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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得挨训。 哥哥想到自己没法给弟弟开家长会的时候有多失落,便将心比心答应了工友,反正换个日子休假也没事。 工友见班换成了,一开心就在工地上大肆炫耀起自家女儿,说他女儿在一高重点班如何如何优秀。 一高不仅是镇上最好的高中,还是整个县里最好的高中,乃至在整个省都闻名,专门为名校输送人才。 哥哥打断他:“你女儿一高几班的?” 工友得意道:“高二(1)班,火箭班。” 哥哥说了弟弟的名字,然后问工友:“你知道他吗?” 工友一听,这不就是她女儿班上那个年级第一吗?于是语气就不太好:“我管他是谁,我管我女儿就行。” 哥哥说:“抱歉,我不能跟你换班了。” 工友脸一绿:“说好的事,咋又反悔了?” 工友是个疼女儿的爹,哥哥又是工地上出了名的老好人,而且他这个班也只能跟哥哥对换,然而,工友在哥哥面前软磨硬泡也没管用。 哥哥这回是铁了心思不当老好人,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他要去给弟弟开家长会,偷偷地去,哪怕是看一眼弟弟的老师,看一眼学校光荣榜也好。 工友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其实他很想自豪又炫耀地告诉工友,他要去给他弟开家长会,而他弟就是那个成绩特别好的谁谁,但他不能说。 他不敢。 因为弟弟警告过他,不许他在外面说他是自己哥哥。 家长会那天,哥哥去了,特意换上了最新最干净的一套衣服。 他从小就胆小如鼠,这是他做的第一件冒险的事情,本来去之前还犹豫不决,可当他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再说,只要小心些,不被弟弟发现就行了。 他先躲在教学楼背面,看到弟弟抱着篮球,被一群男孩女孩簇拥着从教学楼去往运动场,他才敢上教学楼。 教育楼正门口有一张大红榜,而弟弟的名字用大写加粗的字体写在第一个。 语文:139 数学:149 英语:147 理综:292 总分:727 他初中辍学,虽然没上过高中,不知道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但他看到弟弟在头一个,整颗心脏都膨胀起来了。 一旁还有好多看榜的家长,这个榜上只放前300,有好多人一路看到最后也没找见自家孩子。 他大声说了弟弟名字,故意疑惑道:“唉,我怎么找不到他了?” 旁边还真有几个家长围过来帮他找,他们都想当然的从后面开始看起。 “是不是孩子这回没考好没上榜啊?咱们做家长的,别给孩子太大压力了。” “我们家孩子就是放养的,我都懒得管他,你看他就能经常维持在前一百名。” “我们家孩子天天玩,五十名左右,还行吧。” 几个家长明着安慰,暗里嘲讽,也不忘互相攀比。 哥哥但笑不语。 直到他们一路看到第一位,才纷纷黑下脸,干巴巴地说了几句祝贺后散去,有的则直接不爽走人。 面子足了,哥哥揣着一颗饱满的虚荣心一层一层地找弟弟的教室,终于在三楼最好的位置找到了弟弟的教室——高二(1)班。 教室门口,老师问哥哥是谁,哥哥报上了弟弟的名字,说自己是他的哥哥。 老师十分惊讶,因为哥哥跟弟弟长的一点也不像,她只知道他家破人亡了,也没听说他有个哥。 老师是第一次见到他家长,于是对哥哥十分欢迎,热情地拉着哥哥表扬他弟如何如何优秀,譬如蝉联月考年级第一、科技节奖项、篮球赛冠军、英语演讲晋级省赛……光辉事迹多到仿佛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哥哥都听呆了,他知道他弟优秀,因为当时他还在跟他弟一个学校上学的时候,他就听闻了他弟的优异成绩,但他没想到,他弟居然如此逆天,风光无限。 老师说的时候,哥哥欣慰得眼泪都开始在眼眶打转转了。 后来来了更多家长,老师就去接待其他家长了,并且希望哥哥能在等会的家长会上分享一下他的家庭教育经验。 老师不知道,其实他也只比弟弟大一岁而已,可能是他常年在工地上风吹日晒的缘故,导致气质很是成熟。 其实,哪有什么教育经验,这都是弟弟靠自己得来的,如果真让他去教育,估计他弟早就废了。 哥哥悄悄抹了把眼泪,一回头,发现弟弟正站在走廊角落,满脸阴郁地看他,手上抱着篮球。 好像偷东西被抓了现行,哥哥顿时手足无措,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血色全无。 他想逃走,但下一秒,他就被弟弟扔了篮球钳住手腕,一路拖到了楼梯口。 弟弟一米八几的大个头,这次更是下了死力气,矮半头的哥哥被他拉着踉踉跄跄,直往前扑,但他又不敢扑到弟弟身上。 哥哥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听我解释……” 但弟弟好像听不见似的,他现在正怒火中烧。 操!这个人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来开他的家长会!害死他的爸妈还不算完,竟还要冒充他的家长。 弟弟抓着哥哥,不发一语强行把哥哥带离了学校。 从学校到家要过三条街,最后一条街都是住户,哥哥带着哭腔喊手腕疼,引得好些人从窗户探出头来看热闹。 “闭嘴!” 然而,弟弟的恐吓压根不奏效,哥哥吸着鼻子,眼圈都红了,又有了点小时候被欺负成娘娘腔的影子。 弟弟嫌丢面,“操”了一声,干脆把校服外套脱下来,劈头盖脸罩在了哥哥头上。 “娘们唧唧的,恶心。” 说来也奇怪,刚刚还吵吵闹闹的哥哥突然就安静了。 弟弟把哥哥反锁在了家里,自己则返回学校。 在这之前,安静下来的哥哥突然开始挣扎,试图在他锁门的时候逃出去。 然而哥哥在他面前的挣扎就跟小鸡仔似的。 他轻而易举,把哥哥粗鲁地推进家门,对哥哥轻蔑又冷漠地说:“滚回去!” 第三章 03 直到回了学校,看到大批家长从教学楼散去,弟弟一团乱哄哄的大脑才慢慢清醒过来。 开始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弟弟知道哥哥今天轮休,乖乖呆在家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就这样,他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好了借口。 校服跟哥哥一起扔家里了,他身上只有一件米色薄毛衣,门卫本来想拦着他,但见他是那个有名的高二年级第一,于是就默许他进去了。 班主任看到弟弟,奇怪道:“你哥哥刚才不是来给你开家长会了吗?怎么转眼就不在教室了?” 弟弟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