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阅读 - 其他小说 - 快穿之小白狐报恩记在线阅读 - 第九十八章 枯荷听雨(4)

第九十八章 枯荷听雨(4)

    距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岑霁也挨着月宜坐下,小姑娘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肩头疲倦地说:“岑大哥,我困了。”

    “嗯,那你睡一会儿吧。”岑霁为着少女的馨香有些迷眩,微微簇了一下眉才挥去心底的烦乱。没等到回应,岑霁稍稍扭头,月宜已经睡得香甜。他难得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让她舒服些。

    他方才跟随何致暄学习拂莲手不觉得疲倦,现下四下静谧反倒也有些疲乏。他闭上眼睛,朦朦胧胧,恍若仙境,梦中便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声又一声地甜甜地喊着他岑大哥,他凝神,才看清楚那是月宜。小姑娘埋首在他怀里,他有心想拉开一些距离,却又不舍得放手,小姑娘仰起头唇瓣轻轻碰触着他的下巴,又像亲吻,又像暧昧地舔咬。他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哪里经得住这般亲密,当下便要去捕捉少女红艳艳的唇,可下一秒,怀里的姑娘却不见了。他连忙大声喊着“月宜”,感觉有人摇了摇他,他微微睁开眼,对上小姑娘水灵的眼眸。月宜娇俏地莞尔一笑:“你梦到了我啊?”

    岑霁这才回过神,脸上顿时升起淡淡的红,别过头轻轻咳了一下遮掩住眼底的尴尬说:“你几时醒了?”

    “就刚刚啊。”月宜却非要对上他的面容,大眼睛眨啊眨,有些坏心思,“我听到你喊我的名字,便醒了。”

    岑霁“哦”了一声,极为不自在。

    月宜继续问他:“你梦到我什么了?”

    岑霁自然不敢说出那些梦境,只是含糊的敷衍过去。月宜却不肯善罢甘休,一直追着他询问自己在他梦里是什么样子。岑霁无,奈只得低着头嗫嚅着说:“就还是现在的样子啊。”很可爱,很漂亮,温温巧巧,恬静得想让他亲一口。

    他从小到大见到过的女孩子没几个,再加上内敛的性子,有些门派女弟子偶尔冲着那张脸青睐于他,但是交流几句便觉得岑霁没趣儿。更何况,他前面还有几位优秀的师兄,轮不到他出彩。可是月宜却是不管不顾地跟着他,永远笑盈盈地,眼睛满满都是自己,偶尔和他使小性子也让他心里酸酸甜甜的。

    月宜看了看身上不男不女的衣服嘟着嘴说:“我现在一点都不好看。”

    岑霁心里说着“怎样都很漂亮”,可是嘴上却沉默着。

    月宜双手捧着脸蛋又问他:“岑大哥,你很关心我的对吗?”

    岑霁点了一下头:“你一个小姑娘偷偷跑出来干嘛?明桥痊愈了吗?”

    “我是为了找你啊。”小姑娘温婉的笑,“明桥已经没事了,所以我才离开神农谷。我想和你一起去梨花宫。”

    “为了去看那位宫主?”岑霁还记得她期待的样子。

    月宜撇了撇嘴:“我那时瞎说的,虽然有也有些好奇,但是我是想和你一起去。换成别人,我才懒得动。”

    岑霁忽然心里的芥蒂消弭了,看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起来,叹了口气:“我怕自己不能保护好你。”

    月宜笑着说:“我信你的,你一定待我好。”

    岑霁摇了摇头,唇角微微扬起有些无奈地说:“月宜,你还是个小姑娘。”这么容易去相信别人。

    “我都快要十六了。”月宜抱怨。岑霁没有继续和她争辩,站起身拍了拍手。月宜问道:“我们现在就走吗?”

    “嗯。”岑霁见她还坐在地上,只得说,“还累吗?”

    月宜点点头,伸出手示意他将自己拉起来。岑霁无奈,反正也没什么人,便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拉了起来。小姑娘调皮得很,双手顺势勾住他的颈子赖在他怀里娇娇地说:“岑哥哥,你背我一会儿吧。我还是有些乏。”

    岑霁只好蹲下身,小姑娘轻巧地跳到他背上,岑霁忽然想起来她刚才的称呼不禁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岑哥哥啊。”月宜理所应当地开口。

    岑霁面皮一热,一时之间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心里小鹿乱撞,只是抿了抿唇继续背着她下山。两人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待到了源山山脚下,月宜从他背上跳下来,笑着说:“现在不累了,谢谢岑哥哥。”

    岑霁见她笑靥如花,如同春日里的山花烂漫,一时间便有些失神,月宜后面又说了什么他也没怎么听清。赶她走是不可能,他便也欣然和月宜一起往东海之滨的梨花宫去。岑霁虽然心事重重,可是因着身旁有个娇俏玲珑的小姑娘倒也舒心一些。

    离开源山,月宜去了集市,一时间眼花缭乱,拉着岑霁东转西转,岑霁虽然着急赶路,但是看着她这般好奇的神情又不舍得阻拦。待到傍晚,月宜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耽误了时间,抱歉地说:“岑哥哥,对不住,我以后不会了。”

    她如今换上女孩子的衣服,桃粉色配着月白,轻快而又活泼,远远望去,人比花娇。岑霁收回目光,温声道:“没事。”

    月宜眨了眨眼,笑盈盈地:“岑哥哥,你其实待我很好。虽然你不说,但是我明白。”

    岑霁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女孩子,柔婉温柔,却又率直天真,心里想什么便亲口说给他听,清凌凌的眼眸毫无遮掩。岑霁心底叹了口气,劝她:“月宜,女孩子不好这么直白。”

    “为什么?”她一手折了桃花枝在手中拨来拨去,“那应该怎么说?”

    岑霁想了想,也不知道要怎样解释,月宜见他没回话又问了一遍。岑霁趁她没看见的时候抹了一把脸,愈发头痛。待到住客栈的时候,月宜一定要住一间房,岑霁本来拒绝,可是想着现在有人追杀自己,月宜只会轻功,若是连累了她,自己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最后也只好应下来,二人同住。

    好在屋里是两张床,月宜要了热水清理了一下便坐在床沿和岑霁说话。岑霁看她一眼,小姑娘白嫩的脸蛋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自己也不知道擦拭。他将帕子递过去说:“把头发擦干净。要不待会儿着凉。”

    月宜依言,一边绞着头发一边问:“岑哥哥,咱们还要走多久?”

    岑霁看了看地图说:“还有四五天。”他扭过头问她:“你觉得走得快了?”

    月宜笑着摇头:“我觉得挺好的。今天玩得很开心。”她晃了晃手上新买的手钏,很是高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小玩意儿。”月宜偷偷溜出来也没带多少银两,这手钏还是岑霁掏钱买的。岑霁看她喜爱,中午吃饭的时候没吃几口就把手钏拿下来在手里玩来玩去。岑霁当时就在想:这手钏算不算自己送她的?男孩子送给女孩子这种东西,意味着……

    岑霁身子一僵,低着头不去看她。

    月宜收了帕子坐到他身边,下巴撑在手臂上,也跟着他看地图,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便问道:“岑哥哥,你能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岑霁收起地图,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月宜摇了摇他的手臂:“你说给我听,旁观者清,或者我能帮你呢。”

    岑霁感觉到她关切的目光,心底柔和了不少,唇边的笑意也愈发温柔。“葛老庄主说是新得到了一份剑谱。名叫枯荷听雨。正好老庄主过寿,师父便带着我和几位师师弟一起去牡丹山庄为老庄主贺寿。老庄主还专门邀请我师傅想要与他一起参详那部剑谱。”

    “……”月宜沉吟片刻说,“我似乎也有所耳闻,我听师兄说这本剑谱原来是星华仙子秦疏绿的。不过后来秦疏绿踪迹全无,剑谱也跟着遗失不见了。”

    岑霁微微蹙眉:“当年的秘闻我也不清楚。不过师傅一直叮嘱我们,这剑谱邪门得很,门下弟子绝对不可修行这种邪门功夫。我们到了牡丹山庄,老庄主待我们还算客气。可惜葛清源以及一班牡丹山庄弟子仗势欺人,我看不过他们围殴一名年幼弟子便上前阻拦,可惜我武功卑微,敌不过他们……”说到此处,岑霁有些羞赧与愧色,忽然感觉手背一热,小姑娘枕在自己手臂上,目光轻盈,莞尔道:“然后呢?”

    岑霁微微一笑,确也没有推开她的手继续说:“我被他们打伤只得跌跌撞撞跑到老庄主的卧房躲避,他们暂时也不敢进来。葛清源也无法,只得和其他弟子去了前厅。我刚要离开就听得外面传来动静连忙躲在床下。原是有人潜入屋内,翻箱倒柜找什么东西……”

    “肯定是在找那本剑谱!”小姑娘得意地截口。

    岑霁点点头,毫不吝惜地称赞道:“月宜姑娘聪明。我当时也着实被吓到,正在思索要如何是好便又听到有人进来,葛老庄主的声音传来,二人立刻交手,我勉力看清楚是一名蒙面黑衣人。葛老庄主毕竟武功高强,几招下来那人就落入下风。葛老庄主待要擒拿,却听见老庄主凄厉地喊了一声,接着就是倒地的声音。然后那黑衣人便跳出窗户离开了。我当时心慌意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发现葛老庄主胸口是被飞刀所伤,当场毙命。窗户大开着,我也跟着追了出去,当时还听得见山庄下人发现老庄主死后的惊呼声。只是我在山庄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名黑衣人一点踪迹。待我回来时,葛清源便声称有人潜入屋内偷走剑谱还杀了老庄主。他质问我去了那里,我如实相告,但是无人相信。我师傅出面为我说话,葛清源不理会提剑与我过招,我当时着急,便用了老前辈教给我的剑法,葛清源见状诬告我偷学武功,又觊觎剑谱。师傅也质问我去哪里偷学别派剑法,我不能说……”他说到此处也激动起来,手背青筋暴露,呼吸急促。

    月宜连忙直起身,握住他双手认真地说:“岑哥哥,别理他们。我信你。”

    岑霁回忆起当时被所有人团团围住不停地逼问,就连自己最尊敬的师傅都怀疑自己。可是萍水相逢的少女却如此信任他,他稍稍平息了一下,心里那些戾气消散了不少,望着她一双柔嫩的手诚恳地对她说:“谢谢你。”

    月宜旋而又问:“之后呢?”

    岑霁缓了一口气又说:“我否认是我所为,我当时勉力看到黑衣人一点点步法和招式,我模仿了一下,师傅立刻说这是梨花宫的余香十四剑。此事我是唯一的目击者,师傅为我分辨,敦促我亲自揪出凶手,以证清白。”

    月宜听他说完沉吟片刻,问他:“你说你紧跟着追了出去,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想必这个人当时并没有离开牡丹山庄。”

    岑霁忽然一怔,须臾,仍是有些不太相信:“可是当时山庄里葛清源也搜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一无所获。”

    月宜思索一下,忽然莞尔说:“如果那个人你们都熟悉呢?”

    “你是说,凶手藏在那天晚上的宾客中?”

    月宜迟疑着说:“听你讲下来,这倒也有可能。毕竟你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下人发现老庄主去世,这么短的时间内要躲藏起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能是在山庄内。岑哥哥,当晚来的除了泰山派还有什么人?”

    “也都是江湖上各路大小门派。”

    “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喽?”小姑娘略带俏皮的打趣。

    岑霁点点头。

    月宜勾住他的小手指,低着头玩笑说:“那在岑哥哥眼里,肯定这些名门正派的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岑霁心底有些尴尬,按住她作弄的手指讪讪地说:“月宜,我不是说你不好。”

    “可我是神农谷的人啊。”小姑娘嘟着嘴说。

    岑霁双手合十,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一开始我听说你是神农谷的人,心里是有些不舒服。”那种不舒服是一种惊艳之后的失落,只是他来不及分辨。“可后来我就没有任何偏见了。我把你当做我的……”他忽然停下,脸上憋得通红。

    “当做什么?”月宜眨了眨眼追问。

    岑霁别过脸,也顺势松开手,心底兵荒马乱。

    月宜却凑过去,揪着他的衣袖:“岑哥哥,和我说说嘛……”

    “时候不早了,该睡了。”他起身,无奈地催促她。月宜见好就收,不再逗他,听话的睡觉。岑霁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当时他后面要说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妹妹?不,那种感觉绝对不会是妹妹。岑霁不敢再想下去,可是心有千千结,又觉得既是烦恼又是甜蜜。不自觉地偷偷看了一眼对面床铺的月宜,小姑娘已经沉入梦乡。他心里平和许多,只觉得和她在一起得到信任,得到眷恋,比他前十几年的每一天都过得幸福。

    虽然被人诬陷,被人冤枉,但他忽然觉得有些庆幸,若非如此,怎会遇到月宜?

    (智商上线的月宜……岑霁同学这回要吃软饭了……

    快穿之小白狐报恩记第九十九章枯荷听雨(5)

    第九十九章枯荷听雨(5)

    月宜清醒时,岑霁不在房内,她吓了一跳,外衣都来不及穿,赤着脚下床,不料岑霁正好端着早饭打开房门。月宜怔了怔才委屈地说:“我以为你走了。”

    岑霁见她穿着单薄连忙责备说:“去把衣服穿好。”

    月宜却抱着他腰身撒娇:“你身上暖和。”

    岑霁无奈,小姑娘姣好的身材紧紧贴在身上,胸前的娇乳在身上蹭来蹭去,甚至都能透过单薄的衣衫隐隐感觉到小奶尖,他双腿之间立时就有了反应,声音嘶哑地说:“月宜,松开,我要把早饭放下。”

    月宜打了个哈欠,这才松开手,仍是睡眼朦胧,小脸蛋粉嫩嫩的,煞是可爱。

    岑霁暗自呼了口气,月宜慢腾腾地洗漱好,坐到桌前,脑袋仍是一点一点的。岑霁给她舀了馄饨递到她眼前说:“你慢慢吃。”

    月宜被美味吸引,立马清醒了不少,一边问着外面的情况一边吃完了馄饨。岑霁抬眸问她:“吃得惯吗?”

    “很好吃,比我师兄做的好吃多了。”月宜点头,笑容恬静。

    岑霁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昨晚上一番交谈,岑霁也有些赞同月宜的分析。“只是,如果我们假设那个人是当晚宾客中的一位,那也就和梨花宫没什么关系了……”他的意思是不用再去梨花宫。

    月宜却道:“我们现下也不能如此绝对。不若去看看,说不准有什么发现。”

    岑霁同意。

    二人离开客栈,只走了会儿,月宜忽然拉住岑霁躲到巷子里指了指前方说:“岑哥哥,那边有人看起来像是牡丹山庄的人。”

    岑霁顺着月宜指的方向凝神望去,果然是那天在神农谷外被明桥打伤的徐兴海,看起来徐兴海已经痊愈。只是这一次,徐兴海身边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岑霁欣喜地说:“那是我四师兄。”他说完便要跟过去,却被月宜拉住。岑霁疑惑地看着她。

    月宜却微微蹙起眉头轻轻地说:“无论怎样牡丹山庄是要追杀你,你还是小心为好。”

    “有四师兄在。”岑霁解释。

    “岑哥哥,你信我一次好吗?”她踮起脚张望了一下说,“不若你我乔装打扮一番,去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岑霁问她:“你是担心牡丹山庄的人对我不利?可是我四师兄在那儿……”

    “如果他护不了你呢?”月宜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去附近的布庄重新买了两件衣服。岑霁的银两也不多了,月宜便取下自己的耳环当了。岑霁心有不舍,小姑娘却丝毫不在意:“这不值钱。”她抚了抚手上的手钏娇笑道:“但是你送我的我就舍不得了。”

    岑霁面上一热,声若蚊蚋:“以后,我可以再送你。”

    二人乔装打扮一番,月宜穿戴的极为鲜艳,又戴上胡须,看起来好似风流公子,而岑霁则故意微微躬下身子,脸上也同样装点胡须,作月宜的跟班。

    徐兴海先前进入的地方是镇上最著名的喝花酒的“珠月馆”。岑霁当然知道这种地方,他拉住月宜的手臂迟疑道:“月宜,我们还是别进去了。”

    “为什么啊?里面很热闹啊,这是什么地方?”月宜大眼睛一派好奇。

    岑霁还来不及解释,已经有迎客的姑娘连哄带拉地将二人推了进去。月宜不涂脂粉,此刻却觉得鼻端是浓重的脂粉香气,有些晕沉沉的。岑霁紧紧跟在她身后,有个姑娘挤过去勾住月宜的手臂媚笑道:“公子是头一次来嘛?可要奴家好好伺候公子。”

    月宜新奇的很,对望着那名妖艳的姑娘笑道:“我确实是,咳咳……”她冷不防清了一下喉咙,不要让人发现自己是女孩子,故作深沉说:“我确实是第一次进来。不过,我暂时不需要你伺候。”岑霁不着痕迹地隔开两人,低声在月宜耳畔道:“我们先找个房间。”

    月宜点头,去和老鸨要了雅间。房门合上,月宜连忙对岑霁说:“岑哥哥,这里就是男人来寻乐子的地方吗?”不等他回答,她就继续追问:“你以前来没来过这里?”

    岑霁连忙否认:“我没有来过。”

    “真的吗?”小姑娘噘着嘴,眼底潋滟波动。

    岑霁重重点头。

    月宜扔下一句话,背过身:“如果你偷着来这里,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听的后面那句,岑霁心里咯噔一下,抬手下意识地想要碰触她的肩头,却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地,却掷地有声:“我不会来这里的。”

    月宜噗嗤笑出了声,岑霁才知道她是拿自己开玩笑,跟着松了口气。方要继续说话,就有姑娘捧着茶水和点心进来伺候,月宜笑着客套了几句。一旁的岑霁见机低着头说自己要去趟茅厕便离开了。

    他到了走廊上四处寻觅四师兄和徐兴海的身影,终于在一间包厢内隐约听到了四师兄厉深的声音:“徐大哥久伤初愈,厉深想去探望,路上耽误了,还望徐大哥和少庄主见谅。”

    原来葛清源也在这里。

    徐兴海从旁嗤笑道:“你有话直说,少在这里转弯抹角。”

    厉深干笑几声又对葛清源说道:“少庄主如今可有眉目?”

    葛清源杯中酒一饮而尽,气呼呼地说:“眉目?那个臭小子偷学了剑谱上的招数,仗着神农谷在背后撑腰,我能怎么办?”

    厉深笑道:“少庄主别生气,等我遇到岑霁,一定想办法让少庄主出这口恶气。到时候将这个有辱门风的畜生杀了,一了百了。”

    葛清源白他一眼:“那就静候佳音了。”

    “我帮少庄主对付岑霁,少庄主也别忘了答应在下的事情。”

    葛清源哼了一声:“那也得先把剑谱找到。”

    忽然,岑霁肩上搭上一只小手,他回眸,却是月宜关切的目光。她似乎也听到一些,拉过他的手低低地说:“我们走吧。”

    岑霁点点头,不欲再听。

    他们回到包间内,岑霁眉头不展,面色郁郁。

    月宜劝慰道:“岑哥哥,你不要多想。”

    岑霁喃喃自语,陷入从前泰山派与师兄一起长大的时候:“四师兄以前和我很好的,少时我有不会的地方都会去找他询问,四师兄总是不厌其烦的为我答疑解惑。可没想到……”四师兄却是想要杀了他。

    月宜抱着他的手臂连忙说:“他们对你不好,我会永远对你好。”

    岑霁嘴唇哆嗦了几下,缓缓抬起手揽住月宜的肩头,有些茫然地望着前方:“为什么,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师兄也要这样对我……”

    “世间事,并不是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笑对天下的。”月宜靠在他肩上,轻轻地说,“我师兄之所以不肯医治鲁山弟子,是因为那位鲁山弟子侮辱了一名良家女子,事后还杀其全家毁尸灭迹。就连他师父都为他极力遮掩。人人都说医者父母心,可是这种人,我师兄不杀他已经算是纵容他的恶行了。可即便如此不还是被人挞伐,说我们神农谷毫无人性。”

    岑霁听她声音也渐次低了下去,不自觉地抱她在怀:“月宜,谢谢你。”

    月宜转过脸儿,认真的对他说:“岑哥哥,我信你的,咱们一定可以查明真相,为你洗刷冤屈。”

    岑霁重重点头:“我一定要光明正大地回去见师父。不能让师傅失望。”

    月宜听他这句话欲言又止。

    重回泰山,那是不是他们之间又要正邪不两立了?

    岑霁没有注意到她的失落,此时隔壁传来男女交合欢好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情色裹挟着淫靡,如一道细细的丝线顺着心尖开始轻挠。岑霁连忙拉起月宜讪讪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月宜还好奇地问:“隔壁是什么?”

    “没什么,快走。”连拖带拽,才把月宜带走。

    岑霁担心葛清源扔在附近,二人偷了两匹马迅速离开此地。待觉得他们暂时不会发现自己的踪迹才停下。岑霁还在回忆着在妓院里听到的谈话:“四师兄与牡丹山庄有勾结,只是不知道为了什么。”

    “估计是你们的掌门之位。”月宜不以为意。

    岑霁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摇了摇头:“四师兄不会是这样的人。”

    月宜见他扔为其辩解有些无奈:“岑哥哥,你凡事莫要太相信别人。”

    岑霁怔了怔,没有说话。月宜不忍心见他如此,一路上都在试图逗他开心,可惜岑霁也只是强颜欢笑,他心情低落,可又不忍心拂了月宜的面子。月宜有些无措,双手勾住他的颈子。撒娇地说:“岑哥哥,你别再想了。”

    岑霁见她水汪汪的眼眸满满都是自己失落茫然的神情,心中一痛:“对不起,月宜,我不应该这样对你。”

    月宜恬静地笑了笑:“我不希望你不开心。”抬起手在他蹙起的眉头抚了抚,温然道:“我的世界并不大,别人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我想要在乎的人。”

    两人虽然靠的近,岑霁却始终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双手贴在身侧不敢妄动。倒是月宜忽然踮起脚在他唇畔偷偷亲了一下,然后带着狡黠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岑霁无奈,脸上被她亲过的地方热辣辣的,他只得低声说:“月宜不要这样。”

    “你喜欢吗?”她不答反问,认真地说,颊边亦有浅浅的红晕,是小女生天性的娇羞。

    岑霁心中如擂鼓一般,下意识地扭过头,不知道要怎么说。

    月宜有些小小的失望,双手缓缓放下,微微嘟着嘴转过身坐在茵茵青草上。岑霁挠了挠头,见她背对着自己,心里便有些酸。缓缓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说:“月宜,你生气了?”

    “没有。”小姑娘很显然口是心非。

    岑霁想说些好听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折了一枝桃花递到她眼前,他记得她很喜欢桃花,而她每每笑起来也像是枝头清甜的桃花。月宜却嘟着嘴不肯接,扭过头拨弄着地上的青草不吭声。岑霁急了,月宜很少这样别扭,他又不懂如何逗女孩子开心,上一次和自己发脾气还是在自己要走的时候,但是她还是追出来了。他咬着唇瓣试探着说:“月宜,我,我要怎么做?你说。”

    月宜飞速的看他一眼,然后有些坏心地指着自己的唇瓣说:“那你,也亲我一下。”

    岑霁连忙拒绝:“不成。”

    月宜方才有些笑意的眼眸又再次黯淡了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

    岑霁见不得小姑娘那么委屈,心里忽然一横,凑过去在她唇上又轻又快地点了一下。他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脸上像是有如火在烧。

    她的唇瓣,好软,好嫩。

    月宜却开开心心地扑到他身上,岑霁顺势倒下,小姑娘伏在他胸前温婉地说:“岑哥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喜欢。”他诺诺地应着。

    小姑娘嫣然一笑,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岑霁长舒了一口气,一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月宜一声又一声呢喃着“岑哥哥”。

    岑霁就在小姑娘黏糯的声音里闭上眼睛。所有的烦心事都渐渐消散,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和小姑娘的身影。

    逃亡了这么久,这一刻,岑霁终于彻底忘记了一切。

    他们这般在草地上躺了许久,岑霁担心月宜受凉便道:“咱们走吧。”

    月宜凑过去,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眉眼弯弯,娇媚中有着清纯和娇憨。岑霁忽然想起之前梦境里的温存,双腿之间瞬间就肿胀起来,月宜不疑有他,还顽皮的伸手去碰:“那是什么?”

    岑霁赶紧握住她的手喑哑地说:“别闹。”

    “我偏要。”小姑娘娇蛮起来,抽出手又去碰,这下子真的覆住那鼓鼓囊囊的一团。月宜一怔忽然回想起师兄说的那些医术上的男女构造,脸上也热腾腾的,想要撤回手,岑霁却将她的手定在那里有些祈求地开口:“月宜,你,你再碰一下……”

    “你不是不让我闹吗?”小姑娘低着头娇嗔。

    岑霁心知自己出尔反尔,可是她的小手触碰的那一下,他身上一个激灵,舒爽至极,不自觉地想要再让她摸一摸。

    月宜当然不会拒绝,她喜欢他,做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