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欺瞒还是忠诚
凌若晓是怎么都没想到,洛少阳所谓的大胆一点,竟然就是指直接莽。 ? 她眼睁睁看着他一路过关斩将,跟切菜似的把试图阻止他们离开的人一个个打倒在地,带着她强行突破包围圈。 ? 全程丝毫未曾拖泥带水,两人近乎是径直冲出的聚乐坊。 ? 什么叫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 凌若晓现在真的懂了。 ? 他甚至一路上都没松开过她的手,牢牢将她护在身后。 ? 这让凌若晓深深感到自己的无力,她原本也可以帮点忙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光受他的保护。 ? 从聚乐坊出来后,凌若晓才终于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当她转过身时,就见洛少阳已经迅速将自己那袭血衣褪去,扔至一边。 ? 凌若晓这才发现,他的外套里面居然还有一套衣服,几乎是滴血不沾。 ? 血腥味骤减,除了他的头发…… ? 她望向他那扎着小辫的及肩长发,原本是干净又有光泽的漂亮银色,此刻却是血迹斑斑,连同那赤鬼面具戴在脸上,二者一结合,甚是吓人。 ? 嗯,等回府邸后一定要让洛少阳好好洗个澡! ? 正当她暗暗在心中发誓时,就发觉自己突然被般洛打横抱起,以公主抱的姿势落入他怀里“欸?!你这是…?” ?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感到意外,般洛低声在她耳边解释道“抓紧我,我们走捷径回去” ? 原来他脱衣服是怕血污沾到她。 ? 凌若晓心下一暖,连忙勾住他脖颈,因为自己的体型瘦小,所以虽说是男子反过来抱起女子,但般洛依旧抱得稳稳当当,好像无比轻松。 ? 看见殿下如此听话,般洛轻声一笑,随即脚下借力一蹬,轻盈跃上房顶。 ? 原来是要用轻功,这确实是条捷径。 ? 凌若晓靠在他怀里,心中安定下来,她可不在意自己被男子打横抱着是有多丢脸,或者说……洛少阳这样做,反而让她更有安全感。 ? 他没有让她失望。 ? “你是谁派来救我的呀?”安心之余,凌若晓见现在是两人独处,顿时就决定要开始搞事情。 ? 般洛抱着她,在屋顶上飞快行进着,几步一跃,高高跳过房檐的间隔,却一声未喘,他泰然自若地回道“皇帝陛下” ? “哦~原来是母皇”凌若晓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她接着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些绑我的人是谁?” ? “邪光宫接单绑你,收钱办事” ? ?凌若晓眼睛一眯“谁下的单?” ? “陛下会派人调查的”般洛耐心回道,同时心想,即便陛下不查,他也会逼着灭魇阁里的大伙儿去查。 ? “那邪光宫……” ? 就仿佛是知道她的念头似的,般洛直接一句话堵回去“他们活不过今夜” ? 以陛下的冷酷手段,必然是会将其灭门的,而且他也已经剿灭了一大半,剩余的残党自然是蹦哒不了多久。 ? “……哦”凌若晓没再吭声。 ? 洛少阳做杀手这么多年,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干预他让他别杀那么多人,只不过……心里还是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 他再这样下去,会不会仇家越结越多? ? 般洛并没有注意到凌若晓的思绪,两人一停下对话,就仿佛突然没了话题,一路上都沉闷无比。 ? 凌若晓决定率先开口打破这个寂静,只要想到今日洛少阳的表现,她就憋屈得很。 ? 明明强到离谱,却为了不暴露身份故意装柔弱……她可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了。 ?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发梢上,将发丝照得分外透明,狰狞的赤鬼面具牢牢挡住他的脸,但凌若晓却依旧能看清他藏在面具后的眼睛。 ? 还是那双熟悉的桃花眼,还是那漂亮得像红宝石般的瞳孔。 ? 不过他刚刚杀人时浮现出的眼神,陌生得让她不适,那是对生命的淡漠,是沉浸于此的愉悦,是在兴奋他们的群起攻之,也是在讥讽他们的不自量力。 ? 洛少阳喜欢这种感觉,她很确定。 ? 看来七皇女恐惧洛少阳,不是没有原因的。 ? 邪肆嗜杀的般洛,温和有礼的洛少阳,明明一点都不像,却又是同一个人。 ? “呐,其实我从之前就觉得……”凌若晓直勾勾注视着他“你的声音很像一个我熟悉的人” ? 般洛的身体瞬间紧绷,却又马上恢复自然,这瞬息的转变很容易让人以为刚刚那一点不对劲的神态是错觉。 ? “哦,是吗”他摆出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样,继续抱着凌若晓在月光下穿行。 ? “你应该知道我有个伴读,叫洛少阳吧?”凌若晓眼珠骨碌一转,想到了个好主意,这丫欺瞒自己这么久,必须得好好欺负一顿。 ? “嗯”般洛不动声色地应声。 ? 凌若晓勾住他脖颈的手更紧了些,几乎是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跟他很像,所以我对你有种亲近感” ? 浅淡的血腥味传入鼻间,但凌若晓没有在意,她只是注意到那耳朵,又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一些。 ? 果然,他还是他。 凌若晓心中暗笑,再接再厉道“不过可能是这种亲近感作祟,让我有点忍不住,想向你倾诉一些困扰” ? “什么困扰?” ? 很明显能感觉到洛少阳的脚步慢下许多,而且他询问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看来他是真的想听她诉说。 ? 那份暖阳般的温柔回来了。 ? 凌若晓踌躇几分,才轻声道“最近我发现那位伴读,有一个瞒了我许久许久的秘密” ? 洛少阳在紧张。 ? 她感觉得到,因为他抱着她的指节在逐渐收紧,脚步也越来越慢。 ? “我不想放任对我有所隐瞒的人待在我身边”凌若晓并没有抬手去揭开他的面具,只是抬头凝视着他精致白皙的下颚线“所以我在等,等他亲口把那秘密告诉我” ? 般洛喉结滚动,下意识咽了咽嗓子,但他还是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 见他这样,凌若晓有些许失望,他不愿主动说。 ? 既然如此……! ? 或许是七皇女的小脾气作祟,凌若晓轻哼一声,扭过头去“本来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他,可一想到他有事情瞒着我,我就生气,就不想跟他说了!” ? “……殿下无需因这种小事生气的,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般洛眼神闪烁不定,她说很重要的事,是指什么? ? 凌若晓心底一沉,随即她便抬脸朝他露出一抹凉嗖嗖的微笑“嗯,也是,我为何要因一个伴读如此心神不宁?” ? “……?” ? “与其留着隐患,不如尽早让他离开”凌若晓见府邸马上到了,于是手也松开他的脖颈,准备从他身上下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虽说本想邀请你来府邸坐坐,喝喝茶,但多亏你的提醒,我现在还得去做另一件事,下次再向你表达谢意可好?” ? 突如其来的森冷和危机感让般洛心中发慌,他不安地问道“去做…什么事?” ? 凌若晓轻笑道“去找母皇,让她把洛少阳带走,这样我就不用困扰了” ? 就像是踩了个急刹车,般洛骤然停住脚步“…什么?” ? 般洛追问,但凌若晓却没再重复那句话去刺激他,她知道已经够了“般洛公子,请放我下来” ? 可这一次般洛并没有听从她的命令,他依旧是牢牢抱着她的腰,就像是决定不说清楚就绝对不放手似的,艰涩地开口唤她“殿下……” ? 他的心底一片哇凉,清晨随殿下一同出门时,他从没想过黑暗会来得如此之快。 ? 她又想赶他走……她又不想看见他了…… ? “般洛公子可还有事?” ? 凌若晓注视着他,她虽说看不见洛少阳的脸,但能想象的出他此刻的脸色,定然是一片苍白。 ? 少阳,你若是实话实说,我便回馈你一个惊喜。 ? 可若是不能…… ? 她的眸子黯淡下来,若是不能,她也没法拿他怎么样,总不可能真的去找母皇跟她说,让洛少阳滚蛋。 ? 即便真的说了,母皇也不会允许的,不然七皇女也不至于忍受洛少阳在她身边如此之久。 ? 凌若晓暗地里咬咬牙,若是这丫还不肯开口,那她就只能强行上手揭穿他了! ? 结果等待了半天,洛少阳除了一句殿下,再没开口说过别的话,他沉默的反应,让凌若晓等待的耐心也逐渐耗尽。 ? “般洛公子若是无事,那请放我下来,向晓府已经到了,我还得去找母皇……” ? “不行!”他一声低吼,让凌若晓抖了三抖,好家伙,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条件反射过了。 ? 显然,洛少阳已经气坏了,他没顾凌若晓的意愿,径直带着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而且飞驰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起码两倍! ? “喂!你等等!你慢……喂!!”凌若晓这才明白,原以为他之前的跑速已经够快了,结果居然还是已经顾及到自己。 ? 凌若晓连忙环住他脖颈,生怕自己掉下去“你停下!你要带我去哪儿?!” ? 眼看自己被他带得离向晓府越来越远,凌若晓在心中暗骂这洛少阳居然一下子急眼了,真不禁逗。 ? 现在该如何让他冷静? ? 自己作的孽,自然是用自己来还。 ? 凌若晓深吸一口气,确定自己还是被他牢牢抱着不会掉下去后,才猛地抬头,往他脖颈那边狠狠亲了一口。 “你这个……大笨蛋!”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般洛差点一脚踏空摔下去,他连忙扭转身子把持住平横,稳稳落在屋檐上,总算是停了下来。 ? 此刻面具后的表情真的可谓是十分精彩。 ? 刚刚发生了什么? ? 他,灭魇阁第一杀手,般洛,被轻薄了。 ? 轻薄他的对象,是恶名昭着的七皇女。 ? 般洛脑袋嗡嗡作响,他抱着怀里的殿下,手都有点发软,刚刚被她红唇触碰过的那块肌肤,正在发烫。 ? 凌若晓勾住他脖颈,嘴角一翘,随即抬手就趁机摘掉他的面具。 ? 赤色恶鬼的面具被她拿捏在手中,而面具之下露出来的,是洛少阳神情复杂的脸。 ? 银白睫毛扑扇着眨动,在眼睑上落下一层扇形阴影,清透的血眸中蕴含的情绪除了羞赧和无奈,还有一丝挣扎。 ? 他真的很美,如同雪精灵般与皎洁的月色融为一体。 ? “洛少阳,你可真能耐” ? “……” ? 般洛心里很清楚。 ? 他本可以易容,但今天,他鬼使神差地没有这么做。 ? 他本可以阻止她的动作,但他也鬼使神差地……任由她摘下了。 ? “我说真的,你要是再瞒下去,我真的要去找母皇打你小报告”凌若晓欣赏着他此刻的郁闷表情,他既然没有拦她,就代表他也认了,这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 “你要让陛下带我走?”洛少阳薄唇抿紧,好像有点生气气。 ? “带不走吧,毕竟你都缠我这么多年了”凌若晓眨眨眼“只是打个小报告,告诉她别再特意派人守着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说着,她推了推他的胸膛“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赶紧的” ? “……不放!”这仔细一回想,洛少阳才发觉原来殿下早就知道他身份了,她是故意不说穿,寻他开心,一想到此,他心头就堵得慌。 ? 凌若晓挑挑眉“那你是…想我再亲你一口?” ? 洛少阳脸上浅淡的红霞愈发艳丽几分。 ? 见凌若晓还真又凑过来,他连忙松开手“殿下,你别……” ? 落地后站稳的凌若晓笑得开怀,逗她家少阳玩真的很有意思。 ? 她看了看手里的赤鬼面具,这上面纹路繁杂精致,像是用心刻画出来的狰狞,不过面具的表面看着有些陈旧,显然已经用了很多年。 ? “呐,还给你”她伸手将面具递给他“我本来还准备让你自己说的,谁想你嘴巴这么严实” ? 洛少阳接过面具,但他也没再戴上,只是拿捏在手中,低头轻轻摩擦着面具上沾染的血痕“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 凌若晓沉默下来,她想起七皇女那种打从心底对洛少阳产生的恐惧与厌恶,嘴唇挪了挪,才道“一直都知道” ? 听见这个回答,洛少阳苦涩地笑了,果然…… ? “之所以今天才提起…”凌若晓走近他几步,认真地望着他“是因为原本有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 本来的打算,是如果他自己承认,那她就会开口向他求婚的。 ?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有何不可? ? 洛少阳满腹疑惑“什么重要的事?” ?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沉默片刻,突然唇角一勾,朝他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这个问题暂时保留,以后再告诉你!” ? 当然,未来得知此事的洛少阳,真的恨不得时光倒流回来揍自己一顿,他这时要是选择坦白,亦或是多追问几句,或许未来就不会多出那么多情敌。 ? 不过现在的洛少阳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在惊讶,殿下对于他这个身份,接受度竟比他想象中要高许多。 ? 无论他如何看,都没从她眼里看出丝毫厌恶和恐惧。 ? 她是真的没有在怕他了。 ? 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如释重负,洛少阳浅浅一笑“好,那便等殿下想说的时候再和我说罢” ? 微风拂人面,银丝撩心间,这一笑,犹如春风过境,暖阳化雪。 ? 凌若晓自认是顶不住美人这样温柔的笑容,她侧过身,胡乱扒拉几下自己浅金色的发丝来缓解心中的悸动“哼,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 “殿下的意思是?” ? “你什么时候全部向我坦白,我什么时候就跟你说!”凌若晓背对着他,没敢让自己此刻发烫的脸颊被他看见。 ? 只听身后无奈地一声叹息“殿下想知道什么,随意问便是” ? 洛少阳心想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被她看穿,那便也没什么其它好隐藏的必要了。 ? 而且陛下从一开始就和他讲过,若是真的到了今天,那就想尽一切手段,将留在七皇女殿下身边作为第一要务。 ? 无论是什么代价。 ? 刚刚自己一隐瞒,殿下就嚷嚷着要让陛下带他离开,他差点就要疯了,好在殿下那只是故意激他,不然…… ? 他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来。 ? 望着殿下娇俏的背影,洛少阳的眸子晦暗不明。 ? 幸好……她不是真心想赶他离开,幸好…… ? “真的吗~?”凌若晓狐疑地回眸看他,而洛少阳则是刚好收起阴暗的那一面,柔柔地笑望着她“是” ? 其实如果忽略洛少阳头上那些个血迹,这一幕确实是很美,很温馨。 ? 但凌若晓一看到他头上那些干涸已久的黑梅花斑,就不由自主嘴角一抽“少阳,咱们先回府里,你把自己收拾干净再说如何?” ?“……好” 这次没再出差池,因为夜已深,洛少阳没有选择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向晓府,而是直接带着凌若晓翻墙跃过,一路飞跃至两人住的厢房前。 ? ? 凌若晓还是头一回如此偷偷摸摸地回府邸,忍不住撇向正准备回隔壁厢房的洛少阳“轻功还真是方便啊,瞅你这熟练样,没少翻墙出去干坏事儿吧?” ? 洛少阳一个踉跄,这还……真被她说中了。 ? 他每次出任务时,都是如此做的。 ? “殿下,现在时辰已晚,不如今日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 ? “收拾完过来见我,我等着”凌若晓朝他翻了个白眼儿,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回自己卧房了。 ? 哼,还想拖?门都没有。 ? 门一关,徒留被晾在外边的洛少阳一人。 ? “……”他挠挠头,默默看了殿下紧闭的卧门半响,这才回自己卧房,不多时,便带着换洗的衣物推开门往浴堂走去。 ? 凌若晓靠在门旁,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渐远,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 “潘落”她偏过头,朝屋内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子看去“你是专门搁这堵我吗?” ? 真的很吓人欸,关门一回头就看见个女人跪在房间正中央,屋里还乌漆嘛黑的。 ? “…殿下,是奴婢欺瞒于您,奴婢甘愿受罪”潘落长跪不起,让凌若晓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只好先去桌旁将灯火点上。 ? 顿时间,暖光便蔓延到整个房间,同时也让凌若晓看清了潘落红肿的膝盖。 ? 她这是跪了多久? ? 凌若晓眯起眼睛,心想潘落既然一直跪在这,就说明她相信自己今天会回来。 ? 而且她没有在大门口迎接,而是选择在殿下的卧房里迎接,这也说明她认为殿下有可能不通过大门,直接回卧房。 ? 综合来看,潘落对洛少阳的实力显然有深刻的认知,这俩很可能是一伙儿的。 ? 凌若晓叹气道“起来罢,我并未有怪罪于你的意思” ?“……谢殿下”潘落应着,但她并没有起身。 ? “怎么了?”凌若晓微微颔首,自己的身形虽然不高,但面对下跪的潘落,她还是可以俯视的。 ? 潘落深深低着头“是,奴婢还有要为玉佩一事道歉,还有…身负武功,却未能保护好殿下……” ? 果然她带着玉佩来找自己,也是她一手计划的,不过凌若晓并不介意那一次的欺骗。 ? 毕竟如果换作是她,为了接近目标可能会更不择手段一点。 ? “玉佩之事无碍,还有…那时你能成功拖延住那只妖兽,对我而言已经是最好的保护了”凌若晓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看似安慰,实则是在心底问系统“潘落也是灭魇阁中人?” ? 是 ?“潘落可有任何伤害我的意思?” ? 否 ? 听完这两个回答,凌若晓心中便是有数。 ? 看来她果然也是母皇派来保护自己的。 ? 不过,既然是贴身侍女,那性质便是和洛少阳不一样。 ? ?她要的是她全部的忠诚。 ? “潘落,欺瞒一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不过我就只想问你一句”凌若晓站在她面前,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 潘落顺从地被她抬起下巴,举目仰望眼前居高临下的女子“是?” ? “我不管你现在身后的是谁,你今后可否向我保证”昏黄的烛光摇曳,娇小玲珑的殿下弯腰凑近跪在她面前的高大女子耳边,低声细语“不再欺瞒,并且只效忠我一人?” ? 潘落瞳孔一缩,赫然怔住。 ? 莫非……殿下已经全知道了?不然为何不趁机问她个明白? ? 背后寒毛根根直竖,面对这种无形的威压,潘落终于明白皇帝陛下那时为何要说断开联系也可这种话。 ? 不过,既然陛下已经准许,那就代表着她可以义无反顾地向殿下这边靠拢。 ? 潘落当即下定决心开口保证道“是,潘落向您发誓,不再欺瞒,只效忠于凤凌国七皇女殿下凌若晓一人!” ? “档案系统,她这个誓言是否发自内心?” ?是 ? 凌若晓满意地笑了,既然潘落愿意诚心待她,那她自然也会将其视作自己人,以诚相报回去。 ? 她松开潘落,直起身“那就看你今后的表现了,小落落~” ? 身体周遭的压力骤减,潘落顿时如释重负“多谢殿下” ? 她跪的时间显然有些久,听命起身时身形还左右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 好在有一只手将她扶住,不然还真可能摔一跤“慢点” ? 潘落抬头,鼻子阵阵发酸“殿下……” ? 提示 目标人物:潘落,对系统宿主信任值增长至50%,可随机解锁一项隐藏情报,是否立即解锁? ? 凌若晓微愣,随即朝潘落露齿一笑“去帮我准备浴桶吧,今天好累哦” ? “是!” ? 见潘落推门出去,凌若晓这才坐下,闭上眼睛轻声道“立即解锁”