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年底杀猪

    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到了十二月末，马上就要过年了。前几天天阴阴的一直在下小雨，好不容易雨停天晴，趁着今天天气好还出了小太阳，村里养的两头猪也出栏了，吆喝着杀猪，家家户户分猪肉。

    路上的地已经干了，乔宏振带着张欣去领猪肉。

    乔宏振一个大小伙也有力气，村里也想叫他一起去杀猪，还有工分拿，但乔宏振给拒绝了，从张欣怀孕开始，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上心的乔宏振也变得迷信了。

    他不能去杀猪，杀猪就是杀生，不然因果循环对媳妇和孩子不好。但这些小心思他都没和其他人说起过。而且杀完猪身上都会有股味道，要是媳妇嫌弃都不愿意靠近他了，得不偿失。

    乔宏振怕张欣冷，逼着人穿了很多保暖的衣服。张欣看着自己身下圆滚滚的一团，下巴只能微微低着卡在围巾上，只有额头和眼睛露在外面。她想使小性子跟乔宏振撒娇少穿一点，但门外赵厚良轻轻地咳了一声，张欣泄了气，耷拉着脑袋跟在乔宏振出门了。

    杀猪分猪肉都在打谷场，两人还没走近就看到一大片熙熙攘攘的人群。分猪肉是大事，几乎村里每家人都出动了，即使吹冷风也不愿意离开，一年下来也就指着这一点荤腥过了。

    肉还没抬过来，但已经排起了长队，众人都眼热地看着村里几个青年杀猪，热腾腾的猪血都放完后，两个年轻小伙子抬着一半的猪肉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乔大根早就来了这和他一个辈分的人站在一堆聊天，李家三兄弟也在场，张欣该叫李老三一声叔，虽然王寡妇嫁给了李老三，但王寡妇和张欣之前也说好了，各论各的辈分，也还是叫王寡妇嫂子。

    狗蛋知道的时候乐得牙根都露出来了，他可不想和钢蛋差辈分，钢蛋明明开始是他的伙伴，怎么还能变成他的叔叔。

    一个略微有些驼背的男人不解地问乔大根，“我说大根，你一直扯你的衣服干啥子？它又没皱。”他就站在乔大根的斜对面，就看着乔大根和他们每聊一会就要扯扯身上的衣服。

    李顺德和乔大根的关系最好，最是知道他这老伙计是想干什么，就当没看见乔大根的动作一样。但别人不明白，还以为是乔大根身上衣服穿着不合适。

    乔大根看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眼睛一提面上却还是装作没什么的样子，又坤了一下身上的新棉袄，“没啥，这不是我儿媳妇给我做的新衣服，太暖和了，这不得多坤坤。儿子哪有儿媳妇好啊，这么好的料子给我做了两身，我都一把岁数了哪还穿得过来。”一不小心给说多了，但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这儿媳妇是顶顶的好。

    驼背男人，“……”早晓得不多嘴问这句话了。

    李顺德好笑地看着老伙计继续炫耀，“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儿子好几个，儿媳妇也多，还有女儿的，我和你们肯定比不了，但我就这一个儿媳妇也够了，都是孝顺孩子，我很满足了。”

    除了李顺德的几个男人都木着脸，他们咋觉得乔大根这老货话说的咋那么怪呢。

    乔大根说了一通，心里的气都舒服了，谁说的他儿媳妇娶回来啥用没有的，谁家老头像他这样还有新棉袄穿的。

    张欣扯了扯乔宏振的袖子，小声道，“你看，爸在那呢。”乔宏振早就看到了，拉着自己媳妇慢慢在队伍里往前走。

    李大花来的早，站在队伍前排，排在她后面的女人正和后面的人闲聊看到孕相好的张欣，将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又凑到李大花跟前，“大花，你老二媳妇怀相可真好，一看平时就吃的好。哎，你是他亲娘，那你老二有没有送啥好吃的给你啊？”

    李大花白了她一眼，“关你啥事，还管到老娘灶上的事了。”说完就往前走了一步，一点也不想搭理这种人。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偏偏有那没长眼睛的专提这茬。

    身后的女人撇撇嘴，肯定是乔二没送才急了。

    刘娟娟特意穿了自己最好看的一身衣服出来，其他知青早就排队去了，但她并不急，一个人分到的也还没一斤，吃完了就没了，但要是她搭上李军了，哪还缺这半斤八两的肉。

    刘娟娟伸着脖子在打谷场到处望，看到在角落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的李军。她又小心弄了弄辫子，才装作不经意地走到李军那边。

    突然，她左脚拌了右脚，“哎呀”一声往李军旁边栽去，李军正踢着小石子玩，余光中看到一个身影倒下来，行动快于脑子伸出手接住了人，和倒在他手上的刘娟娟四目相对。zWWx.org

    这姿势奇奇怪怪的，李军赶忙松了手，刘娟娟暗咬着牙慢慢站稳了，看了李军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搅着身前的辫子怯怯地说，“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就摔下去了。”

    李军皱着眉，有些看不懂这女人是在干什么，但这番小女儿的样确实是取悦到他，他手揣在兜里，大气地说，“嗐，没啥，不过你走路还是看着点，不然你只有摔个狗吃屎了。”

    刘娟娟，“……”真是不解风情，难怪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人愿意嫁给他。

    她微微点头，还是温温柔柔地说话，“嗯，我知道了，我先去领肉了。”趁大家都还没看过来的时候走开了，和李军错开的一瞬间还是羞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李军挠了挠后脑勺，他咋觉得这女人是对他有意思，可别，他已经有一个嘴碎的老妈了不能再有一个嘴碎的婆娘，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每家领的肉都是有定数的，要是不够还能花钱买。乔宏振选了八两的里脊肉后，又掏钱买了两斤的后腿肉和纯瘦肉。

    分肉的小伙子看了乔宏振好几眼，不知道为啥还要特意花钱买这没啥人要的肉，要是份额足的人家都是可着大肥肉选，只有那些想要多一些肉的才要瘦肉。不过他看人家媳妇也没说啥，就按着乔宏振说的切了肉，因为瘦肉是不好的部位，所以他切得多些。

    小伙子不好说什么，李大花就没那么多讲究，瞅着乔宏振手里提着的一大半都是不好吃的瘦肉，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张欣，老二以前不选瘦肉，偏偏是结婚了开始要瘦肉，肯定是老二家撺掇的，太不会过日子了。

    “我说，你咋那么不会过日子，你看看这谁选的是瘦肉，你还专门花钱买，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不是纯让人看笑话吗？”

    张欣和乔宏振在村子里本来关注度就高，选的肉还是瘦肉，没看其他娘们都在那多嘴，她要不是听见了马大嘴又在那里说也不会知道这个。

    乔宏振不关心被人怎么说，扶着张欣的腰，“医生说孕妇要多吃瘦肉，对身体好。”

    还有这说法，李大花生了四个孩子第一回听人这么说，他们怀孕的时候谁不是想吃一口大肥肉，哪还那么没追求要瘦肉的，但医生说的总不会是错的。

    “那行吧，既然医生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回吧回吧，我隔这再聊会，你们走你们的。”看着人都走远了，李大花也不是很明白咋那不好吃的瘦肉吃了还对身体好。

    马大嘴看他们才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李大花还在原地愣了会，奔着看笑话的心思，在李大花过来的时候一口吐掉嘴里的炒瓜子，“李大花，你这儿子是不是不听你的啊，你也是好心但人不领情，我说到底是过继出去了成别人家的儿子了，哪还管你这亲娘怎么说啊。”

    马大嘴话一出口，原本和她站在一堆闲聊的几个大娘婶子都悄悄离她远了些，马大嘴就是坏在这张嘴上，说啥都往人心窝子上戳，也不怕人揪着她打一顿。

    意料之外的李大花没有发火，她只是淡淡地撇了马大嘴一眼，“所以我说人还是要多读点书，不然一开口就是个傻子还认为个人聪明很了。瘦肉再不好但它吃了对肚里的娃好，我老二带着他媳妇去过县里大医院检查，人医生说了孕妇就得吃瘦肉，生出来的娃白白胖胖才聪明。”

    “大嘴啊，你也多记着点，虽然你家军娃子现在还没个媳妇，但他总会结婚的，等他媳妇有身子了，你个当婆婆的莫跟个哈木卵一样啥子都晓不得，说出去让人笑话。”马大嘴说她老二，她就说她李军，自己儿子二十四五还没结婚还好意思在外面瞎晃，也不嫌丢人。

    “你……李大花你是在说哪个木卵？”马大嘴气结，“我生了两个娃子都没听说过哪个怀孕了吃瘦肉好的，你怕是不好意思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才瞎说的，你们说，你们有听过这说法吗？”

    几个婶子齐齐摇头，她们也没听说过。

    李大花看着马大嘴跳脚的样子就好笑，吊梢眼一扬，“哪个回我我就说谁，我们没读过啥书自然不知道这些，但人家大医院的医生那是个个有本事的，说的话肯定不假，所以我啊，才让我家老四多读点书，以后也不用在别人面前当傻子。”说完她对着马大嘴得意一笑，提着自己的肉回家了。

    马大嘴看着李大花这个样子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她才不信医生是这么说的肯定是李大花骗人的，两个儿子都拿出来说，好像谁还没个儿子似的，不对，刚刚李大花是不是说了李军还没结婚的事。

    马大嘴一口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男人嫁得好日子过的好，就是生的这两个活跟来讨债的，让她丢尽了脸让一向脸皮厚的她都觉得丢脸，儿子没个姑娘家瞧得上，女儿又只盯着一个男知青，现在人家回城了还不死心，一天在屋里神神叨叨的，现在她都不想挑人了，只要有一个女的能看上她那儿子就好了，她立马上门去提亲。

    越想越气的马大嘴揪着李军往回走，她这儿子就是个懒驴只有赶着打着才愿意做事，马大嘴在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可在回家后还是压不下火气，将手放在桌子上，抄起门边的扫帚就打了过去。

    李军正想回屋躺躺，外面也太冷了，可他还没进屋后背就挨了他妈一下，虽然棉衣厚实但他妈力气大啊，李军疼的龇牙咧嘴的四下躲开，“妈，你打我干啥子？”

    ……

    乔宏振领了肉把锅里的鸡汤炖上，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赵厚良和乔大根都没有多问，悠悠地下着棋，乔宏振不在，张欣也不想躺着，就把他们房间都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乔宏振做事勤快工整，张欣也只是把柜子里的衣服拿出来又好好折了一遍。

    孩子的衣服她没有准备多少，预产期大概在四月，屋子里也有炉子，洗了很快就能干，没必要准备太多，只是尿戒子她裁了很多。

    看着她收拾得齐齐整整的柜子，张欣满意一笑，吃了鸡汤煮的滑肉后，就回屋躺着。她突然想出门走走，和人聊聊天，可是她大着肚子不方便除了李萍那也没地方去，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李萍和陈家宝发展到哪一步了。

    张欣只好拿出地理书，窝在床上看着慢慢酝酿睡意，可越想睡觉的她越精神，干脆拿出数学题测做题。她多年没有看过书，乔宏振是没有读过高中，他们学习的进度是差不多的。但乔宏振聪明即使平时要上工也没有落下进度，隐隐有超过她的样子，她得趁孩子还没生下多做做题。

    李萍也想去找张欣说说话，但是这段时间她和陈家宝感情好抽不出空，今天陈家宝说是有事出去一趟，但她又被她妈给叫住了，说是要找媒婆来给她相亲。李萍也顾不得私底下处对象了，扭扭捏捏地跟她妈说了她和陈家宝的事情。

    自己女儿什么样子她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不了解，周婶子早就知道李萍不对劲了，看这妮子瞒着她死活不说，她干脆说要给她相亲，这不自己就憋不住了。陈家宝这人她还算满意，陈家父母都是老实的家里条件还成，陈家宝又是家里的老幺，以后除了养老钱也不用养老人，是个不错的。绿水的重生七零，娇软知青抱紧糙汉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