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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 第494节

    加油站旁,一个穿着衬衫牛仔裤的美国人正给他的小型单人游艇加油。

    她远远那么看着的时候,便听到脚步声。

    转首看过去,初鹤兮走了出来。

    他脚步迟缓,走得很慢,微垂着眼睛。

    初挽沉默地看着。

    初鹤兮走近了:“挽挽。”

    他没说什么,不过初挽却能猜到,这次的会面总归不会太愉快。

    福宴清一手制造花旗银行案,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但是如果没有花旗银行案,就没有姑奶奶的被劫持,也就不会有那段孽缘,更不会有初鹤兮的存在。

    他的出生本就是花旗银行盗窃案的孽果。

    现在他亲自把那个男人送到监狱,对他来说,这是没有办法提起的罪,他心里自然不好受。

    不过于初挽来说,对于这些过往,她并不在意。

    昔日人已去,曾经恨过的痛过已经随风消逝,她不会纠结那些是是非非,太过追根问底只会让自己痛苦罢了。

    她只会选择忘记过去,珍惜眼前这个唯一的亲人。

    所以初挽道:“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情。”

    初鹤兮苦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面对他做的那些事。”

    初挽:“我们会离开这里,回中国,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做,你还要陪着我振兴初家,建博物馆,把太爷爷的衣钵传承下来,虽然我还是没见到姑奶奶,但我知道,这也是她的期望。”

    她停顿了下,才道:“至于别的,你不要想太多,我不想理会那些是是非非,我只知道你是姑奶奶的亲生儿子,是姑奶奶一手教诲长大的,是我的亲人。”

    初鹤兮默了很久,点头:“好,我明白了。”

    两个人并没急着回去国内,初挽陪着初鹤兮在美国逛了逛,又跟他一起过去处理了美国的一些业务。

    以后初鹤兮应该留在中国,一些珍稀资产会转移向中国,工作重心也会向中国靠拢,不过美国的一些产业包括瓷语的生意还是要打理。

    初鹤兮:“你自己挑挑喜欢的,都留着,其它的我就直接打包带回去了。”

    其实除了初鹤兮要整理的这些,还有一部分在进行初步技术鉴定和历史案情核实后,根据聂玉书的个人意愿以及来自国内高层方面的保障,那些昔日初家被抢劫的物件也都会如数归还。

    初挽回去后,会和初鹤兮一起建立一家私人博物馆,连同之前的《文昭皇后礼佛图》浮雕以及自己的一些收藏一起展览。

    除了这些,那三件兽首在她捐献后,归属权虽然属于国家文物相关单位,但是很可能依然由她来承接展览工作。

    这样的话,她的私人博物馆自是稀世珍宝云集,可以想象开馆盛况。

    如今听初鹤兮这么说,她笑道:“别的一时也想不起来,不过伦敦的那件北宋影青瓷,看着实在好看。”

    初鹤兮听闻,难得笑了下:“你竟然眼巴巴一直惦记着。”

    初挽看着他笑,也很高兴,毕竟这一段他心情一直不好,难得如今有了兴致。

    她便笑道:“好看嘛,看在眼里了,自然记得。”

    初鹤兮:“我已经让maddocks将那边的物件打包一些运回国,估计你回国就能看到了,除了这些,还有不少珠宝玉器,有沙皇俄国皇室珍藏,也有以前欧洲王室的首饰,我自己没什么兴趣,你如果喜欢,全都留着吧。”

    初挽笑:“好。这些珠宝首饰我乍听没什么兴趣,但是等到了手,看着金灿灿那么好看,其实心里也喜欢。”

    初鹤兮:“我还找了一些小孩子可以戴的胸针发卡,都很漂亮。”

    初挽一听:“那还是算了,她还小呢,不要宠坏了,这种比较奢侈的东西不让她戴。”

    初鹤兮却道:“随便留着玩吧,她应该喜欢。”

    他想象着梦锦笑眯眯的小样子,倒是有些兴致。

    珠宝原本是冰冷没有生命的,但是如果喜欢的人戴上,那就不一样了,会焕发勃勃生机。

    初鹤兮想把那些美好的都拿回去,送给两个孩子。

    初挽看出来了:“你太不严厉了,我以后得让守俨多管着,不能让你宠坏孩子。”

    她发现了,管孩子还是陆守俨有办法。

    果然靠谱还是自己男人!

    初鹤兮疑惑:“这算宠坏吗?”

    初挽:“那是当然了!”

    她想了想补充说:“都说隔辈亲嘛,你是做叔公的人…”

    初鹤兮怔了下,之后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又大致了解了瓷语的业务,这才准备回国,不过回国前,初挽却接到一通电话,是方老太太打来的。

    初挽之前一直试图联系方老太太都未果,后来经过美墨边境种种大变故,也是没顾上,没想到方老太太突然找上自己。

    两个人是在律师事务所见面的。

    方老太太明显看上去气色不太好,拄着拐杖,走路都有些颤,由一位女佣扶着进来的。

    双方略寒暄便坐下来,方老太太看着初挽:“挽挽,你应该猜到了吧。”

    初挽点头:“是。”

    一切都是姑奶奶的安排罢了。

    她在拉斯维加斯提前已经设下钩子,用一件太爷爷亲手制作的后挂彩吸引自己前去,让自己找到了方老太太,由此得到了太爷爷的照片以及太爷爷亲手制作的几件后挂彩瓷器,算是留下个念想。

    至于方老太太拿给自己的那五百万迪拉姆,显然也是姑奶奶的手笔,暗中相助罢了。

    方老太太笑着和初挽说起一切,之后道:“其实我的叔叔并没有留给我什么财产,那些都是荟荟送给我的,她是想转移到我的名下,以备不时之需,你既然并不想要,那也没什么,我办了信托基金,等我死后,我的律师会找你来继承这些遗产。”

    初挽听着这个,问:“方太奶奶,那我姑奶奶呢,你知道她下落吗?”

    其实她隐约知道,姑奶奶那样的人,怎么会让方老太太知道她的下落呢,不过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问。

    方老太太听闻,叹了声:“其实我根本没见过她。”

    初挽:“没见过?”

    方老太太:“她第一次找到我,是打电话,我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哑,但大概能听出确实是她的声音,我们说了一些过去的事,后来陆续有电话联系,之后有一次她提出来她处境不好,想将一部分资产转移到我名下。”

    初挽听着,便明白了。

    因为姑奶奶在大概1960年的时候便毁容了,她在整容过后,已不是原来的面目,所以也不肯再见旧人了。

    当然可能她还有自己的心结。

    第358章

    初挽从孟静飞那里得到消息,说美国警察在纽约一起珠宝抢劫案件中,无意中查获一个中式木箱子,里面疑似是一件中国文物。

    初挽听这话,陡然意识到了:“中式木箱子,是红色的吗?里面是不是一件玉杯?”

    孟静飞:“对。”

    初挽详细问过,这才知道,原来纽约发生了珠宝抢劫案,警察经过追踪侦查,很快锁定了犯罪分子,是几个墨西哥犯罪分子,在追捕过程中,他们发现墨西哥人扔掉了一些持有物,而那个木箱子则被扔到了垃圾桶中。

    初挽听着这话,心跳瞬间加速。

    她感觉到了命运的力量。

    这个世界和上辈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要说人,就是九龙杯都走出了和上辈子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但是冥冥之中,九龙杯依然以这个方式出现在世人面前。

    她屏住呼吸,用一种异常冷静的声音问:“丢到垃圾桶,那被人捡到了?”

    孟静飞:“对,他们为了减轻责任,胡乱扔了不少,当时警察并没有发现这个木箱子,还是后来环卫工人捡到的,捡到后,警察根据当时的情况推理,审问了墨西哥人,他们才承认。”

    初挽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孟队长,那玉杯叫做九龙杯,是一件价值很高的中国文物,是关敞从国内带回来的。”

    孟静飞便有些皱眉:“如果是关敞的话,那我们必须让关敞指证,不然我们没有证据向美国警方这文物属于我们中国的。”

    初挽:“这个好办,孟队长,这件文物叫九龙杯,是解放前关敞父亲盗了康熙帝的陵寝得到的,之后我太爷爷设法拿到,拿到后便献给了当时的国民政府,这些都是有案可查,之后九龙杯丢失,再不见踪迹。就算关敞不作证,我们完全可以查找解放前的档案,来证明这是解放前民国政府失窃品。当然了,如果关敞愿意配合,那我们的工作就会好办很多。”

    孟静飞:“现在关敞正在监狱医院里,我会设法和他谈谈,希望他能出面作证。”

    初挽点头:“嗯,孟队长多费心了。”

    挂上电话后,初挽想着这件事,觉得也实在是玄妙,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发展,这辈子她对九龙杯已经没有执念了,也并不是非要据为己有了,不过她竟然在以另一种方式设法促成九龙杯的归国。

    不过更让初挽没想到的是,傍晚时候,孟静飞给她打电话,说关敞想见她。

    孟静飞:“他说了,想见你,和你谈谈,不然他不会作证。”

    初挽略犹豫了下,道:“好,那我找他谈。”

    对此,初鹤兮很有些排斥,他觉得和关敞没什么好谈的。

    他蹙眉:“不然我陪你一起见他。”

    初挽倒是觉得不用,反正关敞已经被关起来了,说白了拔掉牙齿的老虎而已,他既然想见自己,必定有话要说,其实她也想听听他说什么。

    有些事,比如上辈子九龙杯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出现在垃圾桶里,她已经不可能知道了,但是她想听这辈子的关敞怎么说。

    初鹤兮显然有些不情愿,不过到底没说什么,陪着她一起过去。

    到了监狱医院,初挽看到了关敞,关敞受了伤,胳膊上缠着绷带,腿也上了石膏,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固定着。

    他脸色有些苍白,微闭着眼睛养神,看她进来,才睁开眼。

    他扯了扯唇,冲她笑了下,才道:“没想到你真来了。”

    初挽:“来看看你是不是要死了。”

    关敞盯着初挽:“是为了九龙杯吧?”

    初挽淡声道:“可以这么认为。”

    关敞便突然笑出声:“我自以为聪明,其实我的所作所为,都被你看在眼里,是不是?”

    初挽:“那倒没有,你的假面具确实骗过我了。”

    上辈子她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关敞,以至于她并不知道关敞原来可以这么憨厚拘谨的样子,这辈子和关敞的几次交道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这是一个未曾成长的关敞,是关敞年少时。

    以至于她明知道对方不可小觑,但依然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