溜溜的味道几乎弥漫在媵人院中,挥之不去、无处不在。 云意姿与柳氏从院门前路过,正见众女将那即将飞上枝头的少女簇拥着,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佟荷趾高气扬,被媵人们满含羡慕地团团围住,正看见云意姿路过,挑衅地投来一眼。 她还当这云意姿有多厉害,原来只有这点手段,自己握着她要命的把柄,恐怕抖落出去怕的不行,这不,立刻就巴巴地来讨好了,将这么一个天大的好事,拱手送到她面前,真是个又蠢又没用的废物啊! 遂将眉毛一挑,故意高声说道: “姐妹们可都听说了?咱们那位新上任的管事姑姑,可了不得呢,不仅吊男人的本事一绝,还是那公子珏的意中人呢!”说罢,“嗤嗤嗤”地笑了起来。 姜絮与人面面相觑。 而有些媵人背对着院门,没有见着云意姿,也陪着佟荷笑嘻嘻起来。 云意姿浑然不觉一般,脚步也未停滞,柳氏拧眉啐道,“亏姑姑这样待她,真是个白眼狼。” 云意姿袖手,含笑,“无妨,只要姐妹们都能有个好去处,我也就安心了。” 柳氏努了努嘴,“姑姑,不是我说,你未免滥好人了,就算是以德报怨,但,这也太慷慨大方了吧?那佟荷分明就是个不领情的,以后能不能记得姑姑的好,还是两说呢!” 云意姿叹了口气,“唉,我可从来就没想过,让人记得我什么好的呀!”一脸任劳任怨,坚定道,“只要能帮到王后娘娘,尽到我们做臣下的职责,不就行了么?” 柳氏无语凝噎。 太极殿中。 王炀之跪倒伏地,深深叩拜,腰上深青色的绦带垂落: “还请王上收回成命。臣下并无成家之心,惟愿全心辅佐王上,成就千秋基业。” “况且臣下身负学官一职,常宿宫中,无暇分.身,恐耽误了女郎年华。” 王上叹道,“正是因王卿诸事劳碌,才更需要一贴心之人,在身边排忧解难,替你打理内务啊。” 王炀之不语。 百年前,大显便有一位出自王氏的丞相,雄才伟略,千古留名。 后来丞相之位更名司徒,而王氏后人重任司徒一职,已是百年未有之事。 琅琊王氏,到王炀之这一脉便凋败没落,叔伯醉心于清谈卦象,已无多少在朝为官。即便有那也是闲得不能再闲的差事,素日里看个天象、卜个吉凶,便是在其位谋其职了。 唯一真正参与政事的,反倒是这独苗一般的后辈王炀之。 这位王氏子弟,少时便显露出了罕见的聪颖,家人怕他慧极早夭,便将他送至海客山,与见绝道人学文习武,谁知日渐受师门影响,痴于清谈玄说,并无心入仕。 若非家族重担在肩,族中子侄年幼,恐早已是闲云野鹤,逍遥世外。 他的恩师起初也曾有心将王炀之以卿士相才培养,后来却说,炀之虽天纵奇才,却难免疏懒不羁、孤傲自倨。 年少时更是玩心奇重,以此罚他静室自省多回,才慢慢将性格沉稳下来。 简而言之,便是并不适合朝堂。 新王登基、百废俱兴,他已在心中定下规划。 七年,至多七年,待王上权位稳固,他手中门生可用,王氏亦有可造之后辈,便自断仕途,归隐海客山,复得返自然。 那是他曾师承之处,从此定居,亦有最为优美的一处选址。 如若娶妻,便会多了牵绊。 本不该为任何事物挂心的人,又怎么甘心被一桩婚姻绊住? “王卿已然及冠,又是三公之一,怎可迟迟不动娶妻之心?岂不惹人非议。” 肖宗瑛话音刚落,便掩口咳了起来,长帕上逐渐淤积,如深红色的霰。 “王上?”王炀之往前一倾,大惊失色。 王上何时变得如此虚弱? “从前战场上落下的旧疾,年年都要发作几回,不碍事。”肖宗瑛眉眼平静,声音迟缓道,“孤的身子孤自己知晓,王卿切勿声张。” “孤方才说的事,王卿考虑好了么?” 王炀之垂下眼去,半晌,沉声道: “臣,遵旨。” 肖宗瑛摆手,“那便退下吧,太尉还在殿外候着,想是有事要奏。” 55. 百国宴(3) 你笑什么? 王上要坐稳百国之主的位置, 急需巩固与几个诸侯国的关系,让臣下与周国王后的人联姻,本就无可厚非。 据探子回报,虞执连夜从荆州调了一批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