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阅读 - 言情小说 - 渣完病娇后我被献祭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条斯理地敲了敲棋子,才道:“太子言重了。老夫不过一闲散隐居之人,如何能当太子如此大礼。”

    既然受了礼拜,宁酉心底微微有底,再次郑重道:“学生愿奉老师为亚父,言听计从,决不食言。”

    老者这才放下棋子,伸手虚扶起宁酉,慈爱温和,眼神却不复之前的平和:“能得太子为子,老夫夫复何求?愿为太子重操屠龙之术。”

    宁酉沉重重的心落地,但浑身的冷汗却止不住——他的老师,是二十年前叱咤列国的荀庚,他一手将父王从一名毫无存在感的王庶子捧上王位,也扶助父王迎娶晋国公主,从而与晋国互为犄角,无视周天子权威,拉开灭国之战的帷幕。

    他的眼皮微微阖了阖,瞥到荀庚自膝盖处齐断的腿,那是传闻中在战场为救父王所伤,然而宁酉自是不相信的,悲凉袭入心房,使得他不由握了拳:父王,你用梁国子逼我……我也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解决这惊人的发现,宁纾从白天睡到晚上,又从晚上睡到白天,躺的浑身酸疼,才从“龟壳”里钻了出来。不过她也想清楚了,她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她的夫君是晋王子成,宁纾怎么会喜欢梁樾呢?一定是,阉人庆喜欢,就像,就像梁樾对庆有意思一样。

    那么,那么既然互相喜欢,那么……也没什么不可以,还有任务,也要积极完成。等她成了宁纾,就一定不会再喜欢他了!

    对!

    梁樾生病了,她应该去看看他吧?

    是吧?

    宁纾给自己鼓鼓气,虽然有些害怕,但是有什么比宁纾公主喜欢摄政梁樾,更令人害怕的呢?她拍了拍心口,磨磨蹭蹭地往梁樾的寝居走,不断默念:我是阉人庆,喜欢梁樾的蔡侯美人,他也喜欢我,他变态了,我也是个变态,这不是超低难度的任务么?

    越走近,越发现今日梁樾的寝居,热闹得很,奇怪,她找人一问,才知道是梁姬夫人来探病。

    “绀公主也来了。”

    “宁绀?”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宁绀喜欢梁樾,她也是知道的,后来梁樾屠戮宗室,宁绀是少数获得优待的公主,因为母族蒙氏是他的走狗。居然这个时候已经和蒙氏勾搭上了?

    她在门外念头万千,记起前仇旧恨,倒是把这两天的纠结心情给压了下去不少,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给叫住了。

    “蔡侯美人!公主叫你进去。”

    宁纾转头一看,是宁绀的侍女,仆随主,俱是娇软做作。

    “未得君侯宣召,小人不敢进。”宁纾敬谢不敏,她又不是猴子。

    “好的好的。你稍等!”侍女居然脸一红,低头进去禀报了。

    在侍从礼等人的嫉妒眼神下,宁纾默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一会,梁樾的宣召来了。

    宁纾深吸一口气,去见梁樾……随着她一步一步走进寝居,注视她的眼神,慢慢变多,其中有一道尤为令她心慌意乱。

    “拜见君侯。”

    “你抬头给我看看。”是宁绀好奇的声音。

    宁纾很不爽这猴子的状态,恶作剧地抬了头,冲宁绀笑了一下。

    阉人庆是真的美,男女皆可的那种魅惑之美,这一笑从唇角绽开,眉眼也含笑,似有星河其中,倾国倾城偏又带着少年的干净与天真,满室因为他这一笑,天光都似瞬间亮了。

    宁绀晃了神,呆愣愣片刻。

    宁纾收了笑,标标准准、行云流水地行了宁国的礼,压低嗓音:“公主。”

    “不、不必多礼。”宁绀脸都粉红了。

    “咳!”梁姬咳了一声:“今日天也不早了,梁侯尚需养病,公主,不如我们回去吧?”

    宁绀也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也向梁樾告辞。

    两女一走,宁纾就尴尬起来。因为梁樾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室内静的落针可闻。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她是来探病的,可是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前天晚上的画面,似乎开不了口……

    最后还是梁樾说:“过来。”

    她就站在台阶下,离梁樾其实不算远,那么这个“过来”是指到他身边……紧张绷直了她的身体。

    “小人听闻君侯病了,所以……”

    梁樾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真病了?好像还挺难受的。宁纾也就不犹豫了,走过去:“很疼吗?怎么突然生病了呢?”

    梁樾似乎怔了一下,神色玩味:“你何时可以与我说话这么随意了?”

    呃……她一时忘了阉人庆跟梁樾没说过几句话的事了。

    “小人只是见君侯不舒服,才唐突了。”

    “是见我亲近了你,才会唐突吧?”梁樾嘴角勾出了弧度,眼睛却毫无笑意:“你没有自尊心么?你又不是妇人,被人那样对待,居然毫无羞愤?!你前天晚上没有想过去死么?”

    什么意思?

    宁纾原本的心虚瞬间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她霍地看向梁樾,这个人还是想杀了她,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

    “你这么想我死,真的只是因为我和什么人像吗?如果我不是亡国俘虏,不是蔡侯美人,你还会这么想我死吗?”

    她红着眼睛,也因为他公#众#号:十月揽星河方才的话,涨红了脸:“如果你只是想我死,为什么要亲近我……”

    她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还是梁国的太子殿下,从来没有什么亡国,也从来没有遇到过我!”

    梁樾嘴角的弧度消失,目光也失去凉薄,盯着她晶莹却忍住不肯落泪的眼睛,“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只是你为梁国危亡奔走时的少年孤勇和意气风发,至今想来都令人心折仰慕。

    只是想象亡国的时候,你会是怎样的悲愤欲死,又是怎样活下来的,就难以继续。

    只是你现在已经不像你了。

    宁纾嗅了嗅鼻子,把一阵又一阵的酸意从眼睛里逼回去,可是却心口越来越闷,她再也压抑不住了。

    只是我想念王子樾,才会以为自己喜欢你!

    只是,因为,我不想喜欢你!

    “没什么意思。”宁纾咬了咬唇:“君侯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没有自尊心,战败的时候没死,亡国的时候没死,以后也不会寻死。”

    说完,宁纾一礼告辞,转身跑了出去。

    她跑得极快、极干脆,“嗒嗒嗒”的脚步声,随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小,一直到再也瞧不见,听不着,整个房间空空寂寥时,温和干燥的春风吹进来,将房间里残留的他人气息带走,梁樾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盯着他看了好久。

    他好像感到了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又仿佛很陌生,是炽热、纯粹,是脆弱、易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