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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表姑娘(重生) 第62节

    他听到圣旨的时候就有些畅快,但仍然觉得还不够,他也要那贱人体悟一下,他当日的难堪!

    到时候她不着寸缕地躺在他怀里,在药效的缘故下主动缠着他求欢,被来陈家做客的夫人姑娘们瞧个正着,便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世道对女子多严苛,她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也就只配给他做小了。

    到那时,他可以装作大度的一顶小轿将她纳为妾室,进了贺家,日后他就是一时兴起想将她折磨死,也没人管得着了。

    况且,他恨是恨,也确实仍旧很馋晏安宁格外扎眼的美色,多少个深夜里,他都梦见那张绝色的容颜被他欺负得放下高傲的姿态的模样……

    这般一想,贺祁的呼吸又变得灼热起来。

    陈乾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快点了事,我去请人过来看热闹。”

    贺祁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气得吐血:一个陈家庶房的公子,从前只有对他卑躬屈膝喊表弟攀亲戚的份儿,如今倒是敢给他甩脸子了……

    他在心里暗暗给陈乾记了一笔账,面上却不显,只是装作急着春风一度的模样匆匆出了门,遮掩住了那布满阴霾的面色。

    等到了那客房外头,他便见穗儿一脸焦急地匆匆跨过了门槛,左右张望着,不由咬了咬牙。

    那日他半昏迷之间其实瞧见了这婢女和一个男子,正是他们俩将他丢在那腌臢地界的,害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今日他瞧见这婢女跟在晏安宁身边,更是坐实了他的想法。

    他知道这婢女是会些功夫的,所以使手段时便格外注意些,不过对着这个小贱人,他则想着亲手报仇——睡她他是没什么兴趣,不过当日她狠狠踢在自己身上的那几脚,他一定要去了她半条命来出气。

    念头闪过,他眯了眯眼睛,看着穗儿恍然未觉地朝他这头走过来,深吸了一口气,便准备用手掌一下将这小贱人击晕。

    手掌落下的瞬间,他眼中那傻乎乎的猎物却骤然朝他看了过来,脸上闪过一个嘲讽的笑容,一记手刀朝他劈了下来:“……废物东西,算计我家姑娘,还敢偷袭姑奶奶我,早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那天就该直接阉了你,让你再为祸人间!”

    晕倒前,贺祁便只听到了这粗鄙的威胁,他一瞬间心头闪过惶恐不安,身子却软软倒下,再没法逃之夭夭了。

    穗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呼吸声重得像发情的畜生,隔老远她都听见了,还自以为了不起偷袭她,就是没有姑娘提醒,这货也成不了事。

    狠狠地在他身上踹了好几脚,穗儿才匆匆地折返了回去:这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倒是姑娘此刻的状态,已是不大好了。

    ……

    内室中,晏安宁面色酡红地坐在水磨楠木椅上,身侧的窗棂被支了起来通风,冷风一吹,她觉得意识似乎清明了不少,但那从骨缝里传出来的异样感却正在毫无缓解地将她的理智一点点吞噬,使得她迫不及待地想被男子的气息包裹,眼波如醉地死死咬着唇。

    穗儿早已让暗中的人去寻可靠的大夫想办法带过来了,可她心里也是颇为沉重——像这等子下三滥的药,一时半会配出解药恐怕不是易事,万一姑娘药性解不了伤了身子或是危及性命了,相爷回来她只能提头去见了……

    当下忙用冷水拧了帕子,覆在晏安宁头上,过个片刻功夫便又换上新的,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心里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晏安宁却渐渐地阖上了眼睛,迷蒙中,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顾昀另娶他人的洞房花烛夜,她试图从他的禁锢中逃走,却意外地中了魏永嫣的圈套,在一间厢房滞留时中了那味下作的药。

    四处都是昏红的光影,她大口地呼吸着,不停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意识清明些,扶着墙慢慢地走。她记得后院那里有一口井,或许打些凉水上来,她浑身难言的炽热便会被消解。

    但还没等她找到那口井,魏永嫣派来的那些面目可憎,肥肉横生的几个家丁便从三面堵得她快要无路可逃,她心里明白,她是想彻底毁了她,坐实她是个与家丁私通苟且,红杏出墙的女子,要她这个原配下堂妻在众人面前身败名裂,让顾昀彻底厌恶她不再有念想,若是是能逼得她不堪受辱,醒来后为名节自戕是最好的。

    幸而,在她快被逼入绝境的时候,她瞧见了一间被数名护卫拱卫的厢房。

    她认出来了,那些人是顾昀的三叔,当朝首辅顾文堂的人马。

    晏安宁想起她那时机缘巧合请到治好了秦太夫人病的神医,碰见他时,这位从来高高在上的长辈脚步微顿,温声命下人给她添了个手炉,又匆匆离开的场景,心里想着:他大抵会念着自己救了太夫人的情分,多少能施以援手吧?

    这样的人,身边自然收拢了一批奇人异士,说不定,就能不用她牺牲什么便能解了这药性。

    于是她跌跌撞撞地往那厢房闯,嘴里道:“三叔……侄媳晏氏,有事想求见您。”

    越发朦胧不清的视线里,徐启似乎皱起了眉头,但好像又没来得及拦她,于是她就这样轻轻松松地闯进了顾文堂的住处。

    内室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已然是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了,却还强撑着想给那位顾相爷行礼。可是屈膝时,她腿一软,竟就朝前跌了过去,有人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堪堪扶住,她瞬间便被那灼热的男子气息包裹,本就不甚清明的神智开始摇摇欲坠。

    怎生这般热?

    怎生这般渴?

    眼前的人从前明明是不可攀附,不可玷污的长辈,可此时此刻,她柔若无骨地偎在他怀里,脑子里竟只剩下一个荒唐的念头:想让他要她。

    矜持与理智在药效的作用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意识清明时最后剩下的记忆时,葱白的手指拂上那人高挺的鼻梁流连片刻,她便再也无法忍受地亲上了那人薄薄的唇,而另一只手,却探向他腰间的白玉腰带。

    想要更多。

    ……

    顾文堂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跌跌撞撞朝他扑来的晏安宁,却见她瞳眸中水光摇晃,在他怀里仍旧不住地轻轻扭动着身子,他敛了敛眉头,正要说什么,怀里的人却忽地摸了摸他的面颊,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吻上了他的唇。

    他浑身一僵,头一回忘了回应,可那娇姐儿却仍旧没停,浅红的舌尖因为灼热与干咳不满足地探入了他的唇齿,啧啧的亲吻声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个心腹同穗儿都看呆了,紧接着便开始很有默契地抬头看天花板。

    顾文堂艰难地让这不安分的美人儿分离了些距离,拦腰抱着她往床帷去,沉声道:“都出去。”

    出去后的穗儿就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不是让你去找大夫,怎么竟然找到了相爷?”

    “这不是赶巧吗,正好瞧见相爷带着人进了京城,我寻思着相爷身边不是带着闵大夫么?”

    出京办差,遇到危险的情况很正常,所以相爷一般都会带着医官一道,他去的时候相爷还没来得及进府,幸好这陈家离得也不远,相爷一听连歇脚都不曾便匆匆赶过来了。

    “你倒是机灵。”穗儿笑了笑。

    那人却斜睨了她一眼:“别急着高兴,相爷听了,说你看护晏姑娘不力,要你自己去领罚。”

    穗儿顿时笑不出来了,她确实有失职的罪过,可凭什么这人能在她眼前得意:“你不用领罚?”

    “……我啊,将功折罪了。”

    穗儿无言。

    倒是这人又感慨了一句:“这晏姑娘可真是……我从来没瞧过哪个女子敢对相爷这般放肆……”

    闻言,她斜睨了他一眼:“这算什么放肆?你这个傻子。”

    相爷心里头估计乐着呢,只是不情愿姑娘这等妩媚风情的模样被外人瞧见罢了。

    谈笑间,她抬眼发现姑娘身边的招儿回来了,看着紧闭的房门和莫名多出来的这么多人,有些愣神。

    她手里还捧着好不容易给穗儿找来的衣裳,却见她已经换了身有些宽大的干净衣裳,更不免奇怪:“这衣服哪儿来的?姑娘呢?”

    穗儿这才想起,她还不知晓晏安宁中了药的事。

    她干咳了一声,半真半假地道:“姑娘吹了风有些头疼,现下相爷回来了正在里头照顾,你就不要进去了。”

    招儿没想到顾文堂回来了,那这些眼生的人就都有了解释。姑娘和三老爷相处的时候一直亲密,不愿有人在一边伺候,她早也已经习惯了,因而并没有生疑。

    穗儿却在心头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这小丫头知道实情以后,会不会找她拼命……

    她瞧着方才姑娘那副模样,看得出这药效已经蛊住人心智了,那双瞳之中布满层层雾气,一个眼波就能将人的魂儿勾走,别说是男人了,便是她在一边偷偷看了一眼,都觉得酥掉了半边身子。

    相爷在传言中再怎么清心寡欲,可到底也是个男子,但凡是男子,恐怕都是难以抗拒眼下这种情形的,更何况,晏姑娘是相爷的心上人。

    今日这罚她是受定了,可怎么感觉,受苦的只有她一个?

    穗儿有些心气难平,她眯着眼睛寻思了一下,忽地招朋引伴去了:“走,姑奶奶挨板子之前得先教训两个不长眼的小畜生!”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心下具有几分了然,立时也就应了。

    相爷现下只是没工夫管罢了,他们作为老人,看得分明,相爷定然是动了怒的。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那他们就先替相爷出一出这一口恶气吧,这才是忠心的属下所为。

    临走前顺便也拉走了招儿:“……走,看热闹去!”

    招儿一连茫然地被人带了走,回身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想起顾相爷在里头,还是放下了心头的忧心。

    ……

    湖水蓝的帷帐被金钩整齐挂着,顾文堂刚轻轻将她放到床榻上,那媚意横生的姑娘便又眸光朦胧地主动捱靠了过来,纤长的手臂环住他的颈子,舌尖迷乱毫无章法地舔舐他因急着赶路回来,无暇打理的微糙的下巴。

    顾文堂便轻叹了口气,虎口挟着那莹润光滑的下巴尖儿,按着她跌进了一床柔软的被褥里,滚作一团,炙热的唇也落了下去。

    心里本就念她得紧,一回来她又这般投怀送抱,纵然是因为药效的缘故,意识清明的顾相爷却也放纵着自己沉沦其中,气息混沉地品尝这如佳酿般的柔腻触感了。

    可亲着亲着,那只柔软的小手竟攀上了他的腰带,嘟嘟囔囔的,似乎想要解开。

    顾文堂的眉心狠狠一跳,忙压住了那作乱的小手,声音低哑地哄着:“安宁,不行。”

    身下的美人儿被他亲得朱唇微肿,略显凌乱的青丝铺散在朱红的被褥里,她的衣襟因灼热被她个儿解得松松垮垮,炙热的呼吸在他耳边缠绕,活像一朵等着人随意采撷的娇花儿,一脸茫然又渴求的神情迷乱地望着他,看得他眼皮直跳,真想半管不顾地直接按着她共赴巫山,酣畅淋漓一场,也就解了这劳什子药。

    可顾文堂心底怜惜她得紧,将她视作余生最为珍爱的妻子,又怎么舍得就这般放纵自己碰了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无比艰难地攥住了她柔嫩无骨的手,高声喊带过来的医官闵大夫进来。

    旋即那湖水蓝的帷帐立时被放了下来。

    ……

    闵大夫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身子骨瞧着极为硬朗,他早在外头听了几耳朵护卫们的议论,知道这里头有位颇得相爷看重的女娇客,拎着药箱进来时便没怎么敢抬头。

    他坐在床沿边的椅子上,那紧闭的帷帐中便伸出来一只专属于女子的白皙柔嫩的柔荑——手腕却是被他家相爷紧紧钳住的。

    闵大夫怔了怔,旋即立时低头诊脉。

    诊脉的当空,却听见朦朦胧胧的帷帐中一直有声响传来。

    有时是相爷醇厚低沉的声音在耐心地哄着那抽抽咽咽的姑娘,有时是两道人影密不可分地纠缠,传出来些暧昧的娇咛声与相爷压抑却愈发粗重的气息声。

    那娇客似乎一直勾缠着相爷,稍听得几句哄便不耐烦,委委屈屈地问相爷是否不想要她了,怎么都不亲她,闵大夫在帐外听着,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相爷觉得自己听了不该听的拉出去灭了口。

    这姑娘也确是尤物,一把软软糯糯的好嗓子温着声音或撒娇或嗔怒或低泣,都能勾得人半边身子发麻,闵大夫作为过来人尚且有些心绪不宁,这帷帐里头被那温香软玉环着的相爷,所面临的处境只怕更是香艳了。

    顾文堂隔着衣衫轻揉着她嚷着发酸的腰肢,这娇娇儿总算消停了片刻,趁这当间,他声音尚有些低哑地开口问:“如何?可能尽快配出解药来?”

    闵大夫低着头,不敢直视:“……瞧着像是宫廷禁药,一时半刻的,怕是药材也难寻。”

    他顿时有些头疼起来:“若是不吃解药,用些冰,药效可会自己过去?”

    “大抵是无效的。”闵大夫却摇头:“且这种法子至少要等上十个时辰,先不说能不能解得开,这漫长的时间,女儿家身子弱,恐怕也是捱不住的。”

    顾文堂不由一默。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沉沉开口:“……那便只有一个法子了?”

    闵大夫神情微顿,硬着头皮地点了点头:“是。”

    ……

    宽厚的手掌揉捻着她的腰身,给了她些许慰藉,但晏安宁的意识越来越昏沉了,唇色如同血一般的殷红,感受到似乎有一道视线沉沉地望过来,情不自禁地探出舌尖无意识地舔了舔下唇。

    顾文堂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像被一道柔软的力突兀地崩断了似的,忍不住俯下身,靠近那颊腮嫣红,双目迷离妩媚地看着他的美人。

    这是他心心念念,不择手段也要从他侄儿身侧夺来的美娇娘,她哪里会知道,在夜深人静时,她有多少回入了他的梦——他最爱看她为他颤抖哭泣,却又勾紧了他的颈子承受的媚态。只是梦境到底是支离破碎,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可此刻,她就这样躺在他面前……

    顾文堂霎时间觉得,什么礼仪规矩,什么正人君子的,不在乎也罢。

    他俯身压在那朱红的唇上,不再是温柔缱绻浅尝辄止的一个吻,而是越发热烈,卷起她的嫩舌纠缠,直到那懵懵懂懂的美人儿轻推着他似乎喘不过气来才稍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