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阅读 - 言情小说 - 去你的岛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好笑,有人翻白眼,替她臊得慌。

    王结香对自己的口音倒是无知无觉,无所畏惧。

    哪管那些脸不脸的,她只知道:能卖油,有工打,她可以活下去。

    徐大姐见大冬天刮着冷风,王结香还能有精力举喇叭喊话,不由感叹。

    “年轻就是好啊,站外面一天完全不会累。”

    听了这话,王结香嘿嘿一笑,没多说什么。

    卖油的销售就这样持续了两个多星期。因为一件送赠品的小事,让她与徐大姐间有了矛盾。

    那天超市快关门,王结香正收拾帐篷,有个男顾客找她买油。

    她按正常的流程,送他一个赠品,小罐装的花生油。

    男顾客叫她再多拿一些送的花生油,他说他是徐大姐的亲戚。

    “厂家配的赠品数量对应,一个大罐的油送一个小罐的油,所有顾客是一样的。如果再给你,赠品少了,明天有人买油会没得送。”王结香为难地跟他解释。

    男人又磨了一会儿,她仍旧不肯松口。

    看了眼时间,王结香说:“你现在不去算钱,今天买不了油啦,收银台马上关了。”

    男人只好离开。

    过了一会儿,算完钱的男人和徐大姐一起出来找她。

    徐大姐怒气冲冲地质问王结香。

    “他说了是我亲戚,你怎么不多拿赠品?”

    “我这边真没有多余的。”

    徐大姐不信她:“我不是有教你囤吗?”

    王结香没作声。

    “我亲戚大老远来的,我特地叫他找你,瞧你这事弄得。”

    “不好意思啊。”王结香向他们道歉。

    徐大姐气没消,碎碎念着。

    “这下,他买的油算了钱,一点儿没优惠到。小姑娘,不是我说你呀,你出来打工的,怎么这么不会做人呢?你不会销售技巧,我手把手教你的不学,你这行做得久吗?”

    王结香实在气闷,顶了她一句。

    “你有囤赠品的话,让你亲戚找你买,你给他赠品呀。为什么要他找我?”

    徐大姐的脸黑了。

    她理亏,领着亲戚走掉。

    打那儿以后,徐大姐再没和她说过话,连带着其他和徐大姐要好的售货员,对王结香的态度都变得不冷不热。

    王结香几回找徐大姐示好,无一例外碰一鼻子灰。

    就算是这样,她没找她换回原本领导安排的轮班形式,照样站外面的小帐篷。

    没多大的事吧?王结香乐观地想:说不定徐大姐气着气着,哪天自己气消了。

    不知是因为风吹多了,还是喊话喊多了,这工作做了一个月,王结香的嗓子疼得特别厉害。

    一个新朋友没交到,唯一的旧友鲜少联系,她下班想去买点药,却连药店都不知道在哪。

    一路难受着回家。

    她住的地方附近没路灯,王结香夜盲,到了晚上看不清楚。

    下坡拐弯再走几步就到家,她凭着微弱的视力往前走,猛地撞到一个人。

    他是蹲地上的,那儿有水龙头,估计是在刷牙之类的。王结香撞上他,踉跄一步,为维持身体平衡,脚往前用力一踩。

    没踩到地板,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惊慌失措之下,她又向前踏了几步,这第一步还是软的,第二步才踩到硬的水泥地。

    “对、对不起啊!你有事吗?”

    王结香扶稳墙壁,转头朝那个模糊的人影说话。

    影子没回答她,从地上爬起来,进了她家隔壁的屋子。

    “嘭——!!”

    关门声好大。

    那家的灯亮起来,王结香看得见路了。

    她盯着隔壁紧闭的房门看了一小会儿,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缓过神。

    这邻居怪怪的……

    ☆、是白痴

    新邻居怪怪的, 殷显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按亮了家里的灯。

    这人什么眼神啊?

    他蹲在外面刷牙, 眼看着她下坡过来呢。她跟没看见他似的, 把他踹倒,然后踩着他的肚子和脸, 走了过去。

    拿毛巾把脸擦干净,殷显瞥向窗户,她还在外面傻站着。

    “她是白痴吗?”他皱了皱眉, 拉上窗帘。

    这评价,殷显不是第一次对她发出。

    一个月前。

    殷显下班回来。他家旁边有几栋联排的木屋,穿过木屋拐入小巷,再往深里走,就到他家。

    远远地, 他看见一个面生的小姑娘站在木屋下面。

    看着像个未成年, 她扎着马尾辫, 额头饱满,眼睛圆圆大大的,身上穿了件写着字的浅紫色帽衫, 牛仔裤的颜色洗得发白。

    待他走到木屋那儿,她已经上了楼。

    “老婆婆, 我来帮你吧。”他听见她说。

    “好的好的。”老婆婆放下手中重物, 向她道谢。

    一阵乒乒乓乓声,夹杂着跌跌撞撞的下楼声。

    “哎,哎。”老婆婆喊着。

    小姑娘脚步飞快:“您放心, 我拿得动。”

    “不是不是,唉……”

    殷显回过头,刚才的姑娘肩上扛着一个大柜子,站在楼底。

    放下柜子,她拍拍手,擦了擦汗。

    等待着老婆婆,她脸上有欣慰的笑容。

    老婆婆走得慢,追过来护住柜子,直叹气。

    “你怎么走这么急啊,叫都来不及。我是要搬到楼上的,搬了老半天搬到二层,你这又给我搬下去了。”

    小姑娘瞪大眼睛,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

    “哦哦,我再帮你搬上去。”

    “……”

    旁观的殷显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白痴。”

    等到两三天后,他碰见她在自家门前的水龙头洗头,才知道,她是新搬来的邻居。

    “呜啊呜啊呜呜。”

    嘴里不断发出嘶嘶的抽气声与意义不明的怪叫,她往头上倒洗发露,唰唰唰地抓头发。泡沫沾到她的衣领,冷水几乎打湿她的半个后背。

    仔细一听才知道她在喊着。

    “冰啊冰啊冰啊。”

    打开水龙头冲掉泡沫,她的叫声拔高一度,惨得跟杀猪似的。

    “冰坏了呜呜呜冰冰冰。”

    仿佛喊叫能抵御寒冷,她的手拼命搓头,嘴巴也一刻没停。

    这么冻的天,稍微有点常识和智商的人都不会用冷水冲头……殷显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确定自己的新邻居脑子不好使。

    城中村的隔音差,墙像纸糊一样。

    殷显不时能听见新邻居在家中的自言自语。

    “我走的时候没关灯吗?真马虎,电费很贵的。”

    “等发工资,得买窗帘啦,不知道窗帘店在哪里。”

    “好饿啊,可是不能再吃了,这一口是留着给明天的早餐。”

    “唉,我饿得受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