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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来凉了片刻,随即便被气味极其霸道的酱汁抹了个匀,一两滴粘稠蜜汁啪嗒滴落,落在白瓷如玉的承接盘上化成了个诱人的圆。 蒜粒和黄油用高速粉碎机打成了油润的茸,随即混入香草碎和面包糠,钱赢拎着羊排的骨头部分在这里头正面反面均匀地蘸了满满一层,在预热到200度的烤箱里,外层的面包香草被烤得金黄酥脆,再混上肉类勾魂摄魄的香气,简直能令人无以伦比的感动。 边以秋毫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往包间里一坐时,面对着这霸道至极的热腾腾食物芬芳,他内心里只想热泪盈眶地大吼一声:“你回来了真好啊!!!” 第39章 边老大这边食指大动正要下箸,钱赢那边忽然接到个电话,手机才一响他的眉眼就异常生动柔和,边以秋扫见了手机屏幕上亮起来的两个字,极其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钱赢不理他,滑屏接听了“宝贝”的电话,听那边说了几句忽然表情变了,哀怨的嗯了几声,之后挂了。 边以秋拎着切好的羊排已经开动了,瞧见他的郁闷,相当幸灾乐祸,来了句:“你宝贝咋了?” “师兄回来,不过来吃饭了。”钱赢长叹一声,其实林嘉彦在电话里跟他说了是因为有正事,但他也还是想跟自家宝贝多待会儿是会儿啊。他没什么精神地拍了把边以秋肩膀就出去了,他说:“等会儿,给你加餐。” 边以秋不明所以,不过十来分钟以后看到钱赢亲自端了私房石斑进来,瞬间作势要把啃剩的一根羊骨头扔钱赢脑袋上,笑骂道:“你大爷的,老子为你呕心沥血,你倒藏私。” “按辈分来说我大爷姓黎。”必要时候钱赢的嘴皮子一点儿也不差,他把鱼送到边以秋跟前儿,坐下自己拾了筷子没什么滋味地填了几口进嘴,才想起边以秋先头的话茬。 “什么呕心沥血,你干嘛了?” “两件事。”边以秋忙里偷闲竖了两根指头。“第一,你知道你惹上一个极其强劲的情敌了吗?” 钱赢不明所以,于是边以秋装模作样叹了口气:“你要知道,柯家小少爷,可是非常非常、veryvery难缠的。你抢走了他的男朋友,他昨天连晚饭都没吃。” 钱赢啼笑皆非,边以秋点点他:“你别不当回事,要知道我们家柯大少爷看你也很不顺眼。” 钱赢顺手给他换了个骨碟,轻轻一句抬了抬边老大:“有你呢,我怕谁。” 边以秋哈哈乐了,抽纸巾擦了擦手,吹捧一句回赠:“上道。” “第二件是什么?”钱赢越发不当回事了,连柯一宸不吃晚饭都拿出来说事儿,边以秋明显是在调戏自己。 “温少辉。” 钱赢一愣,边以秋说的,和宋致先头提到的,是同一个人——温少辉,温五。当年钱运昌手下的红人,初回国那阵,钱运昌介绍手下的时候,大多是称呼在隆兴的职务,或者就是直呼其名,唯独这个人,让钱赢叫了一声五哥。 钱赢那时心气儿高得很,但老父有命,不得不从。那一声五哥叫着,眼睛里是藏了东西的。 但是温少辉仿佛脾气极好,哈哈一乐上前来用力抱了抱他。在之后钱赢搞白鲨号赌船的时候,温少辉还给了他不少资源,确实算是钱运昌手下的一个能人。只是后来钱赢另起了那条捷克的军火线,打算走走高端路线——结果因为不可抗力栽进去了这就不提了。 总之,温五是个人物,能屈能伸,上得了台面也下得狠黑手。钱赢思极出狱那阵所看到的空壳一样的隆兴,低垂眼睑下的神色终于变了变。他的表情落在了边以秋眼里,于是后者的语气里也转为了正色。 “其实温老五从钱三叔走之后的动静还不小,玖安脱离很久了也时不时飘进一耳朵,我顾忌着家里头那一个,再加上看你出来了以后,开饭馆儿追小帅哥这一天天的都挺乐呵,估摸着大家也都桥归桥路归路了……” 边以秋停顿了一下,望着钱赢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前阵子他放出了话,说三叔手下的活儿他只是代管——那么正主子是谁呢?” 钱赢没说话,只是挑了下眉,慢悠悠把十根手指交叉着架到了一起,双臂肘弯往桌子上一架,看着边以秋,意思是:别卖关子,继续。 边以秋好气好笑地先骂他一句:“小兔崽子,当老子说书给你听呢。”拎杯子喝了口水,应景一拍桌面往下说。 “所以你知道么,黑的白的,如今你钱少爷的名头已经又飘出去了,说你开个饭馆儿戳这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暗地里恐怕要有大动作——我操,你动作是不小,追北京去泡了个了不得的小爷。” 边以秋笑眯眯地给钱赢下了最后定论:“你最好祈祷这风声不要飘到不该听的人耳朵里,比如什么柯少爷啦、林少爷啦,他们那一圈各种各样的爷,那帮体面人儿,沾点儿这个绝壁就是直戳肺管子啊!” 钱赢十指一分往身后舒舒服服的座椅里一靠,琢磨了片刻问边以秋:“你是不是帮我挡过点什么事儿?” 边以秋一摆手:“小事。不过就是放出话去说玖安和钱家原本也是一家,如今三叔走了,钱少爷有什么大事小事,哥哥跟他一块儿担之类的屁话。但是温老五带走的也实实在在是当年隆兴的班底,他非要跟你扯上关系,也由不得别人不信他。” 钱赢想了想,冷笑一声:“得了,我心里有谱了。” 这厢酒足饭饱,边以秋摸出花半里的房子钥匙抛给了他,钱赢这才想起打算要跟林嘉彦去英国的事儿,接了钥匙以后这说话的声气儿就很有些不高,颇为愧疚地表示:“其实我打算跟林小彦走了,所以这不管是温五还是温六的,临走前能解决了也挺好。” 边以秋听了倒是很意外,一句挽留到了嘴边上给咽下去了,他用力拍了把钱赢的肩膀:“你吧……还真没看出来还是个情种。” 这两人说着话往外走,边以秋顺嘴就又问了问打算什么时候成行、这边的家业如何处置之类的闲话,钱赢说还没考虑那么周全,事情得一桩桩办等等。往正门外头走时,正赶上了中午的饭点,流水介的食客来来往往,忽然一声不高不低不卑不亢的“少爷”就戳到了他们耳边。 钱赢抬眼一看,果然提到谁就是谁,眼前这高高大大眉眼带笑的可不就是多年没见的温五哥么。身侧边以秋也停步,他的存在教温少辉满脸堆着的笑僵了一秒,随即便花团锦簇地继续走了过来。 温少辉说:“想不到还能一块儿见着边老大。” 边以秋没理他,转头看钱赢,眼睛里煞气一放即收,眼神里明明确确是个询问的意思。钱赢冲他轻摆了下头。 于是边以秋神色如常来了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