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病入膏肓

    苏澈在御书房一趟就是两日，整个人昏昏沉沉，开始不怎么吃饭，甚至一度说胡话。

    伤势严重到这种程度，太医来了，也就只是挨骂而已。

    更可怕的是，苏澈的具体情况，已经传到皇城外，整个京城的官员，都是人心惶惶。

    他们猜测，京城要变天了，开始暗中走动，联络各方阵营。

    让李清歌陆依白几个妮子无法接受的是，苏澈不仅说胡话，还咳嗽不止，甚至咳血，是一滩一滩地往出磕，看得几个姑娘极为心疼。

    苏澈也不忍心让她们整日以泪洗面，便在清醒的时候，态度强硬地让她们回到各自的住处，只留仇瑜一个人在身边。

    仇瑜之前还认为苏澈在使用障眼法，可两日的观察下来，她心头也蒙上浓浓的阴霾。

    她的苏哥哥，好想真的撑不了多久。

    墨妍说七日之内，苏澈必然七窍流血而亡。

    仇瑜不由得浑身冒冷汗，可她无法做什么，暗中也去去钦安殿找过魏姒，可国师回话很简单明了，深知不近人情。

    “人各有命。”

    仇瑜气得差点当面和她打起来。

    魏姒可不打算和小妮子发生冲突，就让人将钦安殿大门关进，谁也不见。

    而到了夜里，她还会悄无声息一个人走出宫殿，来到太极殿，独自完成自己身上的任务。

    因为苏澈卧病在床，整个皇宫都笼罩一层阴霾之中，就连太监和宫女，都皱眉不展，平时都不敢大声言语。

    司礼监的徐焕平，大摇大摆地走出皇宫，现在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的行踪。

    他外出找到栾志毅，却不曾联系杨涛。

    “御北王已经发兵，机会逐渐成熟，我等现在是否要直接逼苏澈立下遗诏？”

    面对徐焕平的寻问，栾志毅摇了摇头：

    “多此一举。”

    “御北王到来时，一切都尘埃落定，需不需要诏书，淮南王都是顺利继承，届时再让贤，御北王便可执掌天下。”

    徐焕平却有些不放心：

    “别忘了，西南还有平夷王的五万将士。”.

    栾志毅抬起眼皮，拿筷子夹菜，放在口中咀嚼，等浓香散开，再抿上一口上好的女儿红，一脸轻松地说道：

    “徐公公，你变得和杨涛一样，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要节外生枝。”

    “眼下我等逼迫苏澈立遗诏，很可能会让对方狗急跳墙。”

    “御北王不到之前，我等不能轻举妄动。”

    徐焕平沉默地点点头：

    “是咱家心急了。”

    ……

    御书房的内殿力，在床上躺着腰酸背痛的苏澈，听到些许动静，缓缓睁开眼。

    原来是仇瑜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进来，瞧见苏澈好像比较清醒，就递出信封：

    “苏哥哥，打更人密信，从西江省从来。”

    苏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要来了？

    接过信封拆开，将信纸弹开，苏澈在仇瑜的搀扶下从床榻上坐起来，仔细地阅读密信的内容。

    “淮南王擅自离开封地，同行幕僚若干，荷花一人。”

    苏澈呵呵冷笑，眼力绽放出寒冷的光芒，随后将密信烧毁，有气无力地对仇瑜说道：

    “瑜儿，替朕写……”

    仇瑜满眼的心痛，强忍着泪珠夺眶而出，抿嘴点了点头，伏案提笔。

    苏澈喘息着说道：

    “胞弟不远万里前来，想来是……想来是听闻朕身体欠佳，特此探望……”

    “朕……朕确实时日无多……”

    听到这，仇瑜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珠往信纸上掉，浸湿了墨迹，字迹变得有些模糊。

    仇瑜擦了下眼泪，就要换一张纸重写。

    但苏澈见状，却是摇头：

    “不用换了，就用这张吧……”

    仇瑜不解，但还是照做。

    苏澈继续缓缓说道：

    “朕时日无多……又膝下无子……思来想去，只有胞弟能顺应天意，继承大统……”

    “然朝野内外，奸人作乱，居心叵测……”

    “地方权贵，私自用兵，京城恐陷入水深火热，百姓民不聊生……”

    “胞弟若有贤君之姿，还望尽快前来，朕好交托诸事……”

    “切记，不可与奸人为伍，恐有异变……”

    “切记，切记，切记……”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我二人，终是兄弟，切莫让奸人离间……”

    写到这，仇瑜都被这篇肺腑之言，感动得痛哭流涕。

    然而，她却隐约猜到了苏澈的真实用意。

    她拿着信纸，要给苏澈瞧瞧。

    后者却摇头，重新在床榻上躺下：

    “瑜儿，把信的内容再抄写一份，第一份秘密送往淮南王，第二份让人带信从官道走。”

    仇瑜点点头，将墨迹吹干，再抄写一份，装入信封，用蜜蜡封住，送出去，返回后坐在床榻前，瞧苏澈还没闭眼就问道：

    “苏哥哥，您这是为何……”

    苏澈抬手，摸了摸她那白嫩的侧脸，叹息一声：

    “瑜儿，人终有一死，可……可朕当真舍不得你啊。”

    “舍不得这繁华世间……”

    苏澈把自己带入了角色，演技精湛。

    仇瑜差点没忍住，又哭出来。

    苏澈将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花：

    “一个月前，御北王和淮南王曾秘密入京，查看京城防备，如入无人之境，这对朕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如今淮南王又离开封地……结合宫中情况，想来他是得到了某人的消息，要进京夺取皇位。”

    仇瑜更不理解了：

    “那您为何还要在信上那般说，是在劝他回头？”

    苏澈感觉仇瑜还是太傻了，耐心地解释：

    “不。”

    “走官道那份密信，不出意外，会被御北王的人劫走。”

    仇瑜浑身一颤，眼里写满惊诧。

    此时此刻，她内心满是敬佩，同时还有些忐忑：

    “苏哥哥，您是说，御北王已经造反了？”

    苏澈闭上眼，一脸疲惫：

    “谁知道呢。”

    “淮南王那个草包，不可能一个人就敢来京。”

    “至于为什么没有御北王的动静……呵呵，可能是消息无法传回来。”

    “去让京城的打更人打探一下，有没有白江省的消息。”

    仇瑜立马起身去办。

    入夜，苏澈叫来国师，二人秘密交谈，内容围绕太极殿展开。温良野兽的老子疯批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