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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负责收集资料。” 鹅子这种普通人处理妖鬼之事是难为他了。 资料不够全面。 起码莘烛看出这个老师跟其他鬼怪没关系,只和三只学生鬼有着血海深仇, 那为什么呢? 想观察徐智的面相, 但他实在脏的入不了眼, 黑乎乎一片,还用绷带绑了眼。 他的身体像个黑洞,时不时往外泄露阴煞之气。 太奇怪了。 得夸徐智的心态稳的一批,被如芒在背的盯着也淡定无比。 特教不愧是特教, 这份大气就了得。 徐智本人充满了矛盾, 他就像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即便蹲在桥墩下抽烟也不经意吸引注意力。 莘烛的心尖升起一抹好奇, 挨不住上下打量徐智, 愈发觉得此人并非普通人。 拧瓶盖的工程不小, 但徐智业务熟练, 速度快。 没一会儿他就拧好最后一个。 三人当他业务办完了呢,徐智又一个一个给拧下来,瓶盖又叮叮咚咚地摞成一坨。 莘烛:“…………” 绝对太闲。 一二三四,再来一遍。 徐智可能心满意足了,一股脑塞进袋子中,他瞥了几人一眼,面无表情地扭头手臂一揣躺平。 没两分钟,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再过一分钟,他的身体僵硬了。 莘烛:“…………” 莘烛微微睁大双眼,摩挲下巴觉得饶有兴味。 徐智的个人特色十足,有意思。 大师兄呆了呆,脸色煞变:“他死了!他没有气息了!!我们快点报警吧!” 摆了摆手,莘烛眯眼,徐智身体僵硬,黑气却越来越浓。 肆无忌惮张牙舞爪的学生鬼惊恐地逃窜。 莘烛扬下巴。 黑气缠绕了许久,直到所有的学生包括三只特殊的厉鬼学生都飘远,一道黑影才缓缓出窍。 他青面獠牙,绿眼红发,五官狰狞,像极了地狱恶鬼。 不,他就是地狱恶鬼。 罗刹缓慢地坐起来,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表情麻木地站了起来。 “唉。” “啧。”莘烛偏头,勾唇笑了。 冰冷的神色倏地一顿,罗刹猛地回头,与莘烛对视,惊地倒抽一口凉气,向后飘去。 “咣”地撞上了桥墩,半个身体都嵌了进去。 莘烛:“…………” 冷静自持呢? “噗”地笑出来,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拔|出脑袋,徐智惶惑地望着这三人,忌惮地抿直嘴巴,一种铺天盖地的灭顶危机袭上心头。 他可能要死了吧,他们要杀了他吗? “啊!我记起来了。” 大师兄忽然一拍巴掌,双眼渐渐赤红:“原来是你!” 徐智一愣,盯着大师兄半晌,哒哒哒惊慌地连连后退四步,心虚地漂移视线。 不,不是! “好哇!我还说那贼人哪里去了,原来你,你竟然……” “哈,你这幅死样子真解气!” 大师兄冷笑。 莘烛仔细瞧瞧大师兄,再看看徐智,断定道:“你们没有因果线。” 大师兄一呆:“…………” 蓦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地上的僵硬的尸体。 原来如此。 因为大师兄的存在,徐智张了张嘴到底坐了下来,他垂头不言语,即便安静如鸡依旧丑陋。 大师兄也想明白,怨恨地咬咬牙,露出了一点愤懑的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徐智。 莘烛动手指:“说说看。” “当年我们被追杀就因为他!这罗刹吃人,吃了很多。” 那还是很久以前了,当时人们衣不蔽体,还是皇帝老儿代表天的封建社会。 他伪装成了算命先生来到小城镇算卦。 为了给家里的十来张嘴赚个粮食钱,不小心就得罪了当地的半吊子。 半吊子和罗刹是一伙的,罗刹隔一段吃个人,半吊子负责驱逐,这就好比猫和老鼠做了交易。 猫不会被主人兔死狗烹,老鼠也能活的更滋润。 他当时年轻气盛,打伤了罗刹。 不但没得到奖励,被半吊子报复,不小心暴露了原型,成了被喊打喊杀的那个。 当地的官员也不分青红皂白,是个贪官,直接下令追击斩杀。 罗刹在夜间的能力大幅度提升,几次险些刺杀他。 好在师父能力强,救了他。 梁子结下了。 大师兄恨的牙痒痒,任凭谁被杀了七八次都得是不共戴天之仇了,问题是他现在憋得慌。 分明这人和他有大仇,可因果线没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罗刹伏法了。 不但伏法,估计还遭受了惨痛的惩罚。 也不知道当了多少辈子的畜生,这才能够重新做人。 罗刹垂眸:“五十。” 沙哑的嗓音犹如砂纸摩擦水泥,但慢悠悠的声音却格外清晰,他说“五十”。 大师兄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呆了一下:“五十?五十辈?” “嗯,不得好死,没超过一年。” 基本都是活生生受着剥皮抽筋的痛苦,但那些都是记忆了,重新投胎的他感觉不到的。 重新做人后,他犹如新生,过去一笔勾销,本该与他再无瓜葛。 可他记起来了。 徐智捂着脸,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不知道。 大师兄的嘴唇蠕动。 心中的郁气莫名散了,他盯着悲苦到五官扭曲的男人,环视肮脏腐臭的桥洞,忽然就不恨了。 吐出一口浊气,大师兄咧嘴笑道,“不知道你怎么伏的法,但是我很高兴。” 徐智垂眸:“他们抓不到你,就让我当了替罪羊。” 嗜杀成性的上一世主动自首了。 徐智补充道:“那个害你的半吊子也没好过,他下了地狱,现在还在受刑。” “你杀的人明明更多,为什么你都投胎这么多次了?” 大师兄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徐智抿唇。 莘烛笑了,指了指徐智道:“因为他是罗刹,生性嗜血,他只是本能的进食,不算过错。” 就比如人类,不吃会饿死,杀了兔子吃掉没关系,但倘若虐杀兔子就是大罪过。 徐智上一世的恶主要是他和半吊子勾结这点了。 自我放逐的徐智一怔,猛地抬头。 死气沉沉的双眼泛着绿光,他呆呆地看着莘烛哆嗦嘴唇。 这是真的吗? 莘烛瞥了眼大师兄:“你也为了活着杀了不少动物,他只是吃的是人。” 就好比犼的主餐是龙一般。 大师兄恍悟,然后握了握拳头:“我知道了。” 莘烛指了指徐智冰冷的身体:“重生就是重生了,过去不再那么重要,恩怨都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