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游行

    一个月很快过去，中央星在八月迎来夏天。

    萧羽兴冲冲爬起来，打开衣柜换衣服，梅洛特拦住她，塞给她一套新衣服。

    没有蕾丝和荷叶边，是普通的短袖短裤，黯淡的大地色系，能和周遭景物完美地融为一体。

    "你换口味了?"

    "可能要跑。"

    萧羽听不懂，没有过多纠节梅洛特的反常，轻便的衣服更对她胃口。

    她踏出庄园大门，被眼前的排场吓了一跳。

    "太多了。"萧羽指着旁边一排人，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昂首挺胸，每个都是广场中央最笔直的铜像，"他们会吓到别人，我没办法玩。"

    "我不是五岁的孩童。"

    梅洛特心想，你比五岁孩童还不如。

    两人互瞪，梅洛特先败下阵来，"...今天会很乱，你挑一个跟着，其他人到市区会藏起来。"

    萧羽一个都不认识，选了面部表情最和善的那个。

    那人出列和萧羽坐上同一台车，梅洛特在另外一台，其他人的车在后面跟着。他们目地不同，一出郊区就分道扬镳，梅洛特那边只有他自己，萧羽屁股后面跟了一条车队。

    抵达停车场，那群人迅速消失不见，只剩一尊门神默默跟在身后。

    她询问过名字，门神说自己叫巴纳比。

    人潮从接驳的港口挤到帕米拉市的西区教会，教皇会站在仪仗队中央的高台上，让民众一睹他的风采。

    和伊诺克在约定的地点汇合，巴纳比和伊诺克一左一右夹着萧羽往前挤，巴纳比挤的很有技巧，没有让人察觉，三人顺利来到最前方。

    教皇刚下飞船，游行不会那么快到这里，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到，天空上的光子荧幕开始转播。

    高台上的教皇白的反光，洁白的天使引起群众的欢呼。

    梅洛特也出现在荧幕上，他站在高台旁边，军装笔挺迷倒无数小弟。

    萧羽对观赏型游行不太有兴趣，她就是来沾沾人气的，身旁的少年到是看的很认真，"伊诺克也喜欢教皇?"

    "没有。"伊诺克掩不住眼里的激动，去蹭课一次也没遇到，他要趁这个机会多看本尊两眼，"我是来看梅洛特将军的，他是我的偶像。"

    萧羽困惑的问题解开了，难怪要和她一起上语言课，能在偶像家和本尊巧遇，确实令人心痒。

    "巴纳比喜欢吗?"萧羽转头问另一人。

    巴纳比警戒周围的一切，萧羽的问话让他分心，"先生抱歉，我正在值勤，可能无法和你说话。"

    他也想和萧羽多聊几句，少女的嗓音温柔动听，体态纤细娇小，激发了他死去多年的怜爱之心。

    可惜了，今天注定不太平，巴纳比需要全神灌注戒备。

    给他人添麻烦的萧羽乖乖闭嘴。

    站了半小时，游行还在前半段路，离到这里还有很久。

    萧羽想上厕所，拜托巴纳比带她挤出去，伊诺克不放心也着去。

    "今天很危险，阿羽要小心。"

    梅洛特早上也这么说，明明只是游行而已。

    伊诺克他们在厕所外等。

    萧羽低头，两边的长发遮住通红的脸颊，努力忽略掉身后一排小解的男性。

    她进到隔间也不敢一次解放，只能分段慢慢放出，男厕用来大号的隔间传出水流声会很奇怪。

    萧羽提好裤子，地面突然上下震动，嗡鸣声在耳边炸响，灯光闪几下后彻底断电，她靠在左边的牆面保持平衡。

    阴暗的小隔间变得明亮起来，整栋建筑被轰掉一半，包括她小隔间的右牆。

    恐惧充斥着双腿，萧羽滑坐在地，如果刚刚靠的是右牆，她现在连灰都不剩。

    萧羽被爆炸声炸得耳鸣，加上帕米拉市拉响了空袭警报，她没有听到伊诺克和巴纳比的呼叫。

    幸好厕所建在一楼，萧羽站起来深呼吸冷静大脑，厕所的门被落石堵住，她要绕建筑一圈才能和门口的伊诺克他们会合。

    一起上厕所的男性对空袭习以为常，爆炸一停全都跑了，萧羽找不到人问朝哪边绕会离门口比较近，热武器和异能在空中对碰炸烟花，没有时间多犹豫，萧羽选了右边。

    爆炸后厕所门被堵住，伊诺克和巴纳比在外面大喊萧羽的名字，等了一下得到没有回应，巴纳比出去绕建筑找厕所有没有其他入口，伊诺克小心把门口的落石移开，他们不敢乱拆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大楼，要是一拳打在哪根梁柱上，整栋楼都会垮。

    萧羽和巴纳比跑的方向不同，萧羽为了躲避掉落的障碍物控制不了路线，自己往哪跑都不知道。巴纳比跑到大楼转角处遇袭，和其他星系来的敌人缠斗在一起。暗卫一部份去帮巴纳比，一部份在快要追上萧羽时，一栋大楼拦腰折断阻挡去路，眼前黑影一闪，全部软倒在地。

    很幸运的，萧羽没有遇见踩踏事件，大家都在大楼间飞簷走壁，路上只有零碎几隻。

    萧羽跑进一条安静的小巷，主战场不再这，她想找一间店铺避难，却没有一家店有开。

    明明游行人潮聚集，是赚钱的好机会。

    萧羽举起一旁生鏽的铁棒，用力砸在橱窗上，她会喊梅洛特赔钱的。

    整条手臂震的發麻，玻璃窗纹丝不动，连条刮痕都没有。

    男童在巷口看到萧羽，默默过来站在萧羽身后，等这个大哥哥砸烂玻璃后他可以顺便躲进去，还不用赔钱，他看着萧羽砸得累死累活，终于忍不住出声，"大哥哥，换我来吧。"

    萧羽透过玻璃看见男童，大概是哪家走丢的小孩，她把铁棒给他，不抱期望，男童的身高才到她的腰。

    男童没接，微微侧身一拳砸出，玻璃碎了满地，手臂光洁如初。

    男童用脚扫开玻璃，进入前还用怜悯的眼神看萧羽一眼。

    萧羽彻底认清自己的地位，对，她就是不如五岁孩童!

    这是间服饰店，萧羽找到储藏室把自己埋在梁柱边的衣服堆底下。

    安顿好自己，大脑回放今天遇到的怪事，梅洛特说很乱要跑，伊诺克也说了同样的话，店铺几乎是关的...

    还没想完，她听见踩在玻璃上的声音，有人进来了，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她前面。

    萧羽的心脏开始打鼓，她留下的视野只能看到一双腿，那双腿蹲下来，她被發现了。

    男孩穿着黑色帽T，大半张脸被帽兜盖住，露出苍白的下巴和几缕白色的长发。

    "我可以和你一起躲吗?"

    男孩的声音并无恶意，带着点软儒，萧羽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