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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爱你

    金焕看着马车远去,渐渐成了一个小点,激动得老泪纵横,太好了,终于把大爷送走了。

    且不说这段时间花费了店里多少银子,就是展渊偶尔在他面前晃过,他都能感受到他的怨气,更别提神出鬼没的风组,他总觉得背后有人。

    莫恬那小妮子真是灾星,拐走了他最得意的头牌和学生,还弄得人家灰头土脸,现在还间接因为她,龙苗大发雷霆,沈卿非常被动,他还必须从中协调,里外不是人。

    转身进了风雨欲来堂,星灿正好匆匆忙忙往外跑,手里还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掌柜,这是他们刚刚放在账房那的,看上去有不少银子,要怎么办?”

    金焕动作顿了顿,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既然展大神留下了,我们自然要笑纳。”

    见掌柜终于有了好心情,星灿忙追上去,说出了多月的担忧:“莲生一直不回来,以后要怎么办?”

    一提到莲生,金焕就满心的无奈。

    其实,朝凤国和羽龙族联手抵抗黑山国一事,他一早就知道只是做做样子,这是沈卿的局,为的是让裴家出头,也是为了华嘉公主未来有所保障。

    他隐约知道沈卿会动一些手脚,不过具体为何事,她守口如瓶。他了解沈卿,为了女儿,她连命都可以豁出去,所以她很有可能和龙苗计划出一些蠢招。

    为了得知前线动态,他让莲生一同跟去,顺便盯着那个姓郭的大夫,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皇后的人。

    谁知莫恬也悄悄跟了去,还在军队里染了廿日热,危在旦夕,仅凭这一点,他就在展渊面前低一头。

    得知廿日热是通过伊杜江上游污染到下游的,再加上羽龙族有解药,金焕基本上猜到了龙苗在捣什么鬼。他气得肝疼,不敢相信沈卿竟然会为了自己的女儿,将整个朝凤国子民置于危险之中。

    这也是他第一次冲沈卿发了火,即便多年前,她哭着说要嫁给皇帝,他也没有这么生气,这么失望。

    沈卿也慌了,解释称龙苗向她保证过,只会在十几人之间传播,稍微拖累朝凤国军队的行程,不会造成大规模伤亡,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那你知道吗,黑山国的人沿着伊杜江进入朝凤国,打算把瘟疫传播到君临城。”金焕眼睛发红,语气冰冷。

    沈卿愣住了,随即哭了起来,慌忙道:“可是龙苗她……这不是我们之前约好的,我也不知道她在骗我……阿焕,你了解我的,我再怎么不明事理,也不会拿君临城冒险啊!”

    金焕看着她,只觉得之前认识的少女已经不复存在了,她衣着华丽,容颜一分未老,还添了不少贵气,可是,朝凤国的皇后竟然草菅人命,十几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而且,她说,“不会拿君临城冒险”,而不是“拿朝凤国冒险”,不正说明她看重的是她的地位和安危吗?

    或许,幽幽深宫,长灯孤寂,勾心斗角,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莫恬被带走后,莲生自觉身无长技,守着心爱的女孩,竟然无法保住她的命,他不知道她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在军队那段时间,他消极极了,一心只想打探她的消息。

    还是郭毒医看不下去了,狠狠骂了他一顿,竟让莲生醒悟了。

    是了,他会琴棋书画,会揣摩人心,会讨得夫人小姐的欢心,可是一旦离开风月场所,这些都变得一无是处……他必须掌握点技能,他在风雨欲来堂时擅长识别各种药物,没准郭毒医愿意教他医术。

    郭老头自然十万个不答应,后来经不住莲生的纠缠,再加上他承诺愿意陪他去大彩国试药,才勉强同意带上他。

    金焕是看着莲生离开的,他走得头也不回,竟让他生出一种做父母的感觉。

    但这是莲生想做的,掌柜也不会拦着他。再说,让他出去走走看看,也是好的,没准还能把莫恬忘掉。

    “风雨欲来堂少一个公子没什么,店里也该引一批新人了,现在有你主持大局,我很放心……至于莲生,女人忘性大,这才几个月功夫,她们就成了雾生的客人了。也罢,雾生也是个好的。”

    看着大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公子们和客人熟练地调笑,金焕却生出落寞感,莲生走了,陆家兄弟去了羽龙族,莫恬也不在了……

    金焕不想承认,他竟然想要见见那个聒噪的小丫头,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不用说,现在的莫恬自然过得极好,在风无痕的宅子里没人管束,无痕又极宠她,除了晚上有点吃不消,简直乐不思蜀。

    所以风无痕也不想扫兴,他知道展渊已经快马加鞭朝大彩国来了,他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莫恬。

    这是逃避,风无痕心里清楚,三个人的问题,他们迟早要解决,展渊不可能放手,他也是。

    即便他夜夜疼爱莫恬,风无痕依然没有底气,她一向没什么脾气,容易对人心软,如果展渊使出“回忆杀”,再加上亲哥哥的身份,他不确定莫恬最后会选择自己。

    况且,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他爱的比她早,比她深,他在她这,并没有太多的筹码。

    然而,在他这里,这不是选择题,风无痕不会让莫恬做任何选择,他要她,也要她跟着她,不管展渊怎么说,他绝不放弃。

    如果莫恬最后真的选了展渊……那就弄坏她好了。

    只有这时,风无痕才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底色也是黑暗的,所以他能在修罗阁过得游刃有余,甚至一步一步蚕食掉他们原本的势力,慢慢变成自己的。

    如果莫恬会很他……这就是他的命,而他要拉着她下水。

    莫恬乐滋滋地吃着葡萄干双皮奶,没有发觉风无痕变得阴沉的脸。

    眼见没剩几口了,莫恬含着勺子,这是风无痕特意从两个街区外买回来的,一共两份,结果他没动几口,全推给她了。

    “无痕哥,你也吃,这个可好吃了。”舀了满满一勺子,莫恬送到无痕嘴边。

    风无痕回过神,又是那个温柔翩翩的男人,眼前的小女人满是期盼的眼神,他不喜甜食却心里一暖,顺从地吃了双皮奶。

    “你都吃了吧,晚上吃太多甜食不好,这几天我好像长胖了。”莫恬掐了掐腰,果然有些肉肉的。

    “胖些无妨,好生养。”

    莫恬心里一颤,发现话题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危险的地方。

    她快19岁了,同龄女孩早就嫁人生娃了,温蔓都生了两个。她其实清楚,一旦安定下来,这件事就必须提到日程上,可是,她还没有嫁人,如何生孩子?

    这几天她和无痕欢好,他从来不采取保护措施,反而越到关键时刻,越深入,然后死死抵着她的花心,射得满满的。

    激烈的床事让莫恬无暇顾及其他,做爱后她又累得虚脱,只有白天醒来,才隐隐后悔。她也委婉地和无痕提过,不要射在里面,或是戴鱼鳔,他每次都淡淡地应下,却回回食言。

    不过这么久了,肚子也没动静,莫恬便想,怀孩子哪有这么容易,看天意吧。

    入夜了,两人依旧颠鸾倒凤,用尽全力快活,直把莫恬折磨得小死了好几回,今晚的无痕有些不一样,更急切,更不安,一直缠着她说“爱他”,后来莫恬累了,他就吊着她不给她。

    “我爱你,真的爱你!”莫恬哭了,小穴收缩得厉害,欲火简直要把她逼疯。

    “说你永远爱我,不会离开我!”风无痕紧紧掐着她的大腿,唇压上她的,低低说着,像蛊惑人的魔鬼。

    “永远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啊!”

    浑身被高潮的巨浪席卷,情急之下她也只好咬住了无痕的锁骨,浑身上下就连呼吸都在激烈颤抖。

    风无痕嘴角上扬,尽管那一腔湿软的嫩肉已经把他夹得几乎就在理智崩溃的边缘,他甚至有一种自己如果再不狠狠在这小家伙的身体里射精,就会立刻憋死的感觉。

    但他强生生忍住了,继续研磨仍在抽搐的花心,慢慢加速,极尽挑逗之事。

    “只爱我,只有我一人。”

    或许是他语气里的恳求让人不忍拒绝,或许是快感已在爆炸的边缘,莫恬只犹豫了一瞬,便顺着他娇娇说道:“只爱你,只要你一个。”

    “记住你说的话。”

    房内空间内除了女人的呻吟,还有男人极致隐忍的粗重喘息,和肉棒搅水发出来的奇妙声响,莫恬细弱的呼吸完全被压得分毫不剩,在无痕心里,她的承诺和保证,远比这种暧昧淫靡的情欲,这种男女之间交织谱写出的性爱序曲,更加澎湃。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一他要来了<田七(np)(茶迷)|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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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一他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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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微微曲起,他用手背轻轻抚过她的裸背,这样的早晨,他幻想过无数次,现在总算实现了,却总有种在梦中的感觉,不太真实。

    他所担心的真的要来了,风组来信,再过两日,展渊就到大彩国了,而这座宅子就在两国的边境地带,他肯定很快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恬恬,我要和你说件事。”

    “嗯?”莫恬惺忪着眼,费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

    “你哥哥要来了,最快后日就到了。”

    怀里的人僵住了,哈欠打了一半就硬生生停了下来,她看上去有些无措,但表情又木木的。

    “你说什么?”

    “我说,展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莫恬彻底醒了,在羽龙族时,她曾收到他的字条,“等你回来再好好算账”,后来她匆忙从羽龙族逃走,又需要适应大彩国的新环境,她便渐渐把这件事忘了。

    早躲晚躲,这帐总算来了。

    “他有说来干什么吗?”

    此时的莫恬,怯生生的眼神像极了小兔子,乖巧又无辜,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他才不会放手。

    “应该是和羽龙族谈妥了,他想接你回莫家庄。”

    “我不去。”

    莫恬回答得特别干脆,快到让风无痕心脏都加速跳动了几秒,他以为,她想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你离家两年了,不想回去看看吗?”

    风无痕表面上波澜不惊,内里已经激动得不行,那个答案一直在他脑中盘旋,他不断否定,它却忍不住跳出来,让他心存侥幸。

    “哥哥抓我回去,一定会把我关起来,我才不要。”

    莫恬坐直身体,薄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两个颤巍巍的小白兔。

    无痕强迫自己不走神,语气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你哥哥不会那样了,现在的莫家庄,你说了算。”

    说完,又忍不住唾弃自己,干嘛要为展渊说好话,把他的恬恬往别人身边推。

    “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我若回了莫家庄,哥哥一定不让我见你。”

    她突然撒起娇来,枕着他的手臂,在他身边躺下,娇娇说道:“难道你也想让我回去吗?”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风无痕瞬间感觉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脑中似乎不停有烟火爆炸的声音,震得他胸腔都疼了,全身的兴奋点都因为她的话而活跃。

    “你敢走,我就操死你。”

    男人长腿一跨,轻松顶开了她的双腿,肉棒熟练地寻到入口,摸索两下,便是挺身而入,没有废话,没有迟疑,只有绵绵的情话和满满的爱意。

    “吸得好紧啊,昨晚我不够卖力吗?”

    “别说了……”

    “恬恬里面的水好多,滑溜溜的。”

    “才没有……”

    “你的胸是不是又变大了?”

    “……”

    风无痕终于走了,莫恬全身无力瘫在床上,精神上累极了,身体却依然存留着一丝愉悦。她不由得想起他之前说的话,老实说,听说哥哥要来了,她不是不惊讶的。

    转念一想,她和哥哥之间的问题一直没解决,所以他的执念不散,也是说得通的。

    她不会鸵鸟地认为哥哥对她已经没有意思了,只是经过这些事,她已经不恨他当初囚禁自己,但是也提不起兴致再和哥哥谈情说爱了。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莫恬想清楚了,她和哥哥之间障碍太多,他们是兄妹,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在莫家庄那几年,像是偷来的欢愉。

    莲生呢,他是公子,这一点她并不介意,曾有一段时间,她天真地以为她会和莲生在一起,但是造化弄人,她病了,他离开了风雨欲来堂,现在两人就在一个城市,但不知为何,那日再见他,总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好像曾经的亲昵都随着那场病散去了。

    唯有风无痕,是最有真实感的,也是最让她安心的人。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这辈子就跟着无痕哥了,所以,就算哥哥来了,她也不怕,她要直接告诉他,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哥哥或许会生气,会伤心,不过风无痕在这呢,他总不能再次给她下药,然后让无痕哥围观吧。

    想清楚了心事,莫恬又高兴起来,全然没有考虑到,被她抛弃的人能不能愉快地接受这个决定。

    睡得腰疼,莫恬慢悠悠爬起来,梳洗后上妆,眼看就快到午膳时间了,她摸了摸腰间的肉,自我反省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可是没办法,厨子已经摸透了她的喜好,每次端上来的都是她喜欢的。

    应该多活动,最好有事情做,莫恬摸摸腮帮子,环视四周,发现家务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基本上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出了劳动力,最好还能赚银子,莫恬深得金掌柜真传,开始将眼光放在宅子外。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大彩国本土和药材相关的店铺特别多,伙计也不少,就拿一家药铺来说,就有抓药的,算账的,采购的,打扫的,还有代劳煎药的。

    医馆稍微专业一些,有些医馆只看病不卖药,大夫开了单子,病人自己去买,有些则两者皆可,除了大夫、采购这类有技术难度的活,其他的都不算太难。

    莫恬庆幸,当初在哥哥私宅时,曾学过认药,对于常见的中草药都说得上一二,后来去了风雨欲来堂,跟着严静学过记账,普通的财物往来和计税不成问题。

    太难的活儿干不了,简单的还不行嘛,她又不需要养家糊口,只要有个肯接收她的地方就可以了。

    然而从东街走到西街,南路逛到北路,都没有一家药铺愿意要她,道理很简单,大彩国多为家庭式小买卖,伙计都是自家人,一般不会让外来人管账。

    莫恬腿都走软了,便在一茶汤铺前坐着歇息。想来当初自己真幸运,只一天就找到了风雨欲来堂,简直就是完美的藏身之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四处碰壁。

    “风大帅?大帅?”莫恬低着头小声地叫着,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

    半个人影都没有,莫恬皱着眉,不会没听见吧?

    将铜钱放在桌子上,莫恬晃晃悠悠朝着桥边走去,大约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便缓缓坐在桥墩上,貌似在看风景。

    突然,她打了一个趔趄,整个身体都朝着水面扑去。

    一直大手稳稳地拖住了她的腹部,向后一拉,莫恬便靠在那人怀里。

    “一定要这样,你才肯出来吗?”莫恬嘴上似抱怨,其实早就悄悄咧嘴笑了,她看向风大帅,眼神里尽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太危险了,小姐以后万不可这么做。”风大帅也没恼,只是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那我刚才喊你,你为什么不出来?”

    “属下只负责保护小姐的安全。”

    这回答真是风组的风格,不过莫恬也在猜测,他一定是吃了上回的亏,才故意不出现,只要避免和自己说话,风大帅就不用被迫说谎。

    可惜,他这是徒劳。

    “今天下午的事,你打算怎么和风无痕汇报?”

    “……小姐逛了一下午的街,走走停停,没有和奇怪的人说话,也没有做奇怪的事。”

    莫恬简直就要为他鼓掌,想不到孺子可教,她还没威胁他,就能得到她想要的。

    “懂得融会贯通,我很看好你!”莫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哼着小曲,一摇一摆地离开了水边。

    隐藏在面罩下的脸看不清表情,风大帅垂头站了一会,才默默跟上她。

    晚上风无痕回来,莫恬观察了一会,不见他有异样,才放下心来,依旧和他说说笑笑,心里却在思考,无痕哥护犊子,铁定不让她在外劳累,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活,要怎么瞒过他?

    她的时间不多了,待哥哥来了,她的自由就更少了,如果三人闹得不愉快,肯定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那时让她闷在家里,简直就是凌迟。

    风无痕见莫恬心不在焉,以为她在担心展渊的事,虽然他也有几分不确定,心里仍软了下来,只要她愿意,和展渊撕破脸又如何,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风组的人,修罗阁能为他所用的人,也足够和风组抗衡。

    “你放心,和我在一起,便不会让你后悔。”

    莫恬呆愣着,直到柔软的唇舌喂了进来,才反应回来回应他,很快,她便感觉到自己的乳头勃起了。那股充满了激昂欲血的紧绷感让她感觉到羞耻,却激发了男人大脑中更加深层次的欲望。

    又是一场春梦无边,他没有戴套,整夜内射。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二赔我六十年<田七(np)(茶迷)|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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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二赔我六十年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二赔我六十年

    第二天,莫恬起了早,亲自下厨房为风无痕端了早膳,无痕一脸狐疑,莫恬只道“这两天睡得太多,有点不踏实了”。

    待风无痕出门,莫恬又上街了。她观察过了,最西边街角的那家药铺或许来得晚,占不到好地儿,只能憋屈在最不繁华的角落。从说话口音来看,有些药铺的不是本地人。

    这家药铺叫“悬壶药铺”,铺前挂了一只葫芦,还有一只鱼符,莫恬估摸掌柜应该是朝凤国人,因为在朝凤国传闻里有一个叫做壶翁的老头,他终日背着一个葫芦,到处卖药为生,他的药均不还价,童叟无欺,而且药到病除。

    至于鱼和“愈”音相通,再看看门口的对联,“但愿人常健何妨我独贫”,可见掌柜初心。

    前一天,莫恬就留意到了,他们家生意不太好,恐怕不会另招伙计,不过,试试总比干看着强。

    莫恬进了药铺,很多伙计都在打盹,只有账房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噼里啪啦打算盘,她赶紧露出乖巧的笑容。

    “看病?还是抓药?”老头儿头也不抬便发问。

    “我找掌柜。”

    “掌柜不在。”

    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莫恬见老头儿不是很好说话,有些犯难。她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其实都已经醒了,只不过装睡不想惹麻烦。

    “姑娘,你有病看病,没病走人,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莫恬环顾四周,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我问一下,店里还需要伙计吗?我会干的事情很多,懂药,而且当过账房,跑腿也不在话下。”

    老头终于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恬,突然手指一抬,指向外门:“姑娘,进来时看见大门了吗?”

    莫恬疑惑地点点头。

    “上面贴了要招伙计的告示了吗?没有吧,没有你费什么劲!”

    莫恬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见再纠缠下去也没有用,便垂头丧气地走了。

    连续问了几家,虽然态度有好有坏,结果都差不多。看来外地人生存艰难啊,莫恬擦擦额头上的汗,接近清明节,中午特别热。

    热气让人无精打采,偏偏风还可劲儿地吹,整得人昏昏欲睡,莫恬实在走乏了,坐在树荫下歇脚。

    “风大帅——”

    只一个哈欠的功夫,一道黑影就出现在她面前,莫恬用手给自己扇风,看着黑乎乎全副武装的人,问道:“穿这么多,你不热吗?”

    “早晚温差大。”依然是不带感情的公式性回答。

    “大帅,你说,现在找个活儿干怎么就这么难,我之前学的琴棋书画有什么用,除了青楼,谁会看你表演这些。好不容易学了点有用的,人家不要我。那些纯苦力活,我也做不好,别人一下子能背两袋面粉,我也就半袋顶头了。”

    风大帅没料到她会找他吐苦水,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小姐……不需要这样,莫家庄不差这点银子。”

    莫恬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你真是太天真了,我没有钱,有钱的是莫家庄,但莫家庄的东西,多半是我哥哥的,就算家财到了我手里,我也管不好。”

    “小姐深得少主宠爱,不必分这么清楚。”

    “现在关系好,当然可以这么说,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要是分道扬镳了,我哥不管我了,我好歹不会饿死。我估摸着,无痕哥也不会太富裕,而且身在修罗阁,是舔着刀口过生活,没准哪天残了瘫了,我总不能让两人都喝西北风吧。”

    少主会不管她?风无痕不富裕?风大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莫恬还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若能有一份稳定的活儿,每个月省点也无妨,其实我还是有点积蓄的,是我娘留给我的……”

    正说着,风大帅突然单膝下跪,郑重地说了句“少主!”

    莫恬一惊,猛地回头,那不是哥哥是谁。

    恍如隔世,莫恬承认,她对哥哥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生病时,他来到她床榻边,其实她并没有过多关注他的容貌,毕竟本人已经病得不成样子。

    后来她打定主意离开他,人虽然有点精神,但早是强弩之末,根本没有精力放在别的事物上。

    她看着他,回想起十四岁那年,哥哥在外历练回来,那时她藏在柱子后,偷偷看哥哥的背影,他一回头,逆着光,她都能感受到被压制的气场,那会儿她不由得感到害怕和压抑,总是躲着他。

    正如现在,她怔怔地望着他,似乎和记忆里的样子没太大变化,就是那眼神,说不出的古怪,明明没什么表情,但眸子黑沉沉的,像在生气。

    展渊背着手,脚步坚定朝着莫恬走去,目光却定定盯着半跪着的风大帅。

    温暖的手掌包住了她不知何时攥紧了的小手,轻轻拉过来,放在腰侧紧紧握住。莫恬本想抽回,刚动了这个念头,就被旺盛的求生欲制止了。

    “从今往后,你仍是跟着我,其他的不用你负责了。”

    风大帅站起身,鞠了一躬,隐在了不远处的矮房后。

    莫恬咬着下唇,眯了眯眼,终于鼓起勇气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说:“哥哥,我和风大帅就是聊了两句,不对,都是我在说,他没有搭理我。”

    “没关系。”展渊的声音依旧温和,“这个账先不着急算。”

    莫恬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哥哥来得真快,不是说明日才到吗?”

    “心里想着要算账,脚程就快了些。”

    看着她的鸵鸟态度,展渊反而觉得心情不错,憋了好几个月的怨气终于寻到了出处,反正人都在他手里,她的那点小心思根本不重要。想到这,他嘴角上扬,脸上表情柔和了不少。

    “对了,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这?”

    “回了趟宅子,管事的说你上街了,我便寻来了。”

    “怎么不好好歇歇,这样多累啊,反正我也是要回去吃午膳的,在家里等着不就好了。”

    展渊的笑容更放肆了,他揉了揉她低垂的小脑袋,说道:“你知道为什么。”

    是啦,不就是要算账嘛。

    莫恬预感接下来两人的相处不会太愉快,必须先填饱肚子,才能战斗。

    莫恬领着展渊回了宅子,风无痕照例中午不回来吃饭,往常莫恬还会逼着风大帅一起用餐,现在自然要让位给展渊。

    “哥哥,这个可好吃了,是清明刚采下来的笋子,新鲜着呢。”

    “还有这个火腿汤,听说熬了两个时辰才得了这么一小锅,我给你盛一碗。”

    “这个桂花藕我可喜欢了,你也试试。”

    席间,莫恬一副狗腿子样,拼命给哥哥布菜,展渊也不客气,她夹什么就吃什么。

    莫恬再拖延时间,一顿饭的时间也很快过去了,待饭菜被撤下,莫恬又手忙脚乱地准备清茶,想了想,还有点心没拿出来,于是又是一阵折腾。

    不管怎样,就是不愿意和哥哥两人安静地共处一间房。

    直到她实在拿不出借口,只得怯生生地望向他,男人面上无半点不悦,反而有种看猎物无畏挣扎的戏谑的笑容。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莫恬暗暗下了决心,语气也平稳了许多。

    “哥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终于来了。

    男人放下茶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这段时间,呃,无痕哥他说,想和我在一起,以后,就这样生活……风组那边,嗯……”

    谁知才开了头就乱了阵脚。

    “他的主意我不关心,你呢?你怎么想?”

    “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展渊依旧是温和的做派,不怒也不笑,他站起身,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踱步到莫恬面前,拉着她因紧张而扭在一起的手,轻轻抚着。

    “你做了决定,我没意见。”

    莫恬倒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不过,我说过,咱俩之间的帐要好好算算。”

    就知道哥哥不会这么好说话,但是他肯松口,是不是个好迹象?

    “好,你说。”

    “当初你从莫家庄逃走,我动用了所有风组的力量去找你,这笔消耗,需要赔我五年的时间。”

    莫恬睁大了眼,没想到哥哥竟然是这么算账的。

    “在军营,你第二次不告而别,我又是辛辛苦苦寻找一番,需要再赔我五年时间。你下落不明,我夜夜担心,茶饭不思,这是二十年时间;我投之以真情,你弃之如草履,应当赔我三十年。你不是会算账吗,只要你赔够了这些年,我们就两清了。”

    六十年……她有没有命活到接近八十岁还是问题,按照朝凤国平均年龄来算,一般六十岁就差不多了。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下辈子也别想逃。”

    莫恬心里堵得慌,说不上是感动还是难受,她微微叹口气,无奈地说:“哥哥,你这是何苦?”

    “你不把那几年的感情放在心里,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能否认,你对我仍有感觉。”

    莫恬一惊,用力将手抽出来,背对着展渊,不敢看他:“那会我还小,而且没离开过家,很多事情都不懂。”

    展渊顺势从后面搂住了她,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脑袋,亲昵的动作没有一丝生疏。

    “说你傻还真是傻,你以为若没有年少不懂事的时期,风无痕能趁虚而入?”

    “我没有趁虚而入。”门外响起不悦的声音,莫恬一惊,慌张地从展渊怀里挣脱出来,无痕不是要到晚膳时间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