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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掉眼泪的时候，突然听到奚狝说。

    张岘抬头，发现奚狝居然无声无息地坐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糖球，递到他嘴边。

    “宝贝，你的身体很美味，奖励你一颗糖，张嘴。”

    奚狝那双幽深璀璨的黑眸落在他脸上，他这样专注地看着人的时候，眼中真的好像有万种深情。

    张岘面红耳赤，心跳如雷，他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奚狝大人，不知是什么级别的未来灵祝，自己原本一辈子都碰不到的人，说他很美味，还这样看着他，是喜欢他吗？

    他听话地张开嘴，一颗硬糖落入他口中，没有预期的甘甜，一种冲破鼻腔的辣意立刻就把他的眼泪激出来，张岘瞬间泪如雨下。

    “哈哈哈，”奚狝愉悦轻快又没心没肺的笑声立即飘在山洞里，“芥末小章鱼，哈哈哈。”

    张岘咳嗽着努力抹掉眼泪，那种辣意感觉要把脑门烧穿了，他使劲睁开眼睛去看奚狝，开心笑起来的奚狝简直要人命，他觉得眼睛都不够使了。

    “吐了吧。”奚狝玩够了，看着脸都憋红了的英俊小章鱼，终于挤出一丝微薄的良心。

    张岘却摇摇头，就算辣，他也不想吐掉，这是奚狝大人给的糖。

    “我说吐了你没听到？”奚狝眉梢微挑。

    张岘吓得立即把糖吐了。

    奚狝微笑。

    张岘绷紧的皮子这才略略放松，这位猫大人……是有多难伺候，喜欢折腾人，还不容一点违拗。

    可是，好想跟着他。

    自己就这么变成贱皮子了。奚狝大人有没有可能……把他收为守望呢？

    奚狝一眼就看透了小章鱼眼中闪闪发光的爱慕希冀。可惜，猫爷这辈子收过的爱慕之心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只又壮又乖的小章鱼还引不起他长期逗弄的兴趣。

    “你是想回天末海还是想留在人间界？”奚狝也不多跟他废话，直接问。妖灵警署早就掌握了张岘的身份信息。

    “我……我想留下。”张岘眼神有些黯淡，果然奚狝大人是看不上他的。不过能离大人近一点，总是好的。

    “好，把药杵给我，灵药你自己留着吃，以后这片山头就是你的了，回头我让妖灵警署给你办个合法居留证。以后别跟抱云宗那些家伙打架，他们也不敢招惹你。”奚狝不容张岘置喙，直接做了决定。

    “是……”张岘心里一热，乖乖掏出抱云宗的药杵递给奚狝。

    奚狝大人给了他合法居留身份，看在奚狝大人的面子上，那些人类和高阶妖灵就再不敢打他的主意，有了灵药和安稳的居住灵地，他很快就可以突破……

    奚狝接过药杵，转身就往外走，没有一丝留恋。

    “奚狝大人！”张岘忍不住叫道。

    奚狝停下，却并没有回头。

    “我……我可以去找您吗？”张岘低声说，“像……像这次一样侍奉您，我……愿意的。”

    奚狝摆摆手：“用不着，把你自己的日子过明白就行。”

    说完就离开了。

    张岘盯着奚狝消失的洞口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动作干脆利落地打理干净自己，穿上衣服，小心地收好奚狝留下的软垫。

    他现在什么也不是，连做守望妖灵的资格都没有。他要变强，也许他变得足够强大了，奚狝大人就会多看他一眼吧。

    *

    妖灵警署的一帮子警察在外面望眼欲穿地等，过了午时，才看见奚狝慢悠悠地走出来，手里还拎着里两条肥硕的裂腹鱼，那鱼明显还活着，却是一点都不挣扎，仿佛心甘情愿被奚狝吃掉。

    刘旻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去。祝良辰想要跟过去，却又有点胆怯。

    “接着。用溷元宝液给我把鱼炖了。”奚狝直接把药杵和两条大鱼扔进刘旻怀里。

    “诶……”刘旻差点被鱼嘴亲脸上，手忙脚乱地接住东西，嘴里还不忘拍马屁，“还是阁主大人厉害……那个妖灵解决了？”

    奚狝：“给他发个居留证，以后就在这安家，不会闹事了。”

    “哦……”刘旻点头，没有任何异议。奚狝说搞定了，就一定是搞定了。猫祖宗虽然难缠，但是从来一言九鼎，办事靠谱。

    “真用溷元宝液……炖鱼？”刘旻直嘬牙花子。

    溷元宝液是疗伤圣药，富含大量生命精粹，必要时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用来炖鱼……是很好吃没错，可是药性至少浪费三分之一。

    “嗯……你也就炖鱼的手艺入了门。六七年了还就这点出息。”奚狝凉嗖嗖刮了刘旻一眼。

    若干年来，刘旻在他的调教下，厨艺进步幅度之小令猫爷十分震惊且不满。

    刘旻乖乖点头，拎着鱼给祖宗准备鱼汤去了。

    现场只剩下祝良辰和四个半弓着腰的小警察。

    发现奚狝的目光横过来，四个刚醒过来的小警察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上上次奚狝看见他们，他们站得溜直，一个个跟标枪似的，生怕碍到猫爷的眼，结果奚狝说他们骄矜傲慢，用鼻孔看他，让队长罚他们穿着东北大花袄在警署门口扭了一个礼拜秧歌。

    四人穿着花袄涂着红脸蛋欲哭无泪——不就是私下说了几句猫祖宗难伺候么？至于这么记仇？

    上次见到奚狝，他们非常吸取教训，一个个就差把“春天春天我爱你”写在脸上了，笑得那叫一个狗腿，一路点头哈腰。结果猫爷点评，说他们太过谄媚，缺乏人民警察的风骨，又让他们跳了一个礼拜的四小天鹅，培养高雅气质。

    可怜他们都是选入重案组的精英里的精英，被猫祖宗折腾得“彪名远扬”。

    这次又劳烦活祖宗救了命，几人来道谢，是直着腰也不是，卑躬屈膝也不是，于是就成了一副半身不遂的罗锅样。

    奚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四只弓着腰的小虾米，小虾米们可怜兮兮地对着他笑。

    “我困了，要睡会儿，你们队长的鱼做好了再叫醒我。”奚狝终于没再折磨他们，吩咐道。

    “好咧，大人您这边请，炉子烧起来了，床铺也给您准备好了，新的雪蚕丝铺盖，专门给您预备的。”四个小警察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给奚狝带路。

    最大的帐篷里面宽敞又干净，铺着厚厚的地毡，还生了一个无烟的小火炉，烘得里面暖融融的。火炉旁边铺着干净的铺盖，奚狝的习惯他们都知道，喜欢睡觉，干了活之后更爱睡觉。

    奚狝满意地钻进被子里，靠着暖烘烘的小火炉，美滋滋地睡了。

    祝良辰就在旁边看着，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怔怔地注视着奚狝的睡颜。

    四个小警察拉着他走出帐篷，然后就静悄悄的，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吵醒了猫大人。

    诱人的鱼香飘散在空气里，其他几个帐篷里疗伤的人都被馋出来了，肚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