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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十九、

    田存轻失踪了两个月后,忽然有警方联系上了皇室,要求去确认是否是田存轻,景言派了人去看过,果然是田存轻,死因说出来也很见不得人,居然是玩窒息游戏不察,就一命呜呼了,可是一直没查到将他抛尸的人,警方提出需要皇室配合,景朝仁驳回提出由皇室的警卫调查,有结果会通知警方。

    皇室的警卫行动迅速,很快就发现田存轻失踪那天也去了秦项他们同一家酒店,只不过比他们去得早,景言因为忙于其他事务没有被叫去盘问,秦项倒是很配合解释那天是因为田存轻请假,他才临时预定了那家酒店,之前并不知道田存轻也去了那里,而且那天他和景言一直在一起后来因为景言发烧,他更是寸步不离地陪着。询问完,秦项走出房间,看到迎面走来的景文泽,他神色难看,看到秦项轻松的表情,恨不得上去狠狠咬一口,秦项并不在意,因为他早就安排好了。

    皇室警卫长经过两天彻夜未眠的调查,直接去了景朝仁的书房汇报情况,景朝仁这才知道原来除了景言和秦项去了那家酒店,景文泽也去了,而且在景文泽住过的客房内查到了田存轻的毛发,虽然不能直接证明景文泽是抛尸的人,但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又会成为皇室的一大丑闻。

    景朝仁吞咽了几颗药丸,才叫来了秘书,交代他和警卫长如何去跟警方接洽此事,尽量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田存轻的家人那边,也要给予补偿,不可把事情闹大。

    景朝仁很快停了景文泽在蓝阁的工作,名义上是说让他出国休假,实际上就是派了自己的亲信把景文泽暂时带离了蓝阁,监管起来。景文泽一开始愤怒不已,去指责秦项,结果秦项轻描淡写地反问:“不如你跟陛下解释,你为什么会去那个酒店。”一棋将死,景文泽宁可死也不会说出自己对景言的心思。

    就这样,景文泽没做任何抵抗,就秦项设计离开了蓝阁,景淑听闻此事也忍不住私下找秦项问个明白,就算景文泽对景言有那样的心思,但景文泽也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还是有感情的。

    秦项简而言之地告诉了景淑,田存轻参与了那次针对她和景言的暗杀,他是有人留在景言身边的眼线,至于借此“送”走了景文泽,也是为了打破蓝阁现有的平衡,逼幕后的人出手,景文泽离开蓝阁,那么现在蓝阁的所有事物几乎都落在了景言身上,再加上景朝仁之前种种悉心栽培的样子,只怕有人会沉不住气了。

    景淑没想到秦项深谙此道,一石二鸟,即打掉了就近监视他们的人,又打破了现有的平衡,让幕后的人不得不按照他的节奏来走,心中佩服又不免有些担心景言,相比之下,景言真是太稚嫩了,唯一庆幸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这一边的,他为了拿回他应得的利益,绝不会轻易跳下这艘船。

    秦项看着陷入沉思的景淑反问:“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景淑找回思绪说:“这些日子,我去看望过苏怀遥,她还是一副老样子,对什么都不闻不问,连我主动提及要不要回苏家看看,她都说没必要。”

    秦项忽然笑了一下:“如果她不用亲自与苏家往来,那就是蓝阁还有其他人与苏家有牵连。”

    景淑皱眉想不通:“苏怀遥自从住进蓝阁之后,也没见她跟谁走得特别近,二哥对她又不上心……”

    秦项笑了笑说:“蓝阁里谁还有机会跟苏家接触?”

    景淑思考了一阵子说:“二哥没出事前,确实有跟苏家来往,偶尔大哥三哥也会有些接触,你也知道苏家在军部很有分量,皇室还是很看重的。”

    秦项嘲讽道:“皇室居然也有有求于人的时候。”

    景淑叹了口气说:“谁家都有难念的经的。”

    秦项敲了敲桌面:“我愿为陛下分忧。”

    景淑莫名地看着秦项:“你不去跟景言说,却来跟我说?”

    秦项摇摇头说:“景言的政务我不宜插手,否则适得其反。我也不是要你举荐我,小姑父应该认得莫和明(莫野的父亲)吧?”

    景淑虽然不管政务,但对各位身居要职的官员还是耳熟能详的,一听到莫和明的名字,立马就知道秦项为什么提到他了,这人在军部也很有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与苏家政见不同,皇室确实可以笼络。想到这里,景淑忍不住笑:“你若是生在皇室,只怕我父亲最属意于你。”

    秦项笑而不答,这话他不当真,他都能从景朝仁的眼中看到对他的排斥和厌恶,与他的出身无关,单纯是对他这个人。

    秦项这步“一箭双雕”走得漂亮,但他并不急着走下一步,还需得看看那人要怎么走棋,抽空跑了一趟金银岛,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莫野,一脸醉意,迷蒙着眼神在看秦项,好半天才确认自己没认错人,一把抓住秦项的手腕,胡言乱语道:“你个王八蛋!!”

    秦项不免好笑:“喝成这样还不忘骂我,过来找谁的?”

    正说着,秦项就看到秦正阳居然和莫野的哥哥从一个包间出来,心下了然,原来是陪着他哥过来私下见秦正阳的,毕竟秦正阳还没完全跟自己的岳父划清界限,所以跟莫家人见面还是小心谨慎为妙,莫野的哥哥莫光济四处找莫野,就看到秦项正坐在自己弟弟身边,他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招呼,就打算把烂醉如泥的莫野带走,秦项好意问:“需要安排房间吗?”

    谁知道,莫光济冷冷地回他:“你们之前的事,莫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你入了蓝阁,莫家就不可能在放任你们胡来了。”

    秦项摊手说:“当我没说。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给你提个醒,如果最近皇室有主动亲近莫家,把握好机会。”

    听到这话,莫光济却停住了,莫家显然已经接收到皇室的表示了,反问:“你可信吗?”

    秦项挑挑眉说:“我哥怎么跟你提到我的?”

    莫光济倒没隐瞒说:“你哥说他欠你的太多了,连他靠拢莫家,都是你提议的。”

    秦项忍不住笑出来,自从他入了蓝阁,虽然没主动联系过秦正阳,但也知道秦正阳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提议,可能也是心中有愧,所以一直没有联系过他:“谢谢你,看来我应该去找我哥喝一杯。”

    说完,秦项转身就拨通了秦正阳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主动出声:“秦项,我在金银岛。”

    秦项笑着说:“正好我也在,我让人拿两瓶好酒,咱们好好聊聊。”

    秦正阳与秦项年纪相差十多岁,再加上两人志向和出身又不一样,所以共同话题并不多,一般都是在秦承业的安排下,两人才见面吃饭,这次难得两兄弟坐下来喝酒闲聊,秦正阳借着酒劲,一个劲儿地表态,自己绝对是站在秦项这边的,父亲选择秋以南的孩子是天大的错误,还表示多亏秦项给自己提个醒,他才能及时跟莫家联系上,秦项倒没多说什么,毕竟酒后的话有多少能当真呢?他无非是想确定秦正阳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心怀愧疚,如果有一天真的需要秦正阳替自己说话,他又能不能出面。

    酒过三巡,秦正阳虽然常年混迹在政坛,但酒量还是不能跟秦项相提并论,直接醉倒在纯皮的沙发里,秦项微醺地打量着睡在那里的不知喃语着什么的秦正阳,能这么放心地喝醉,想必是对他很信任了,秦项满意地笑了,叫来了石荣,替秦正阳安排了一间同等规格的套房,又主动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大嫂苏乐伊,让她不必担心,自己会照顾好秦正阳的。苏乐伊也乐于见到两兄弟和好如初,便装作关切地问候了秦项和景言,闲话几句,秦项友好地切断了电话,也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结果还没睡熟就被石荣急切地敲门声吵醒了,石荣很了解秦项的睡觉习惯,他独睡时,一定会把枪放在枕下,如果贸然闯进去,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跟秦项说话了。

    秦项不悦地皱眉,坐起身来说:“进来!”秦项的表情大约可以止小儿夜啼,石荣也是这些年慢慢适应了,才敢开口:“二少,秦爷出事了,刚送入医院急救!”

    秦项听到这消息,微微一愣紧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那边刚传来消息,我就马上过来。”石荣不敢怠慢。

    秦项随手套上衣物,沉吟:“让人暂时留在医院看情况。”说完,就带着石荣往外走,“去安排车吧。”

    石荣立马打电话通知人安排好车,挂断电话才低声地问:“二少,那大少那边……”

    秦项脚步顿了顿,很快做出了决定:“等他睡醒再通知他。”

    石荣跳上驾驶位,秦项半靠在后座上,因为醉酒引起的头疼,他不耐烦地点燃了一支烟,石荣透过后视镜观察秦项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才隐隐松了口气问:“二少,咱们赶去医院吗?”

    秦项坚定地否定:“不,回秦家祖宅,尽孝这种事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