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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自己不要打直男的主意。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苏子维嘟囔着。

    “我以为你怕我。”

    “我没有！”苏子维说。王镜澄盯着他的眼睛，熟悉的强烈压迫感再次袭来，苏子维顿时心虚，点点头：“好吧，是有点儿怕，现在好多了。”

    王镜澄也说：“开始不太喜欢你，现在不会了。”

    苏子维心想，别人都喜欢我，就你不喜欢我。

    王镜澄笑笑，伸手把茉莉捞过来躺在腿上：“医生说茉莉有耳螨，天天要上药。”

    王镜澄拉起茉莉的耳朵，苏子维凑过去看。两人离得太近，苏子维的头发几乎贴到他的脸。洗发水的味道飘进鼻子，王镜澄的心思又开始游荡，想要把苏子维抱在怀里。他觉得这人真有意思，刚才还怕他，这会儿又好像完全不设防。

    二十六

    “我是不是很幼稚啊？什么都不懂，就把猫给捡回来了，给你添了好多麻烦。”

    “不会。你很善良。”

    “可是善良没有用啊，”苏子维叹了口气，“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把你带猫看病什么的钱都还你。”

    “子维，年长几年，看重的东西就不一样了。钱你不用给我。”他也是苏子维这个年纪过来的，这个年纪刚工作，多数经济不够宽裕，他很清楚。他并不介意让苏子维过得轻松点。

    王镜澄还想再揉揉苏子维的头发，但是两只手都放在猫身上脱不开。

    苏子维戳戳茉莉的小脸：“要不要换个名字啊？居然是只公猫。”

    “不要，我觉得叫茉莉很好。”

    苏子维把脸鼓起来。

    “以后我送你去地铁站吧，早上可以多睡十分钟。”

    苏子维很开心地仰起脸，王镜澄看见他的眼睛笑眯眯的，瞳仁像一滴浓墨落在闪着光的丝缎上。

    苏子维不想占人便宜，他算了算，坚持给王镜澄转了一千。王镜澄给茉莉买了个窝，但是茉莉坚持每天爬上他的床，关了门就在门外叫。他对这个黏人的小家伙实在没办法，洗了三套床单以后再没有新的可换了。苏子维买了个床罩给他铺上，同时抱怨为什么茉莉不黏自己。

    “你对他太热情了，”王镜澄玩着猫尾巴说，“追着他跑会吓到他。猫好像反而会喜欢对自己冷淡一点的人。”

    年底了，苏子维和王镜澄都忙，但是因为茉莉，两人相处的时间反而多了。

    王镜澄知道苏子维月底过生日，还知道苏子维爸妈要来，不过苏子维并没有提起，他也不知道具体哪一天。他还记着苏子维耳洞发炎的事，路过商场时忍不住买了一对铂金耳钉。耳钉一只是纤细小巧的四芒星，表面有凹凸不平的花纹。王镜澄觉得这只耳钉设计得恰到好处，含蓄又闪亮，很适合苏子维。可是耳钉只成对卖，另一只是圆形的，镶了黑水晶，象征太阳。他觉得这一只设计的有点突兀，不好看。

    这天晚上王镜澄又躲在书房里偷听苏子维给父母打电话。楼上是脚步声突然停下的，苏子维应该正在练舞蹈动作。王镜澄还没见过苏子维穿那种可以立起来的足尖鞋，只能想象。

    苏子维跳到一半停下来，趴在地上压着横叉，脚踝处足尖鞋的丝带绑得整整齐齐，显出漂亮的脚背。他还喘着气，短袖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头发也湿漉漉的。

    “你们怎么卡着圣诞节来呀，那不得人多得掉进黄浦江啊？”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

    “要不你们过完元旦再来呗？你们也不乐意看我演出，晚几天来我还可以带你们转转。”

    父母考虑了一下，答应元旦后再来。这样就赶不上他过生日，苏子维又有点失落。按照以往，剧院会给过生日的员工送一个生日蛋糕，几个朋友会送他生日礼物。圣诞加上元旦，再加年底大家都忙，想要凑一起吃个饭还有点困难。

    王镜澄听见苏子维在楼上叫：“王镜澄，能不能上来把茉莉抱走啊？我怕踩着他——”他上楼去，看见苏子维抱着猫转圈圈。苏子维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裤，绑着浅粉色的足尖鞋，嘴里哼着歌。他转了一圈，向楼梯口上步两次，抬了一个旁腿，紧接着一个漂亮的旋转，后腿伸长，高高留在空中，把猫举在王镜澄面前。

    王镜澄接过猫，可怜的小茉莉被转晕了，睁着大眼睛不敢动。茉莉好像长大一点了，蓬松的绒毛显露出猫的修长体型，不再是没脖子的小奶猫了。

    苏子维把腿放下来，摆了一个致谢动作。

    “元旦我们演出，我有多的票，你要不要来？”

    “不叫你爸妈来？”

    苏子维反应过来，刚刚平复一点的双颊又涨红了：“你偷听我说话！”

    “不需要‘偷’，你下楼试试看。”

    苏子维说他是小人。

    二十七

    转眼到了圣诞夜，离苏子维的新年演出还有一周。

    在这个消费主义盛行的年代，除却清明都是情人节。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散漫，王镜澄干脆让大家提前两小时下班。这样一来，王镜澄自己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正思考着，尹晨打电话来了。

    “单身狗，一起走吗？”

    “滚。”

    “……一起滚吗？”

    “……好。”

    他在街角停住脚步。天空昏黄发紫，灯已经迫不及待地亮起。暖色的灯光星星点点把他包围了。他感到恍惚，好像身体变轻，脚脱离了地面。商业街的人大多成双成对，各自形成一个小世界，没伴儿的反而清醒。空气中隐藏着一种凄凉，预示天气会更加冰冷，草木会更加干枯，但沉浸于欢乐的人们觉察不到。

    王镜澄回头，凌厉的眼神劈开人群，直直落在尹晨脸上。

    “抱歉抱歉，这不是看你太帅了，”尹晨走过来，把手机伸到王镜澄面前，“这张照片可以当相亲照了。”

    王镜澄斜了他一眼。

    尹晨的摄影技术还是可信的，所以王镜澄大大方方让他偷拍。照片上的背景全部虚化了，变成一个个暖色调的圆斑，王镜澄略微背光，抬起头看向远处，侧颜有些孤独，神情似在等待什么。

    尹晨收起手机：“我们俩单身狗吃完饭去哪儿啊？不能总是去喝酒吧。”

    王镜澄本来是做了去喝酒的准备，没开车走来的。听尹晨这么问，就没了主意。他看远处甜品店队伍很长，随口回到：“难不成去吃蛋糕？”

    尹晨对这种甜叽叽的东西当然是没兴趣的，对于商家的各种营销花样更是从来都不屑一顾。但是好奇心强、玩心大，居然兴致勃勃地答应了：“走，我们去排队。”

    两人排在队里，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人。排在前面的男孩穿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服，戴着棒球帽。他伸手揽着女孩的肩，胳膊把女人的长发压得乱七八糟，两人头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都是陪着女朋友排，我们两个好奇怪啊。”

    再前方的一对，男人轻轻用手拢好女人的头发。女人穿着大衣，打扮得娴静甜美，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缩起脖子。

    王镜澄忽然看见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