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合理怀疑

    疫病之乱未曾结束时，丞相府麾下的护卫也获得了一定的权利。

    其中就有搜查的权利。

    祁明身为护卫，自然看清了门卫眼底的慌乱，尤其是在他看见夏白安时，眼里切切实实的惊恐，似乎是害怕她的到来。

    肯定是有问题的。

    祁明下令之后，背后身着银色轻铠的下属们鱼贯而入。

    方才惊慌的门卫跌在地上，很快就被反剪着双臂，被摁着肩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朝着祁明和夏白安求饶：“小的也只是听令办事，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你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若你真不知道，何必拦我，又何必如今被捉，就急着撇清责任？”

    夏白安咄咄逼人，意识到孩子们可能还在私塾里的某处。

    不然对方为何不让自己进来呢？

    她一脚踹上门卫的肩膀，着急的往里走去，四处搜寻。

    祁明紧跟在她身后，直到余先生匆忙找到他们，看见他们停靠在一处围墙面前，瞳仁一缩：“夏姑娘，您这是……”

    “你们是书院，这里怎么会有大片的血迹？”夏白安的目光定格在角落里大片的血迹上。

    祁明的眸光更深了几分，扬手召回几个下属团团围聚在夏白安的身边。

    这个出血量，不可能只是几个人受伤的量。

    起码有三四个人在这里遭受了袭击。

    而夏白安正巧有三个孩子。

    余先生见状，连连抬起手来，做出投降的姿势：“这可真是误会，这些是乡下阿婆送来的鸡子不听话，跑了满院子，前院有学生在上学，我们才迫不得已，就近杀了……”

    “胡说。”

    夏白安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指尖扫过墙壁上的鲜血，“这血渍比我的肩头还高，没有一只鸡的血能飞溅到这个高度，除非你们是直接拎着鸡的脖子，站起身来杀鸡，那血液喷溅的方向也应该朝下，而不是朝上。”

    她说着，视线边快速的扫过墙壁上的血迹，继续说，“这里所有的喷溅方向几乎都是朝上，大腿处高度才转向偏下，如果这里不是六七岁的孩子遇袭，那就是有成年人弯身被处决。”

    如果按照墨玉和墨雪的身高，其实差不多。

    夏白安的心如置冰窖，眼前阵阵发黑。

    可后颈的凉意还源源不断，勉强让她知道，那些孩子们应该暂时无事，不然她们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黑化感应也应该只能感觉到一片虚无。

    她们还没死。

    可又能在哪儿呢？

    余先生被她缜密的说辞吓了一跳，之后却又开口：“夏姑娘又并非是仵作，怎能听你一人之词。”

    “那你带我去见我的孩子们，我自然道歉赔礼离开。”

    夏白安蓦地抬眸，余光四扫，寻找着蛛丝马迹。

    余先生注意到她仍在怀疑，声音冷了几分：“你的那几个孩子实在是太过顽皮，人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嗯？我给了银钱，签了契约，难道就是让你们随便赶走学生的吗？”

    夏白安收敛目光，指腹扫过围墙上一个像是鞋子的印子，边扭头对祁明说，“翰林私塾从未有过一个签卖身契的仆人，府中却有人的血迹，定然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还是叫猎狗来，寻得血迹，找到受害之人的踪迹最为要紧。”

    “不……”

    余先生大惊，这要是让猎狗来的话……

    夏白安侧目，锐利的目光定格在余先生的脸上：“若真是鸡血，猎狗追寻也不过是到厨房去，余先生，你在怕什么？”

    “你，我，你们丞相府的护卫难道就能空口无凭的搜查我们私塾吗！我们可跟疫病难民都没有关系，你们无权……”

    “怎么没有权利？”夏白安笑了，一步步走到余先生的面前，“你的私塾里多出这么多人血，若是这人身染疫病被你私藏起来，又或者是，你找来了一些难民威逼利诱，逼他们为奴，不顾他身上是否染病？”

    “你无凭无证！”

    “你说我的怀疑没有证据，那就将这些人血的主人拎出来，证明这些人是你私塾之人，而并非是难民！你能把他们找出来吗！”

    夏白安也微微拔高了声音，气势凛然。

    余先生一时心虚，夏白安却已经暴怒的趁虚而入，扣住他的衣襟：“而且你甚至交不出我的孩子，仅凭我和丞相大人的交情，到你这里兴师问罪，又如何？”

    “你和丞相大人有交情……”

    “怎么？你上头的人难道没跟你说过，我之前一直留在丞相府吗？”夏白安眼睛微眯。

    余先生一愣，回想起岑寒山派人过来发号施令的时候，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他什么都没说……不，我什么都没有说！”他回过神来想要捂住嘴。

    “可惜已经晚了，祁大人！”夏白安当即松开了他，转而走到祁明的身边，“您刚才也听到了，他似乎是受人之命，在翰林私塾里做了些什么不见光的事情，还请您好好彻查一番。”

    祁明脸上的震惊渐渐变成了佩服。

    他分明刚才还看见夏白安为了孩子们而不顾一切的模样，没想到此时她说起话来，却是如此条理清晰，甚至逼得人回不上话来。

    他绕过夏白安，再一次看向余先生：“既然你无法自证清白，我只能秉持着怀疑，彻查你们私塾里的人，若是少了孩子和下属，又或者是多了孩子和下属，乃至于你私下动用私刑折磨良民，才造成如此惨状，我们丞相府都会调查清楚。”

    余先生顿时汗如雨下。

    这几个人的怀疑越来越多，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夏白安的目光跟随着围墙上的脚印，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朝外走去：“祁大人，我去找孩子了。”

    “你们几个好好调查翰林私塾，我去跟着夏大夫。”

    祁明赶紧跟上。

    而夏白安却感觉到后颈的凉意竟然渐渐散去。

    他们难道没有被囚禁在私塾里？

    可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黑化的感觉怎么弱了下来，他们在做什么？

    无数的问题充斥着夏白安的大脑，她思考着刚才那堵墙的位置，离开私塾，来到了那围墙方向外的长街上，长街上四处热闹非凡，她却细细找过墙根，在墙根处发现了一根被折断的羽箭。

    “他们，难道逃出来了吗？”夏白安一愣。

    旁边的小摊贩见她蹲在这个墙根处，赶紧说：“你是来找孩子的吗？我看他们，方才好像往府衙的方向去了。”钮祜禄夏的穿成反派后娘，我用灵泉养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