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洞房

    离青锋山还有数千里，尽管常音一直在单方面地和妹妹聊天，常菲仍是有些昏昏欲睡。良好的家教使她始终保持端正的坐姿，没有歪了身子。

    这时她察觉云车的速度忽然减慢，常音也忽然闭了嘴。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她被轻纱环绕只看到是有人过来，却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一名随行的宫娥贴近她：“公主，是神君来迎车了。”

    常菲颔首。心里微动，他这么早就来了么。

    哥哥对娶走他小妹的男人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冷哼了一声就继续前行了。

    常菲透过轻纱隐隐看到凌昕的影子，她觉得他也在看自己。随即她抿唇，哪里看得到呀。

    入夜，青锋山上。

    婚礼只有为数不多的宾客需要招待。凌昕安顿好他们，便慢慢走向自己居所的侧殿。他的新娘正在那里等他。

    他向来无所畏惧，此刻却久违地有些踌躇。

    凌昕轻咳一声，缓步走进房间。

    这原是他的房间，为了她来布置了很久。天界的婚礼大多随意,房间也不像凡间的一样披红挂彩。

    珠帘低垂。

    他的新娘子正坐在床上,看起来快要睡着了。

    他有些好笑，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

    珠帘的响动惊动了常菲，看到他来她打起了精神。

    她眼里像含着水,亮晶晶地看着他,额间装饰着一朵细小的桃花。

    他忽然有些失语。

    “累吗?”他问。

    她摇摇头。耳畔细细长长的银链轻晃,末端的明珠触及锁骨。她今天的美丽犹胜从前。

    其实两个人这样坐在一起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上一次见面他们还是陌生人。

    “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许久后他还是这样问了。

    他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但也想听听她的理由。

    常菲想了一会儿难以作答，难道要说自己三千年前就见过他，那时就喜欢他了吗。

    她只好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他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轻笑起来，落在常菲眼里宛如阳光盛开。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这样做。

    在旁人眼里他可能为美色，为名利。但她这样回答，就代表她明白。

    “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

    常菲惊呼一声，被他拦腰抱起。

    凌昕抱着她飞驰向山巅。

    他身上很热，有青锋山上竹叶的味道。

    常菲有些脸红，揪紧了他的衣襟。甚至没想起来，他本应不会这种飞行法术的。

    凌昕没察觉怀里小仙子的旖旎心事。

    “我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去那里玩。”他兴致勃勃地介绍。

    山顶上有一片湖。

    他抱着她在湖边坐下。

    周遭安静极了，湖里波光闪闪，灵气充沛，偶尔有银色的鱼跃起。

    凌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怀里的软玉温香正紧紧贴着自己。

    她全身都很软。

    常菲这时反倒被周遭的景色吸引，拉着他的袖子问东问西。

    “你……知道在凡间,新婚之夜要做什么吗?”

    等她终于问得差不多了，他有些干涩地开了口。

    凌昕其实不算好脾气的人，但和她说话总是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他想她大概是不懂这些事的。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做了功课。

    “你是说…双修吗?”小仙子一本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