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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 第372节

    刀鹤兮:“是。”

    陆守俨:“那就是了,那种语言早就没人用了,从清朝灭亡算起到新中国成立,这四十几年,北京上海天津全都算上,古玩圈会八思巴文的不过那几个人。”

    电话那头,刀鹤兮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可以和她说句话吗?”

    陆守俨:“嗯,你们继续聊。”

    说完,看了眼初挽。

    初挽有些僵硬地走过去,接过来电话,不过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期盼,但是又忐忑,畏惧。

    最后还是刀鹤兮先开口:“你想见我母亲?”

    初挽:“……其实我觉得,也未必,我只是隐隐有种感觉,也许她和我家里有些关联,你知道吧,我在洛杉矶附近的郊区找到了我太爷爷的一位知己,她家里还有我太爷爷的瓷器,人与人之间就是很奇怪,也许莫名的一个人,竟然是旧交…有些事不好说,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许我们可以看看……”

    陆守俨看她在那里前言不搭后语,一时无奈挑眉。

    好在,刀鹤兮听懂了,他沉默了一会,才道:“你是怀疑,我母亲就是你们家失踪的姑奶奶,是吗?”

    初挽一听这话,顿时心跳加速,她低声说:“我姑奶奶也会八思巴文,我记得我太爷爷说过,她鉴玉最在行了……”

    刀鹤兮:“但是我母亲确实是在伦敦长大的,她从来没有去过中国,她所会的一切都是传承于她的父亲。”

    初挽:“但你姓刀。”

    刀鹤兮:“对,我跟我母亲姓。”

    初挽:“我的姓,去掉衣字旁,就是你的姓氏……”

    这样显然有些牵强附会,初挽自己都说不下去,不过她到底是硬着头皮说了。

    刀鹤兮深吸口气:“我考虑下,给你答复。”

    挂上电话后,刀鹤兮握着电话筒,倒是怔了半晌。

    这时候maddocks走过来:“先生,怎么了?”

    刀鹤兮垂着眼,低声问:“大夫怎么说?”

    maddocks奉上一叠材料:“这是夫人的检查报告,大夫的意思是没有好转,但是也没有恶化。”

    刀鹤兮翻了翻那些材料,快速地浏览过关键的几处结果。

    maddocks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刀鹤兮:“你说吧?”

    maddocks:“先生,你打算拿着那件珐琅彩去问问夫人?”

    刀鹤兮听到“珐琅彩”,便想起刚才初挽所说的。

    他神情有些恍惚,低声道:“是,我想问问,这件珐琅彩,应该是她经手的,她应该知道来路。”

    maddocks:“但是大夫也特意说过,不要和夫人提起过去的事,免得夫人受到什么刺激,这个时候哪怕一个最微小的刺激,都可能对夫人病情造成严重后果。”

    刀鹤兮:“这几年,我从来没打扰过她,现在,我只是想见到她,问她一件事而已,这都不行吗。”

    maddocks显然有些无奈:“先生,你如果非要和夫人说话,那你得经过布鲁克先生的同意,要不你先和布鲁克先生打一个电话?”

    刀鹤兮冷道:“他管得着吗?”

    maddocks硬着头皮道:“根据当初签订的三方协议,任何人探视夫人,他都有知情权。”

    刀鹤兮眸光陡然泛起锐利的冷意:“maddocks,给我滚。”

    初挽挂上电话后,叹道:“他要考虑考虑,看来他不太信……其实我也觉得我可能想多了。”

    理智上来说,她经过分析,觉得可能真就是,情感上自然也希望是,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否定,怎么可能。

    她上辈子和刀鹤兮也是认识多年,彼此从防备到还算熟悉,一直到缅甸的夜晚,两个人甚至感觉是关系亲近的朋友了。

    她怎么能相信,就是这样一个认识多年的刀鹤兮,竟然就是她追寻多年的答案?

    况且,她上辈子确实也查过刀鹤兮,不是没查过,但是并没什么线索。

    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做,简简单单一问,于是就发现了事情真相?有这么简单吗?

    如果真这么简单,那上辈子她都在做什么?

    陆守俨好笑地看着她。

    初挽:“你干嘛这么看我?”

    陆守俨:“挽挽,我可真没冤枉你。”

    初挽:“怎么了?”

    陆守俨;“一遇到和你太爷爷和你家里有关的事,你简直三岁小孩。”

    语无伦次,话都不会说了。

    第267章

    刀鹤兮怔怔地坐在窗前,他回想着初挽,回想着初挽说的话。

    过了很久后,他终于拨通了那个男人的电话。

    他明白,那个人是他的生身父亲,血缘上的父亲,不过他从未用任何语言的血缘字眼来称呼过他。

    在很长一段时间,那个人在他眼里就是布鲁克。

    布鲁克先生就是他的父亲。

    电话响了七八声,一直没有人接,不过刀鹤兮明白,找这个人,他需要耐心。

    他最擅长的就是在他失去耐心的时候,给他一点希望。

    电话到底是被人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带着几分哑:“找我有什么事?”

    尽管在美国多年,但他的发音依然是标准的伦敦腔。

    刀鹤兮便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听到母亲的声音,她也是说英文的,伦敦的语调,听起来,那就是她的母语。

    反而有几次她和自己说中文,竟然有些滞涩。

    这让刀鹤兮再一次在心里否定了初挽的猜测。

    但他到底是道:“布鲁克先生,我想见她。”

    布鲁克先生笑了:“原因,请告诉我原因。”

    刀鹤兮:“她是我的母亲,她身体状况不好,我要见到她,我不想通过大夫,我只想亲眼看到她的状况,怎么,不可以吗?”

    布鲁克先生:“当然可以,我现在给你提供两种方案。”

    刀鹤兮:“请说。”

    布鲁克先生:“第一种,你可以求我允许你见她,第二种,你可以写一个字条给她,问问她愿不愿意见你,如果她愿意,我无话可说,并且我不会阻止你们的母子情深。”

    显然,“母子情深”四个字,充满了嘲讽。

    刀鹤兮沉默了片刻,道:“我想试试第二种。”

    布鲁克先生:“好,不过我建议,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你也知道,她很讨厌你。”

    说完,电话便被挂上了。

    刀鹤兮拿过来笔,在一番斟酌后,他写了一张字条,写了足足四五行字。

    写完后,读了读,扔到了粉碎机中,重新写,这一次,只有十几个单词的一行字。

    他把这个字条交给了大夫,请大夫转交过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递过去的字条竟然很快有了回应,这让他有些意外。

    拿到手后,他略犹豫了一番,才缓慢地打开。

    打开后,他看到上面用略显潦草的英文,写的是:不要让我看到你的脸。

    陆守俨又托朋友从hf展开调查了一番,甚至查了那位william,但实在是没有任何线索,初挽难免失望,失望之余,又把希望寄托到刀鹤兮母亲这边。

    刀鹤兮说要问问珐琅彩的来历,这是一个切入点。

    当然如果她能见到刀鹤兮的母亲,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试着给刀鹤兮打电话,不过接电话的人却是maddocks,maddocks说话含糊,显然有些逃避,当问起刀鹤兮的时候,也只说刀鹤兮正忙着,初挽只能罢了。

    这时候,国内文物局相关部门倒是给初挽打电话,他们已经拟请了范文西先生等几个文物界德高望重的老人,拟了一个八国联军入侵北京时的失物名单,其实主要是把德国博物馆陈列的那几件重量级中国文物给列上去,并赶赴德国,和德国博物馆交涉,希望请对方遵照联合国公约,将文物返回。

    文物局将拟定的文物清单传真给了初挽,初挽看了看,竟然长达十几页,包括青铜器、玉器、瓷器和书画等各种名列,也包括珍惜石碑壁画等。

    关键这还是匆忙之间整理出来的。

    初挽翻看了一番,其中有一件商代青铜钺,这是商代“薄姑国”的遗物,这“薄姑国”原是夏商时期东夷方国中的一国,因为支持殷商后代,而被西周讨伐灭国,这上面的人脸纹饰据说是“薄姑国”的神灵,

    除此之外,还有几件珍稀瓷器、清朝郑板桥的《墨竹图》以及清朝“静宜园”的印玺等。

    初挽看着这列表,心里也明白,只凭着一件日耳曼雕像,要想把这些都换回来,只怕是很难。

    不过这件事关键是看一个理字,德国流失的是战争失物,自己无意中拿到,而德国博物馆里陈列着的,是他们当初从中国抢走的。打一个形象的比喻,自己是无责任第三方,而德国则是过错方。

    其实说起来,德国在解放前就曾经归还了从中国抢走的天体仪、纪限仪、地平经仪和玑衡抚辰仪等古文物,解放后德国也曾经归还了三册收藏在德国莱比锡大学图书馆的《永乐大典》以及义和团旗帜。

    就这点上来说,一切都是有先例可考的。

    她现在手头很有一些钱,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完全可以考虑在友好协商的情况下,她可以添补一些钱,趁机让德国多归还几件文物。

    现在文物价格还没有以后高,趁着这个契机,哪怕出一些钱,只要把尽可能多的文物给捞回来,都是值的。

    以后中国文物在国际上价格水涨船高,三年一轮疯狂涨,别说放人家博物馆的东西人家根本不卖,就是万一卖了,那价格肯定和现在不同了。

    况且,战争抢走的文物,时间越久,越是不可能归还了。

    初挽便和陆守俨商量了下,现在文物局派出范文西几位教授前往德国交涉了,这个时候,如果德国博物馆能意会到这一点,大家当然可以坐下来谈谈。

    陆守俨从一大叠的文件中抬起头,道:“那是自然,不过我们先等等吧,等着他们先提。”

    初挽笑了:“好,希望他们的脑袋瓜子能尽快领悟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