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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都别碍着我捡漏 第47节

    她便转移话题,抿唇笑了下:“我们先去哪儿?”

    陆守俨收回目光:“先去东交民巷吧。”

    初挽:“好。”

    她想起来了,那个服装店就在东交民巷,那他就是要先陪她去取衣服了。

    陆守俨解释道:“今天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做好了,你先去试试看,如果不合适,还可以再改尺寸。”

    初挽:“哦,好。”

    两个人这么说话,往前走着,恰好看到陆家的邻居,和陆守俨也熟,叫王润清的,是陆守俨和陆建昆的小学同班同学。

    初挽记得,这个人以后是做房地产买卖的,发了大财,不过他发财后就在外面包了一个,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里外一共养了四五个儿女——人有钱,不怕计划生育,就想多生孩子。

    他打量了几眼,倒是认出来初挽:“守俨,这是初挽吧,好几年没见了,成大姑娘了!”

    不过他打完招呼后,很快就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这年头风气总体还是保守,一男一女并肩走在一起如果距离在半米内,那一定是谈对象的,更何况这两位一个推着自行车一个跟旁边。

    他古怪地看了陆守俨一眼,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陆守俨自然明白王润清的意思,平静地解释道:“今天没什么事,老爷子吩咐,我带她出去买点东西。”

    王润清一听,想着这陆家老爷子也真是的,底下那么多孙子孙女,你让一个长辈带着人家小姑娘出去。

    他觉得不太像那么一回事,不过也没多想,寒暄几句也就过去了。

    等出了胡同,初挽悄悄看他一眼,试探着说:“七叔,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给你丢人?”

    陆守俨轻皱眉:“怎么这么说?”

    初挽轻哼:“藏藏掖掖的,生怕别人知道,我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陆守俨:“我不是那个意思,本来就是外人,自己家的事,犯不着和人提。”

    初挽便干脆停下脚步,不走了。

    陆守俨走出三四步后,停下来,回首,就见初挽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唇边带着一抹笑。

    今天天气格外好,初春的日头透过洋槐树初初发出的新叶洒下来,浅淡稀疏地落在她脸上,小姑娘长睫毛上都沾染了明媚细碎的阳光。

    初挽歪头,笑着说:“七叔,我们可得说清楚,不然我就不走了。”

    陆守俨很有耐心地看着她:“好,你说。”

    初挽:“我觉得,最好是说清楚,我们现在算什么?你陪我出去逛街,结果我还没名没分的,你这样子不合适吧?”

    陆守俨:“现在不是老爷子让我陪你逛吗?”

    初挽当然不允许他逃避这个性质问题:“那你呢?你不想陪我出去逛?你其实满心不情愿,对吧?”

    陆守俨微抿着唇:“今天好像是我主动找你的吧。”

    初挽笑了:“你刚说了,是老爷子让你带我出来的,你这是奉命行事?其实你就是很勉强很不情愿吧?”

    陆守俨眸光冷静平和:“挽挽,我没有什么勉强。今天确实想带你出去,给你买点东西。”

    初挽往前走了两步,仰脸看着他。

    他背光立着,温煦的阳光和那背光阴影造成视觉对比,这让他冷峻的脸庞看上去有些不真切感。

    她笑,笑得轻软:“七叔,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你现在情愿陪我逛街,想给你买东西,但其实你藏藏掖掖不想让人知道我要和你谈对象——”

    她扬眉,好奇地道:“所以,你是想对我始乱终弃吗?”

    陆守俨低首看着她的笑,她分明就是不得个结果不罢休的样子,一看就倔得要命。

    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稳定:“挽挽,你需要冷静一下。”

    初挽:“冷静?”

    陆守俨:“你到底年纪还小,可能不太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婚姻是终身大事,不是想一出是一出,更不是为了和谁较劲。”

    初挽越发给他笑了:“七叔,你还记得那天在南口你对我说的话吗,怎么,才两天功夫,你就忘记了?”

    陆守俨:“嗯?”

    初挽:“我说过了,这次过来城里,我会好好选一个,毕竟对待感情要认真,谈朋友找对象不是过家家,我也不能总耍着你几个侄子玩,对不对?所以——”

    她无辜地道:“我就放过了你几个侄子,非常认真地选择了你。”

    陆守俨看着眼前小姑娘,她一脸得意的调皮,就像捉迷藏时总算逮住人了。

    而自己就是她戏弄的对象。

    他淡声道:“挽挽,你这是在玩游戏。”

    初挽:“我当时问你,如果我嫁过来,你是不是会疼我,对我好,会一直照顾我,你可是答应得好好的。”

    陆守俨:“对,我答应了,不过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初挽笑道:“可我就是不明白呢…我还小,我不懂呀…”

    她这么说的时候,咬字格外软。

    陆守俨眸中无奈:“挽挽。”

    初挽:“七叔,你想想,我父亲临终前,你答应过他什么?怎么,要说话不算话吗?”

    陆守俨听这话,神情微变,眸光倏然落在初挽脸上:“谁给你说了什么?”

    初挽察觉到了,疑惑:“七叔,你害怕我知道什么?我父亲说什么了?”

    陆守俨打量着她,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确认她确实不知道,才道:“没什么,只不过提起你父亲,我想起过去一些事,更觉得应该照顾好你。”

    他垂眸,道:“婚姻大事,别闹着玩。”

    初挽压下心里的疑惑,道:“七叔,我是认真想嫁给你和你过日子的,我不至于好好的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我是那种不理智的人吗?”

    她叹息:“你说你那几个侄子,确实都不是太合适,你把你几个侄子都没教好,我不满意,你当然得自己上了,你说是不是?”

    她这么说,明显有些赖皮,便继续道:“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入目,我主动要嫁给你,你根本看不上我,恨不得把我推开?”

    陆守俨正色道:“挽挽,别这么说,你很好,没有人会看不上你,我当然也不会。”

    他顿了顿,才道:“这件事,我也有我的考虑。我知道之前你一直举棋不定,至少在我看来,你多少有些耍着建时的意思,在南口驻地的时候,你还没下定决心,其实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件事对你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你做决策的时候受到了各种因素的影响。这么仓促的决定,是不成熟的,我比你年纪大,阅历也远超过你,你考虑不到的,我要考虑到,不然我这算什么,我算是仗着辈分和年纪来欺蒙诱哄你吗?长辈看在眼里,又怎么想?”

    初挽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道:“七叔,你想太多了吧?我是那种随便被人欺骗感情的小姑娘吗?我的事情,我当然自己做主,我需要在意别人的意思吗?”

    虽然她上辈子是傻了一些,什么苏岩京什么陆建时的,但是那些,她也并不往心里去。

    她图人家给的温暖也好,图一个靠山也好,都不过是各有所图,她怎么着也不是那种为了情情爱爱要死要活的小姑娘啊!

    陆守俨:“你很聪明,当然不会随便被人骗。但是这件事你确实冲动了,我希望你能冷静下,希望给你一段时间考虑,如果觉得不合适,还能有后悔的余地,这样除了我们家里人,没人知道,也不会有损你的名声,回头你可以重新选。”

    初挽诧异,笑着道:“七叔,你实在是有些想多了,我既然能做出这个决定,那就是没有回头路,成的话,陆家和初家圆了这一场姻缘,不成的话,那就只能算了,你非这样——”

    她叹息,很有些遗憾地道:“那我们两家的婚契只能毁在你手里了。”

    这话就有些重了。

    陆守俨和初挽自然都知道,初老太爷对这件事的重视。

    陆守俨垂眸,看了她半晌,终于哑声道:“挽挽,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初挽仰着脸,黑亮的眸子坦率地看着他:“很简单,我要你对我好,比对你侄子要好,比对你侄女也要好,比对任何人都要好。”

    当这么说的时候,她咬着唇,认真地道:“没错,我是在用婚姻的枷锁来给你束缚,想赖着你。你可以拒绝,现在,七叔,不要顾左右而言它,说得明白点,不想的话就拒绝我,不然,你知道的,我年纪小,不懂事,我听不懂别人的话外之意。”

    陆守俨低首看着她清澈眸中弥漫的朦胧。

    她是这么冷静直白,心思几乎一览无余。

    这让他想起那个年幼的她,她也是曾经这样睁着一双剔透的眼睛,告诉他说,她想回家,说她不喜欢永陵村。

    陆守俨垂眸,压下眸中翻滚的情愫,道:“好,我明白了,如果你觉得自己想得足够清楚,那我们先这样吧,不过还是得看看初老太爷那里怎么说。”

    他的话实在含蓄,初挽愣了下,仰脸茫然地看他。

    初挽:“什么意思?”

    陆守俨视线滑过她的脸颊,之后望着旁边青砖墙上露出的洋槐花嫩芽,低声道:“肯定得问问老太爷的意思吧,不然也不能算数。”

    初挽终于有点懂了。

    意思是,他答应就范了?

    她困惑地看着他,有些意外。

    他拒绝的时候那么义正言辞,答应的时候却这么含糊其辞?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处事和性子,她会以为他害羞了,或者就是存着始乱终弃的心思,先把她骗到手再说。

    反正现在他的表态,她是不满意的,总觉得他随时想撤退……

    陆守俨自然察觉到她的犹豫:“怎么,又觉得不合适了?现在就犹豫?”

    初挽心里百转千回,已经把这事琢磨了好一番。

    她开始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情场其实和生意场也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谈对象还是谈生意,本质上面对的都是人,既然是人的话就有人性的弱点。

    在谈判桌上,但凡一方露出势在必得,那就已经输了,她竟然如此沉不住气,逼着他要一个说法。

    这是多么幼稚的一个错误。

    虽然陆守俨不是别人,她相信陆守俨也不至于给自己耍什么心机,但是她确实心急了,过早地把自己底牌摊出来。

    她应该徐徐图之,甚至,以退为进。

    于是,初挽在许久的沉默后,终究叹了声:“七叔,其实想想,你说得有道理,虽然我认真想过,才这么选的,但是这个决定也确实仓促。现在,我们可以先尝试着相处下,过几天再看看彼此的想法,我可能会后悔。”

    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她捕捉到了他眸中闪过的一丝异样情绪。

    尽管他隐藏得很好,但她太熟悉了,那是谈判桌上她一直试图捕捉的对手情绪。

    所以以退为进是对的?

    于是她笑了,越发道:“当然你也可以认真想下你要不要接受,你可以拒绝我,并且我保证,如果你实在不想和我在一起,我绝对不至于跑到陆爷爷跟前告状,我还不至于这么死皮赖脸。”

    陆守俨深深地凝视着初挽,墨黑的眸子有着平静到让人不敢直视的审视。

    初挽仰着脸,迎着他的视线,含笑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