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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伤虽然是自己没系安全带造成的,但算在工伤范畴里。 工地的包工头拒绝为哥哥承担医药费,他本以为哥哥的唯一家属是个小孩,没什么能耐,没想到弟弟二话没说,直接申请工伤之后拟了一纸诉状,结果还没走到法院门口,就被包工头好说歹说请回去了。 看着弟弟为自己忙前忙后,哥哥成天卧在床上,心里又暖又惶恐。 虽然弟弟说:“不要想多了,我最烦吃哑巴亏。” 但哥哥还是觉得弟弟怎么看怎么踏实可靠。 他之前总想着,是他害的弟弟失去双亲变成孤儿,他要成为弟弟的依靠,然而事与愿违,弟弟不喜欢他,他总是没法做一个像样的好哥哥,反倒是弟弟在他这个没用的哥哥身边像个成熟男人一样。 工地的活儿肯定是干不了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弟弟勒令哥哥在家老老实实躺着,别又想着跑出去整幺蛾子。 哥哥怕弟弟生气,只好顺着弟弟在家里呆着。 弟弟每天会准时准点回家,从食堂给哥哥带饭,即便是只有一个半小时休息时间的中午,弟弟也会从学校赶回来送顿饭。 头几次拿回来的饭菜都冷了,哥哥没吭声,当着弟弟的面美滋滋地吃完,直到有一次弟弟跟哥哥一起吃,才知道哥哥这些日子吃的都是冷饭。 也难怪,现在是冬天。 于是弟弟从银行取钱,买了保温桶和一辆二手山地车。 这一切都被哥哥看在眼里,他觉得自己又开始做梦了,而这个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美。 他竟然感受到了来自弟弟的温柔。 他沉溺其中,偶尔也会想,如果梦又醒了怎么办? 如果这次梦又醒了,他大概就永远也不会再期待了吧。 毕竟不是心安理得,怎么想,都是自己不值得拥有。 高二上学期最后一点时光就这样有条不紊的流逝着。 白天,弟弟在学校学习,课间训练篮球,课外活动的时候和校花在荒芜的后山偷偷约会,放学后赶回家给哥哥送饭。 这一切好像写进了刻板的作息表,成了生活必须环节,机械又下意识地进行。唯有偶尔睡前拉着哥哥做一次的时候,才会找到放松和自主的感觉。 哥哥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彻底,在床上,他破天荒表现得特别温柔。 其实弟弟本来是有点儿愧疚的,毕竟他和校花的恋爱间接导致哥哥的受伤。 但久而久之,他发现这样的感觉也不错,他抽出时间照顾哥哥,哥哥用身体来还他。 无论是欲望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这跟同性恋无关,因为他还是校花的男朋友。 家长会在期末考试出成绩的那天,是一个下雪的冷天。 哥哥胳膊还伤着,弟弟把哥哥裹得严严实实,确定不会碰着胳膊才允许哥哥和他一起去学校。 一路上滴水成冰,哥哥甚至觉得自己眼睛里都结了冰花,不然为什么会花成一片呢? 但天气的寒冷丝毫抑制不住哥哥内心的激动。 弟弟腿长,一直走在老前面。 弟弟是故意甩开哥哥的,和哥哥一起去学校,他总觉得别扭,直到他听见“啪叽”一声,回头看到哥哥滑倒在雪地里。 “你小孩吗?连路都不会走!” 弟弟上来就是一顿责骂,手上也没闲着,小心翼翼地把哥哥扶起来,仔细检查了手臂。 “对不起……草地上太滑了。” 弟弟哼了一声:“就不该让你出来给我开家长会。” 哥哥一听,慌了,脚上一滑,差点又跌一跤。 “不行!都快到学校了,求求你了。” 弟弟扶好哥哥,皱眉道:“行了行了,没说不让你开,动不动就求人,什么娘炮德行。” 哥哥小声反驳:“我又没求过别人……” 弟弟又哼了一声,搀着哥哥往前走。 哥哥低着头,唇边的笑意都快蔓延到耳根了。 弟弟把哥哥送到教室,嘱咐哥哥不许乱说话之后,就离开了。 哥哥属于到的比较早的家长,和后面来的家长聊开了。 弟弟所在的班级是整个年级最好的火箭班,全班分数都咬的很紧,只有弟弟一个人遥遥领先,甩了第二名二十多分。 家长们先开始还不知道哥哥是弟弟的家长,等到他们知道后,立刻开始对哥哥展开了言不由衷的赞美和套近乎,希望能得到一点经验,不过可惜的是,哥哥根本就没有什么教育经验。 家长会还有十几分钟开始,哥哥早上水喝多了,出去找厕所,由于学校处于放假期间,这栋楼的厕所都关了,唯一能上厕所的地方在教学楼后面的后勤大楼。 对学校不熟,哥哥找了半天才找到。 眼见着家长会要开始了,哥哥急急忙忙从卫生间出来,洗手的时候,从洗手池漏风的小窗户那看到了后山有两个人。 再一看,是弟弟和一个戴着耳罩手套的长发姑娘。 长发姑娘从包里拿出围巾,围在了弟弟脖子上,她围着弟弟转了一圈,不知道说了什么,结果脚一滑,摔到了雪地里,弟弟赶忙上去扶,没想到却被她笑着扑进了怀里。 她显然是故意的。 弟弟没躲,更没生气,而是伸出手臂接了个满怀,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这一幕在冬日小雪中显得格外美好。 后山白茫茫的积雪刺得哥哥眼睛酸疼。 他十九年没谈过一场恋爱,但好歹也在电视上见过,几番对比,他明白了,原来是少男少女在谈恋爱啊。 因为偷看弟弟,哥哥家长会迟到了。 一整个家长会,哥哥都开得心不在焉,直到家长会结束,班主任单独把哥哥留下来谈话,哥哥才回过神来。 班主任把弟弟和校花的事情委婉地跟哥哥说了,还包括那次罚抄写学生手册的事。但她是给哥哥道歉的,说自己是气糊涂了才这样罚弟弟,并且她希望哥哥作为家长不要太过于责怪弟弟,现在的孩子脸皮薄,尤其是弟弟这样的优等生,更不能逼的太紧,学校还指着弟弟创纪录,以后稍微注意点孩子这方面就行了。 哥哥也没说什么,只是暗自苦笑,他怎么敢责怪弟弟?他连做家长的机会都是弟弟施舍来的。 弟弟一直在办公室门口等哥哥,他插着裤兜,来回走着。 自从哥哥被班主任请进去喝茶之后,他整个人心神不宁,生怕班主任会跟哥哥说什么,譬如他和校花。 他怎么把这个忘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想到班主任有可能会找哥哥告状,因为他打心眼里就没把哥哥当家长。 哥哥进去了十来分钟,出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异常。 “老师跟你说什么了?”弟弟第一句话就问的这个。 “老师表扬你了,说你完全能考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