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阅读 - 耽美小说 - 不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4

    弄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才把屏幕呈给我看——他转回了我给他的钱。

    “喏,还你了。都是为了施岷好,没必要搞得跟雇佣关系似的。”他说。

    这句话其实没什么特别,但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李元高中时很敬重施岷,所以,他知道我俩在一起之后,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即便施岷不在柳中任教了,李元也一直很敬重地叫“施老师”。

    “施岷”这个称呼,在我们班,曾是我一个人的专属。

    我尽力压住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朝他笑了笑,“那不行的,一码事归一码事。”

    李元没搭理这句话,说他还要回去备课,就先走了。我就开始收拾这间屋子。

    屋子很小,但比在印尼出外地时住得好一点,至少有不间断的热水。

    除了窗台,其他地方都蒙了薄薄一层灰。我费了点时间才打扫干净。

    床又小又硬,就跟我第一次去施岷家睡得那个硬板床一样——不过他现在好像换掉了更软更大的,大概是怕硌着身上疼。

    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那些手术留下的疤是在自己身上割的,且这辈子都没法愈合。

    窗前竟然成了我每天待的最久的地方,因为这里的视角最好。施岷就好像知道我在,故意要让我看一样,总爱在他的窗边活动。

    只不过,他的一举一动都像钝刀子,挨着心脏表面,一点一点磨下心脏表层的血肉,再剜里头的东西。

    ——他会写着写着,在一阵闹铃响后就去拿药,坐回窗台前,晃晃药瓶,倒出一堆药丸。

    要吃那么多的药,得多苦啊。

    这时候我就会去敲门,问他家里有没有糖。

    “想吃感冒药,但是太苦了。”我说。

    他给我找出来后,我就把甜水给他,“我喝不了这么多,倒了浪费,你拿着就药吧。”

    “不用这样,我早就习惯了。”施岷说,“而且,这样会破坏药效。”

    我再次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什么也帮不上,尽会添乱。

    “你这三天两头就往我家跑,是觉得我很闲吗?”他竟然跟我开玩笑。

    此时的施岷说话虽然带刺,但是比以往都生动鲜活,就好像愿意打开自己的蚌,珍珠和光芒就藏在里面。

    我只好替他倒好热水,然后准备离开。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施岷突然说,算了,来都来了,谈谈吧。

    我很害怕,我怕他一张口就要赶我走,只能板直身体坐正。

    “其实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谈起。”施岷想了好一会,大概是想等我先开口,看我像木头一样坐在那,终于还是自己先说,“你寄来的包裹,我刚刚看完了。”

    我立刻绷直了身体,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就跟个傻子一样,支支吾吾地说:“我写那些没有替自己开脱的意思......我只是怕你......我.......”

    施岷笑了笑:“嗯,你发烧时说过了。我们之间的误会很多。”

    他永远有让我平复情绪的魔力,尽管说出来的话够我心悸个许多回,可我依旧爱听他不急不慌的话。

    “可是,方岷,有些事不是误会。”

    “没有哪对情侣会连把话说开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哪个人会在爱人情绪崩溃的时候把他丢下——不管理由是什么;从前哪怕我皱个眉头,你都会问怎么了,可手术报告在床头柜里躺了非常久,你看都没看一眼。”

    施老师说长段话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到后来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指责或是翻旧账都好,我认,我就希望他把心里的不满都发泄出来,然后给我一个能让他解气的法子,摘星星摘月亮都好,总之这次我不想再离开。

    可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竟然是:

    “也许是你所以为的、我的‘冷漠’让你感受不到爱,也许是太频繁的吵架消耗掉太多心力。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很害怕,怕我们拉拉扯扯这么多年,支撑着的已经不是‘爱’了。”

    施老师永远知道怎么说会让我的心口最痛。

    我慌乱地开口,准备告诉他,我真的很爱很爱他,可话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你是不是想重申你有多爱我?不必了,信里有写。你有苦衷,我也看到了。”

    “其实,我对那些照片,或者你扔下我这件事,已经没那么放不下了。我活着不容易,不想花那么宝贵的时间去跟你掰扯这些。”

    “你要我把‘爱’天天挂在嘴边才有安全感,我做不到;我要你把我和家庭放在事业之上,你也做不到。甚至连打电话、买早餐这种小事我们都要僵着,等对方去做那个主动的人。这不是很病态吗?”

    施岷顿了顿,就像不愿意回忆一样,面色很忧惧。

    “我真的害怕,方岷。我不知道你现在信誓旦旦说要留在我身边的话是真是假,我怕你又在某个时候拍拍袖子走人。”

    “可是方岷,你自己数一数这些年我们闹过的矛盾,再数一数你发自内心开心的次数。”

    “我想劝你权衡一下。现在你跑来做这些,有必要吗?”

    第46章

    我很想脱口而出,有必要啊。

    可我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想了想,我只能悻悻说:“行,我知道,反正现在,我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那你能不能换个好一点的语气。”施岷突然打断我,“很多时候,我气只是因为你的语气或者态度——就像现在,哪怕我是知道你没有恶意,但这种咄咄逼人的样子,真的很伤人。”

    “我哪里咄——”几乎下意识想反驳他,可下一秒就吞了回去。

    我愣了很久,越来越意识到,重回柳镇的施岷,和原来的施岷,真的很不一样了。

    他会直白到近乎指责地告诉我,你这样不对,你这样我会生气,会因为我的错误而选择拒绝,而不是把叹息都吞进肚子,然后默默堆成块垒。

    但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他愿意把心里的不痛快,一件一件说给我听。

    过去的我弥补不了,但未来的,我总能挽回一些吧?

    “对不起......”我把头埋得很低,直到他语气放柔地叫我继续说,我才抬起头,“施老师,那你现在在生气吗?”

    我知道,施岷现在就像一只鸵鸟,或是蚌,我想要让他从沙堆里出来,我想要他打开自己,我不能冒进。

    “但凡你长了张会说话的嘴——”施岷的语气变得很无奈,说到一半,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便深吸了口气,换成平时温和的语气,“方岷,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客户、对同事都能压得住情绪,偏偏对我,想怎么来怎么来。”

    “你以前在自己家也是——”施岷突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