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试探

    近来萧羽总是看见那个温柔的先生出现在宅邸，温柔先生看见她时会礼貌地朝她笑，问她要不要一起喝杯茶。

    梅洛特无法忍受她和别人交谈，她屡次拒绝，温柔先生依旧好脾气地和她打招呼。

    萧羽下课路过庭院，温柔先生今天坐在凉亭下赏花。

    梅洛特回来前温柔先生会在庄园内乱窜，梅洛特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意外的脾气好。

    看来他们是相当好的朋友。

    温柔先生发现了她，举起手边包装精美的礼盒，再次发出邀请:"萧羽，我买了赫拉拉星的土产，要一起吃吗?"

    多次拒绝这样温柔的人简直是罪恶，萧羽答应了。

    她在温柔先生对面落坐，男人把点心拆开贴心的摆好推到她面前，"请用。"

    点心像小巧的金字塔，外面裹着一层柠檬黄的粉，塔顶装饰一颗小指尖大小的青果。

    萧羽两口吃下一个，点心的味道确实对得起它精美的外表，软嫩弹牙，甜而不腻。

    恩米加捏碎自己的那份，往旁边的池塘里撒，鱼很快挤成一团抢食。

    萧羽问道:"先生不吃吗?"

    "我不喜欢甜食，是买给梅洛特的。"恩米加耐心解释，"他家最近多了很多点心，我想他可能换口味了。"

    萧羽闹了个红脸，"先生误会了，那些点心都是我在吃。"

    "看来是我不够仔细。"恩米加当然知道梅洛特的口味，点心是特意找借口买的。

    "先生的好意便宜我了。"少女眼睛弯成月牙形，只是一盒甜点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眼前的笑容像春天的朝阳，血液急促流动心跳开始加快，医生对自己生体的变化很敏感，他回去该量血压了。

    "不用叫我先生，叫恩米加就好。"

    交换名字代表愿意交朋友，这是现在人类的习俗。萧羽放下拘谨，她对世界了解太少，什么都想问。

    恩米加有意带领，他们很快熟稔起来。

    "你好像对生物都很了解，恩米加的职业是什么?"

    "生物学家兼职医生"

    萧羽想跑，这两个职业是她的天敌，她身体的秘密会在恩米加温柔的目光中一层层扒开。

    她听见自己平稳的声音:"今天有点晚了，我还有作业没写。"

    萧羽跑了，她无法再和恩米加多相处一刻，很失礼，但腿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不肯停留在恩米加眼前。

    恩米加没有挽留，刺探得到了不错的效果，会怕这两种职业的人身体到底藏有什么秘密，一想到他即将得出答案，身体就止不住颤抖。

    啊...不行让人看到这张可怕的表情呢。

    他趴在桌子上，头埋入双臂间。

    ...

    刺眼的白光直射眼睛，萧羽被绑在手术台上，旁边站了一圈人。

    她看见手术刀划开她的皮肉，一群人用手抚摸她的子宫，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她挣扎大叫，没人要理他，他们割走她的子宫，泡入蓝色液体中。

    萧羽用尽全身的力气睁眼，她终于摆脱恶梦。

    她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恩米加和你说了什么。"梅洛特没有熟睡的习惯，他跟着醒来。

    阿羽从晚上起就很不对劲，她今天特殊的行程是跟恩米加喝了杯下午茶。

    "抱歉，吵醒你了。"

    "是有关你的秘密吗?"梅洛特熟识发小的本性，品性恶劣的医生最喜欢挖秘密。

    萧羽仅剩的睡意被吓走，她呆愣的盯着那双发光的眼睛，嘴角僵硬扯出一个笑容，"你说什么，我一穷二白，哪来的秘密。"

    "不用那么紧张，我大概知道是跟你的身体有关，详细我也不清楚。"

    男人的话让萧羽如堕冰窟，"你什么时候怀疑的。"

    梅洛特将萧羽拥入怀中，大手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头顶，想要安抚惊慌的女孩。

    "最近我有点担心你的身体，原本以为是基因突变。"

    "书里突变者的身体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完美，好像本来就该如此。"

    "你会遮挡自己的身体，那不是自卑，是一种羞耻感。"

    "你知道你与我们所有人不同。"

    梅洛特每说一句，怀中的人呼吸声就更加急促，看来他猜对了。

    "我不是...没有..."萧羽脑子糊成一团，说出不成语句的话。

    "阿羽，看着我。"梅洛特捧起她的脸。

    "你不说也关系。"

    "发现你秘密的，觊觎你秘密的，我全部会处理掉。"

    "阿羽，安心睡吧。"

    严肃的话语，庄重的神情，像骑士对公主的宣示。

    萧羽回抱住梅洛特，头埋进胸膛大哭起来。

    男人恶霸又不讲理，十足十的控制狂，第一次见面就是糟糕的噩梦，她却觉得这个怀抱安全而温暖。

    她想她病了，她需要有人和她站在一起，那个人是神也好恶魔也好都无所谓。

    她太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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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是个愉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